余涛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催马来到李剑跟前:“启禀将军,破天骑出战八十人,轻伤十七人,重伤两人,无人阵亡。”

  李剑对这个结果好像并不满意:“废物,对付一群乌合之众也有这么多损伤,以后一旦奔赴沙场,怎么办?”

  余涛一呲牙:“侯爷,这次出征配备的盔甲兵器不足,要是将兵器全部带在身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重伤的两个怎么样?”

  “还好,一个废了条胳膊,另一个肚子上挨了一下,肠子差点出来,不过命都保住了。”

  “沙匪跑了多少?”

  “这个卑职真不知道,又是夜里,他们人又多,实在看不过来。不过能追的我们都追了,要不然也不会差点折损两个兄弟。现在只能看丁大旺他们,估计跑不了几个。”

  李剑点头:“这些人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徒,若是跑了,倒霉的还是百姓。”

  余涛下马走到李剑跟前:“侯爷,如今我们几乎将沙匪一网打尽,就算剩下几个喽啰,一年半载也成不了气候。那个姓索的女人手下高手不少,要是趁着这个机会,将百姓聚集在一起,她也会成为一方豪强。”

  李剑摇头:“她志不在此,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看着沙匪横行而无动于衷了。”

  “那样还好,要不然您的算盘就白打了”

  “这样,你挑选些兄弟,护送伤者先返回大秦。等修养完毕,再返回长安。不是有十九个受伤的吗,你再挑选二十一个人护送他们,剩下的跟着我继续西进。”

  不等余涛搭茬,远处的索菲亚大声道:“将伤者送往耶华宗吧,那里有最好的医生和药物,我保证他们会恢复如初的。”

  李剑眯着眼看了索菲亚好一会,这才点头道:“好吧,如果你家离这里不远的话。”

  “当然不远,若是抓紧赶路,三天就到。”

  李剑惊讶道:“三天才到还说不远?”

  “要是回大秦,你有没有想过多久?”

  李剑闻言嘟囔了一句:“三天?那还不如就地养伤呢。”

  中午时分,丁大旺与另外一路士卒姗姗归来,看着浑身是血的他们,李剑明白逃走的沙匪比自己想的更多。

  不过这也难怪,一万多人呢,自己这边还不到一百,怎么可能照顾得过来!

  吩咐十名士卒陪着伤者到北方的胡杨林中暂避烈日,李剑走到营地中正在掩埋尸体的沙匪说道:“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不少人是被迫做沙匪的,所以等把战场打扫完毕,你们就可以回去了。不管以前作恶多少,以后只要好好做人,我既往不咎。”

  听沙匪说着感激的话,李剑摆手道:“快点打扫战场,等下有人给你们送吃喝过来。”

  众沙匪原本以为绞杀李剑派人来送吃喝,可当看到提着饭菜的都是普通百姓时,顿时愣在那里。

  见这些百姓一边盛饭一边嘱咐:只要好好过日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少沙匪掉下了眼泪,也不知是真的悔改还是为了活命装可怜。

  索菲亚看着众百姓不住摇头:“我真的不相信他们竟然敢来送饭,难道就不怕漏网的沙匪报复吗?”

  李剑哼了一声:“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那世上将会土匪横行。”

  索菲亚扑哧一笑:“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天为何不与我打赌?虽然比你大几岁,可我至今没有男人,你不亏。”

  李剑没有理会索菲亚,而是走到十多个被绑到一起的沙匪头子跟前:“你们的心是被狗吃了,还是石头做的?百姓的困苦,我不信你们看不到,难道你们就连一丝怜悯之心都没有吗?”

  见没有人出声,李剑又叹了口气:“一群大男人,手持刀枪,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看着他们被欺负,甚至被侮辱,你们于心何忍?”

  一旁的索菲亚对李剑的高风亮节甚为不满:“你能不能不废话,要是有一丝仁慈之心,他们还会做沙匪吗?那天第一股沙匪在院子外面怎么说的你不是不知道,男人没有了,对女人和孩子他们不是照样欺辱吗?”

  李剑闻言哼了一声:“我会活刮了这些王八蛋的,看什么看,晚些时候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千刀万剐,老子前几年干过这事。”

  看人群中有人开始发抖,李剑呸了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见李剑转身要离开,耶律沙突然说道:“这位朋友,留下个名号吧,爷们自从干了这行就知道早晚会有今天,最起码要让我知道死在谁手里吧!”

  李剑头都不回地说道:“想知道我的名字?你们还不配!”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沙漠上能看到的尸体终于被全部掩埋,至于远处看不到的,李剑没有功夫去理会。

  将百十名沙匪喊到近前,李剑指着一处平缓的地面说道:“再这里再挖一个,为了你们的老大!不是老大嘛,坑也要挖大点,省得到了那边说住得太挤。”

  看李剑找了个高处坐下,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索菲亚不解道:“有必要吗?说句实在话,这些人是罪魁祸首,就算暴尸荒野也不为过。”

  李剑点头:“说得对,所以我没想过安葬他们,将这些王八蛋的尸体丢弃喂狼是最好的。”

  索菲亚惊讶道:“那你还挖坑干嘛?”

  李剑朝着挖坑的沙匪扬了扬下巴:“为他们准备的。”

  “什么意思?刚刚你不还说会放过他们吗?”

  李剑扭头看着索菲亚,一脸无辜的说道:“有吗?我什么时候说的?你有证据吗?”

  索菲亚闻言,眼神由惊讶变为震惊:“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李剑毫不在乎地说道:“那你认为我应该是什么人?”

  见索菲亚干张嘴不吭声,李剑翻了翻白眼:“大惊小怪,恶人需要恶人磨这句话没听说过吗?对恶人的仁慈就是对善人的不仁,明白了吗?”

  当休整完毕,却依旧浑身血腥的破天骑士卒围上来时,仅存的沙匪已经觉察到了不对。

  众人纷纷跪地求饶,并信誓旦旦地说李剑曾经答应过,放他们回家。

  不想余涛斜着眼看了看远处的李剑:“一介腐儒的话你们也信,脑袋被驴踢了吧?”

  说完一枪将身前的沙匪挑入大坑之中。

  将最后的沙匪一枪穿心并扔进坑中后,余涛骂了句:“知道挖坑却不知道埋,就是死了老子也不念你们的好。来人啊,快点把坑填上,尽早回绿洲洗漱,再不清洗身上就生蛆虫了。”

  深夜,一行人终于随着当地百姓到达了最近的绿洲。

  虽然天气很凉,可众士卒还是摘盔卸甲,纷纷跳进冰冷的水中。

  不但普通士卒如此,就连受伤的人也坐在水边让同伴帮忙清洗,除了两名重伤号。

  不过这两人待遇更好,因为李剑大破沙匪,并将其全部剿灭的事已传遍附近绿洲。

  此时百姓已视他们为救命恩人,更何况前日李剑将大批给养放在了此处,所以这两名士卒受到了最好的待遇。卂渎妏敩

  看着几乎赤条条的破天骑在水里扑腾,索菲亚转头对李剑说道:“他们这样放松警惕,你就不呵斥几句?”

  李剑摇头:“有人把守,护卫他们安全,我管那个干什么?倒是你,还没嫁人就盯着男子这么看,不害羞吗?”

  索菲亚没有理会李剑的冷嘲热讽:“你还有手下在暗处相随?”

  李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你难道没看到吗?”

  索菲亚闻言骂了句“神经”,便向附近的人家走去,她可不能像那些士卒一样毫无顾忌地跳进水里沐浴。

  等众人沐浴完毕换上短打之后,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在等着他们了,因为刚刚天黑的时候,已经有人回来报信,说李剑大破沙匪,很快就会班师。

  此处绿洲虽然不是很大,却有三十多口人,不过因为沙匪横行,众人的日子并不好过,前日李剑的到来,让他们吃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饱饭。

  得知大军凯旋,众人连夜开始准备,他们要用最丰盛的宴席招待这些年轻的勇士。

  因为人太多,李剑让把将饭菜直接摆在地上,然后邀请众人一起进餐。

  看几个半大小子一边摇头,一边咽口水的样子,李剑哈哈大笑:“都别装了,再装我就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你们想吃都吃不成。士卒是儿女,百姓是爹娘,要是没有爹娘,哪里来的儿女?儿女吃饭,父母在一旁看着,更是没有这个道理!”

  李剑这番话虽然浅显,却正说在百姓的心坎上,众人大笑,随后一拥而上,与众士卒混坐在一起。

  这不但是当地百姓吃的最开心的一次,也是破天骑离开长安后吃的最开心的一次。

  李剑把余涛偷带的酒全都搬出来,再加上绿洲原有的酒水,让众人一次喝个够。

  这顿饭从晚上吃到天亮,借着酒兴,沙洲里的女子在篝火的映照下翩翩起舞。

  不少士卒刚开始还只是观看从未见过的异族舞蹈,可后来借着酒劲,干脆起身加入其中。

  虽然动作略显笨拙,却赢的百姓的大声喝彩。

  酒兴正浓,篝火旁的人却开始减少,而且有男有女。

  索菲亚见状想要提醒李剑,不想还未开口就见他摆手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压抑了这么久,就让他们宣泄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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