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对苏廷一笑,唇似温润暖玉,齿如粒粒朱贝。
“他竟然……还有胸肌!”
刚才冯婴状态颇为狼狈,陆舒依并未看到仔细,此时再看之下,却是呆了。
也惹得苏廷颇为不满。
冯婴走近之后,对苏廷拱手道:
“谢苏公子赠衣。只是……略显小了。”
……
苏廷更是不满,并未回礼,而是不由挺直了胸膛,仍是比冯婴矮了半寸。
冯白也走上前,刚要伸手去抱,想到冯婴刚才所言,只得收了回来,却顺势抱在苏廷臂上。
这次苏廷并未回避,而是大大方方挽着,扭头便走:
“既已有了准备,那便走罢!”
“去哪儿?”
冯婴疑惑问道。
“随安城。冯兄莫非忘了?”
苏廷此时话中带着生气,称呼也说的有些阴阳怪气。
冯婴并未品出,只是见苏廷与冯白也要同去,便伸手阻止:
“随安城凶险,我独身前往便可,苏公子还请照顾好妹妹。”
“别啊~”
苏廷还未回绝,陆舒依却抢先开口:
“既然有危险,小哥哥你也别去了,万一被坏人伤着了脸,那可咋办?”
冯婴向苏廷眉心看去一眼,淡笑道:
“姑娘不需担心,我还是有些修为的,定不会轻易被伤。”
“那小哥哥可是要千万小心啊!”
陆舒依又是满眼桃花,与那日在秘境中听任风云说话一样,已然忘了刚才笑话冯婴的话:
“要不还是让苏廷跟着去吧?这样我也能天天见到小哥哥,万一遇到坏人了,还能让他出来挡两刀。你说是吧?geigei!”
“……”
苏廷无语,没想到相识多日的陆舒依,见了冯婴之后,竟会对自己如此无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听了陆舒依那奇怪语调,冯婴不禁有些发麻,便岔开话题:
“苏公子,不知你与妹妹来此何为?”
苏廷这才想到,自己只是听了冯婴所来为何,却还未说出自己与冯白此来目的,便将这两日所遇皆说了出来。
只是隐瞒了偷拿风泉之石一事。
冯婴静静看着苏廷,也静静听着,越听却是逐渐蹙起了眉头:
“苏公子所识那任雪薇,言语之间为何要吐舌?”
苏廷一愣:
“此事,我并未提及啊!”
冯婴讪笑一声指向眼眶:
“我与妹妹一样,灵识皆是精敏,能探得苏公子心中所想。”
“呃……”
苏廷又是一愣,竟忘了停风王府之人皆能如此:
“那我是否毋需再往下说了?”
冯婴若是也能探查灵识,那只需探查便可,自是毋需苏廷再徒费口舌。
只是被人三番五次探查灵识,苏廷总觉不太舒服。
冯婴却是摆手,淡淡笑道:
“我灵识虽也精敏,却不常历练于此,而是偏于修为,故只看得出大概,并不完全。还请苏公子详陈。”
苏廷“哦”了一声,也是不太喜欢被探灵识,便继续说完。
听完许久,冯婴却依然蹙眉不语,苏廷只得出口问道:
“冯兄,莫非还有何事不明?但且言明,我定知无不言。”
冯婴又是讪笑:
“苏公子说的多了,我需慢慢理顺,还请片刻稍等。”
“呃……多吗?”
苏廷不由愣了。
“不多。”
陆舒依答道:
“你也理解下,小哥哥脑子里有遗传病,反应慢,你就安心等着吧!”
说着,又是一脸桃花:
“还有遗传病,简直太完美了。”
苏廷又是无语,与冯白对视一眼,却也只得静待。
不知多久之后,冯婴才缓缓回过神来,看向苏廷的眼神却满是艳羡:
“苏公子修为高深,又有如此报国之志,也是让人敬佩!便是同去探访随安城,也定会安然而返。”
“那太好了!”
不等苏廷有所表示,陆舒依便兴奋道:
“那就一起去呗!路上有个伴儿,多好。”
冯婴点头,与苏廷相互请了一遍,终向随安城方向而去。
……
近随安城。
向北城门紧闭,城墙外摆着道道拒马,苏廷散出灵识,发现城墙上暗哨不少,皆配着弓弩,颇有枕戈待旦之势。
“如何进去?”
如此重兵严守,自然不能贸然冲阵,只能巧为。苏廷对此并不担心,冯婴已是二度前来,定然有所办法。
冯婴点头,看着城门道:
“冲进去!”
“啊……”
苏廷下巴掉了一地,想不到冯婴如此玉面从容,却如此莽撞行事,只得转向陆舒依:
“姐姐可有办法?”
陆舒依见苏廷求救,有了在冯婴面前表现的机会,自然支棱了起来:
“姐姐当然有办法。而且,姐姐的办法,肯定保证你们安全进城。”
苏廷一喜:
“但请教。”
陆舒依一比一划说道:
“你用木头做个马,你们仨藏在里边,他们就会把你们抬进去,进去以后,你们就能自由活动了。”
说着,陆舒依高高傲起了胸膛:
“怎么样?姐姐这招妙不?鉴于你们仨得摞起来藏马里边去,姐姐就把这招叫做特摞一木马,行不?”
“妙啊!”
冯婴捶头赞道:
“我怎会未曾想到?”
“呃……”
苏廷并不觉得妙,看了眼冯白,她似乎也不觉得妙。
“低身!”
这时,冯白突然低声提醒:
“前方有人。”
几人隐在树后看着,陆舒依不禁又想吐槽些什么,却被苏廷嘘了一声。
只见一人骑马从官道疾向城门处停下,与守卫说了些什么,守卫便挥手开门,将那人放了进去。
“刚才那人跟守卫说啥了?”
陆舒依问道。
苏廷摇头:
“太远了,听不清楚。”
冯白却听到了:
“那人乃是一名斥候,说是身后还有三名伤兵,需守卫放行。”
“三名?”
陆舒依不由喜上眉梢:
“那不刚好?快去快去!偷袭他们。”
冯婴却连连摇头:
“便是打仗,也会不动伤员,何况偷袭,君子不齿。”
“不齿你……”
陆舒依已经要骂出口,看到冯婴脸庞却生生憋回:
“小哥哥真是个好人,不去就不去吧!都听你的。”
苏廷却蓦然反应过来,朗口道:
“去!怎会不去,此番便用姐姐的木马神策!”
说着,苏廷便领着两人欺近官道,又向密林深处去了数里,去堵那将至伤兵。
冯婴叹气摇头,却也并未反对。
只是须臾,远处便是一阵马蹄声起,两匹战马由远而近,一匹马上正坐一人,另一匹马上,却有一人背着一人。
苏廷并未犹豫,伸手催出一道灵气,便向马上三人袭去。
锵锵锵!
三声响起,三名伤兵便接连倒地,苏廷匆忙站上官道拦马。
冯婴也是三两步走向伤兵。
待苏廷拉起缰绳赶来时,冯婴已经彻底解决了三名伤兵,也是看得苏廷一脸诧异:
“冯兄不是说,不动伤员吗?”
冯婴却道:
“既然动了,便不能留下后患。”
……
三人匆忙换上伤兵甲胄,又将伤兵掩埋林间。
其间,陆舒依看着三人尸首,有些奇怪问道:
“这么老还当兵?看起来这敌人也不怎么样嘛!”
苏廷闻言仔细看了一眼,却是一惊:
此三名伤员,皆已是中年,且其中一人脸色铁青,毫无刚死之态,倒似已死去多时。
苏廷无暇多想,抱起冯白跨马而行,直向城门而去。
守卫确未拦阻,却着了一人引路。
三人皆戴着头盔,并不容易辨认,那人却并未对三人细细查验,而是略显慌张的领着便走。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已至敌寇本部,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只得跟着那人而去。
路上,冯白却有些疑惑,看着引路之人,低声对苏廷说:
“有些奇怪,此人便是刚才那名斥候。”
苏廷闻言思索了一遍,却未想到有何奇怪之处。
斥候领着三人在随安城穿街走巷,城中因被敌寇侵占,百姓不出,街上多是巡兵守卫,略显萧条。
但斥候却似乎在有意避开巡卫,愈行四周也愈萧条,直至一处无人巷弄才停下。
三人虽疑惑,却不敢出言询问。
至于巷弄深处,斥候下马轻轻叩门,且叩门声颇有规律。
“摩斯密码?”
陆舒依也是有些疑惑:
“这个人,果然有问题啊!”
叩门声落,斥候便紧张四望,须臾,一名小厮模样男子开门而出,也是紧张四望,确定周围再无外人后,才将四人引入院中。
“你们仨,是不是露馅了?”
陆舒依所问,也是苏廷三人所担心的。
苏廷暗暗催出一道灵气,呈备战之时,再看冯婴与冯白两人也是如此。
三人对视一眼,皆是点点头。
且随行进去,相机行事。
斥候停马跳下,苏廷想到刚才冒名那三人,便示意冯白噤声,自己则抱着她下马。
“这时候还占便宜,狗东西!”
陆舒依斜眼嗤了一句。
四人在小厮领下向屋中而去。
屋中昏暗不堪,灰尘漫漫,一名赭衣男子匆忙迎来,开口便问:
“赤陆战况如何?赤方城可还完好?”
赤陆?赤方城?
苏廷一愣,想到那日停风王斥候所言,当时敌寇只是围在赤方城之南霞岗,并未攻入赤方城,而听赭衣男子口气,不似站在敌寇立场,却更像站在己方这边。
难道?
苏廷未及细想,那斥候便拱手答道:
“劳刘家主牵挂,赤方城暂且安然,家主正率众随守军霞岗应敌,受了刘家主飞书,适才着我等星夜而来。”
“嗯?”
苏廷暗暗一愣,难道,这斥候果非敌寇之人?此处也非敌寇所部?
难道此处是……敌后?
如此作想后,苏廷也是稍稍放松了警惕,也散开了暗暗凝下的灵气。
赭衣男子此时却走上前来,向苏廷三人一揖,先行谢道:
“诸位不惧艰险前来相助,在下感激!”
说着便要拜下,苏廷匆忙扶起,却因抱着冯白,手里动作不稳,头上不太合身的头盔也随之滑落,直直落入赭衣男子手中。
赭衣男子顺势抬头,先是一愣,随后却叹道:
“赤方孙家果然人才济济,如此青年之辈,竟也不惧这落城之险。”
“青年?”
斥候愣出一声,这才转身看去,却是倏然一惊,慌忙催出一道灵气,质问道:
“你……你是何人?”
“嗯?”
赭衣男子一惊:
“这不是阁下同来之人?”
斥候点头,脸上却是惊惧:
“我所带来之人,乃是我孙家两名死士与一具尸首,绝非此人。难道……我等已被敌寇识破?”
赭衣男子闻言,脸色一沉:
“格杀!”
苏廷慌忙抬手作降:
“二位,误会了!我等绝非敌寇之人!”
“那你是何人?”
斥候已经将灵气化实,呈宽刀模样,只是观其修为,却只是灵师境而已。
苏廷拱手:
“在下苏廷,天澹城苏家人士,家父乃是天澹城家主苏禀泰。”
“天澹城?苏家?”
斥候疑惑念出一遍,却并未收手,而是将出宽刀,直指苏廷脖颈:
“随意编出一处来历,便想戏弄于我?找死!”
说着便是一刀劈来。
苏廷随意一指,来势汹汹的刀芒便被化掉,斥候也是一个趔趄险些倒地。
“高手!”
赭衣男子见状一惊,也是催出灵气,化出一柄长枪,作势便欲攻来。
“噤声!”
苏廷慌忙劝道,若是动静太大,被街上巡卫察觉,可就糟了。
“两位。”
冯婴终于开口,与冯白双双取下头盔,又是惹得两人一惊:
“奉州颇远,两位不识苏公子,并不意外。在下冯婴,停风王府之人,不知两位是否认得?”
“停风王府?”
两人双双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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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婴伸手入怀,却滞了片刻,才想到换了衣物,正身配饰也未随带身上,不由转身看向苏廷眉心:
“若是着那身胄甲,此番定然可证。”
“我……”
陆舒依无语,但见冯婴面容却怒不起来:
“小哥哥说得对,是我错了。”
这是,一块云状玉珏突然吊在当空,玉珏上镶着四个金字:
停风王府。
冯白拿着玉珏,递向两人看去:
“我是停风王之女冯白,这位是我堂兄冯婴,那位是我未婚之夫,确叫苏廷。”
“真是停风王府之人?”
两人仔细看了玉珏,却不敢伸手去触,而是齐齐跪地伏首:
“不想竟误会了两位殿下,恕罪!”
“请起。”
冯婴儒雅随和,并未介怀,扶起两人后,便问起来历。
赭衣男子不敢隐瞒,答道:
“在下随安城刘家家主刘玄,这位是赤方城孙家二门主孙符。七日前敌寇攻占随安,灭了我刘家满门,我仗着有些修为才得苟活,却担忧敌寇追杀而藏身于此。又因我刘家与孙家素来友善,才飞书求救,不想竟惊动了停风王府。”
冯婴踏前两步,脸色却是不善:
“你所言,可有诓我?”
这回轮到冯婴这方掌握主动了。
刘玄慌忙拱手:
“断不敢欺骗殿下。”
冯婴还是不信,转头问冯白:
“妹妹,你可否一探?”
冯白摇头:
“自从探过苏公子后,我便不愿再探其他。”
“好吧!还是个贞洁烈女。”
陆舒依揶揄一声,随后却对冯婴道:
“小哥哥,我觉得这人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你。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挺奇怪的。”
冯婴已对陆舒依颇为服气,便道:
“姑娘且问,我定替你问出。”
刘玄二人修为太低,灵识也是一般,并不知陆舒依存在,只得由冯婴转问。
“既然他说他都被灭门了,随安城也被敌寇占了,为啥还要找朋友混进来?就这么几个人,还带个死人,是想都死的整齐一点儿吗?”
冯婴听完点头,又以此话问询刘玄。
刘玄一滞,竟支支吾吾不敢作答。
冯婴与苏廷眉心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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