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绛河思考许久,能开口说话后说的第一句话。
梦魇中的触目惊心,是那样真实,他甚至能共情到霍曦和的无助与绝望,以及渐渐侵蚀理智的负罪感。
那东西压迫着他的心脏,甚至是灵魂。
也正是在那压迫之中,沈绛河认识到一件事——
他若舍弃自己,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霍曦和。
他突然想起爆炸发生前的一幕幕,他曾被霍曦和捧上膝头,那时他说自己好累,霍曦和反馈给他的是,“我们一起面对。”
爱,从来都不需要一个人自我感动式的付出,其实霍曦和最开始就已经提醒了沈绛河。
当沈绛河真正意识到已是事发之后。
这不怪沈绛河迟钝,其实多数人都是如此,严格来说是多数雌性,她们总是在第一段感情中将自己置身于弱势一方,加上与生俱来的母性加持,认为单纯的不言语的付出会打动自己的雄性,可这往往是悲剧的开始。
沈绛河的心病,让他自卑,让他畏惧别人给自己的付出,所以他习惯性的加倍付出。
这如同初次恋爱的雌性一般的想法,不管对方是否心系于你,到最后往往会有一方受伤,或是双方都受到伤害。
爱是让人变得勇敢,上进,爱是肩比肩负重前行,不是一个人的声嘶揭底,更不是一个人的绝对付出,不对等的爱从来不是身份的不对等,而是彼此心的不对等。
一场爆炸,剥开了霍曦和的皮肉与脆弱,也击碎了沈绛河原本幼稚的想法。
“对不起,霍先生。”
覆盖于后背的胸膛,有着明显的僵硬,沈绛河更是感受到贴于后心的那颗心脏,心跳漏掉了半拍。
他说:“我错了,再也不自私了。”
可回应的他仍旧是爱人的沉默。
沈绛河没法睁开眼睛,看不到垂在他肩上的脑袋,一对毛绒圆耳朵已经抖了抖支楞了起来。
这只缺乏安全感的大猫,保留了本质的警惕,他在确认所听到是否真实。
与此同时,这只野兽也在撒脾气,他在无足轻重的报复,报复沈绛河的自私,报复他对自己撒娇的不回应。
他想要沈绛河也尝尝这种滋味,想让他长长记性。
沉睡多时而得到休养的妖力,渐渐活跃起来,治好了手上那可怖的伤口,为沈绛河搭建起精神连接身体的桥梁。
沈绛河将仍处在僵硬状态的手,覆盖在了缠绕于腰间的那双手上。
“霍先生,摸摸我吧。”沈绛河在撒娇,学着梦魇时那只大老虎的样子,用手轻轻磨蹭起霍曦和的手背。
他不恼霍曦和的沉默,因为梦魇时的自己比他更沉默,他想或许梦魇不单是梦魇。
沈绛河了解霍曦和的习性,放在平常,他这般求着,霍曦和早将他抱住吻个尽兴了,他知道霍曦和珍惜他的撒娇,他的每一次撒娇,霍曦和都会变本加厉的讨要。
感受着手上的磨蹭,霍曦和心头一颤,这动作他再熟悉不过。
不知怎的,从未有过的酸涩感蔓延心口,霍曦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感,头顶的毛绒耳朵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他蹭起沈绛河的脖颈,嗓子里是低沉的呼声,委屈,哽咽,伤心。
沈绛河的轻蹭犹如迟来的回应,将霍曦和压抑的情绪开闸泄洪。
“霍先生,我在呢。”
随着妖力的波动,沈绛河抬起眼眸,眼神逐渐清明,他感受到了霍曦和在伤心,望向黑暗的眼眸中是浓浓的心疼。
他侧了侧僵硬的脖子,挨向霍曦和的脑袋。
“我会一直陪着你,做你的小先生,霍先生,别伤心了。”
霍曦和午时的后怕,在彼时算是完成闭环。
“呼~”
这只大猫终于确定了,也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垂在床沿的尾巴,翘了翘尾尖,摸索着小心翼翼地扬起,往沈绛河腰上圈。
“莎莎——”
摇晃的尾巴蹭动身下的被褥,发出几声微弱的响声。
那白色的尾巴,试探性的碰了碰沈绛河的手背,随后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那毛绒绒的触感一闪而过,引得沈绛河垂头看去。
兽类的尾巴,往往招式这本体最为真实的心理活动,多少了解这点的沈绛河,看着那不敢上前的尾巴,心下一阵抽痛。
他轻拍这扣在手心的手背,柔声道:“霍先生,我好了,已经好了,一点也不痛了,真的。”
说着他主动伸出有些僵硬的手,去蹭向那微微昂头的尾巴,慢慢的,小心翼翼的。
面对沈绛河的主动,霍曦和明显少了退缩。
说是退缩不准确,急性筑巢期的雄性,缺少主观的判断,尤其是面对自己爱人时,更准确说来,是缺乏爱人赋予的基本安全感,从而无法判断爱人所做所为的目的性,或是在向自己表达什么。
所以霍曦和在试探,在确定,也在打破不成立但让他进入筑巢期的设想。
那附着一圈圈黑色花纹的尾巴,弯起一个弧度在沈绛河手背碰了碰,察觉不到躲闪或是任何厌恶意味后,那尾巴如水蛇一般圈住了沈绛河的手腕。
“呼噜~”
沈绛河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噜声,接着埋在他颈窝的脑袋动了动,微微扬起。
五官硬朗的薄唇男人,此时脸上挂着与他天差地别的委屈,那双湛蓝的兽瞳,瞳孔放大,黑黝黝的潭水里好似映入月光般闪着泪光。
那尾巴大着胆子,将沈绛河另一只手与这只并排捆住。
就在沈绛河观察那尾巴时,被耳廓的一阵湿热,激的浑身一麻。
黑暗中,沈绛河的耳廓泛着隐隐水光,一抹嫣红骤然升腾。
这只得到安抚的大猫,在用舌尖舔舐爱人的耳廓,滚烫的鼻息一路向下,停留在沈绛河颈侧。
霍曦和眼眸微闭,如同采撷樱桃一般,嫣红的舌尖勾住爱人的耳垂,轻轻撩拨,最后夹在唇齿之间,轻咬磨砂。xündüxs.ċöm
这是一场标记开始前的预热,赋予爱人的轻咬,昭示这那温馨后的撕咬,可这只野兽,面对爱人时有着极致的耐心,即使他脑子仍处在不算清醒的状态,温柔的前调却持续多时。
“哈~”
“哈~啊……”
沈绛河的喘息渐渐加重,他靠在霍曦和怀里,胸膛起伏明显,一排排牙印,从耳垂铺开,挂着湿淋淋的水光,被咬过的地方无疑是疼痛的,可那温柔的舔舐,吮吸是动情愉悦的。
双重刺激下,沈绛河觉得自己要被逼疯了,他向后躲去,却将脖颈送入爱人口中,他要用手剥开,手却被爱人的尾巴固定与身前,他要曲起腿逃跑,可偏偏腿不受他意识的操控。
“霍先生……求你……”
他开口乞求,大口喘息,眼底盛满动情乞求的水雾。
霍曦和那圈在沈绛河腰间的一只手,顺着爱人的腰缓缓上升,划过他的颈侧,掌握住他的侧脸。
夜雨淅沥的黑夜里,粘稠的喘息平息。
沈绛河的下颚,被那骨节分明的手拖住,他的呼吸连带乞求被扼杀与那掌心之中。
贴在他背后的野兽,睁开微眯的眼眸,锁定那自已心念已旧的地方,亮出犬牙,缓缓逼近。
最终,预料到的刺痛没有落下……
沈绛河感受到身后的爱人在发抖,似乎在极力克制什么,压抑什么,捆住他手腕的尾巴也在渐渐抽离。
霍曦和用仅存的理智,中断自己的本能,他咬上了自己的舌尖,逼迫自己清醒,他不愿再次给沈绛河带来伤痛。
细微的血腥味,刺激了沈绛河的神经。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霍曦和咬下去,若是不咬上去,霍曦和可能从此以后都不会安心。
这微妙的念头,来源于刻印的求助,霍曦和落于沈绛河身上的刻印,彰显这内心巨大的欲望,若是此时不将咬痕落下,霍曦和可能无法熬过急性筑巢期。
一枚咬痕的落下,是给“丧偶”野兽最好的安抚,这意味这他在你身上留下的气味和印记,你已经属于他,这无疑是安全感回笼的最佳办法。
可霍曦和咬不下去,他在与急性筑巢反应的诱发因素作抗争,在与身体的本能作斗争。
这样的霍曦和,矛盾危险,刻印的存在,在此时发挥了最好的效果,带动沈绛河去与霍曦和共情。
铺面而来的情绪,如潮水入注,使得沈绛河心脏发沉,鼻子发酸,可他不能沉浸与情绪里,因为他的爱人需要帮助。
他试着开口说话,可发出的是几声呜呜咽咽的杂音。
突地,灵光乍现,本淡下去的羞红,随着那想法渐渐回笼,那手掌之下,沈绛河嘴唇微张,一抹嫣红从中探出,掠过那稍显粗糙的掌心。
一瞬间,将垂头丧气的霍曦和拉回现实。
沈绛河耸这背往霍曦和怀里蹭了蹭,猫儿一样去讨好霍曦和,引诱他咬住自己。
这个时期的霍曦和是经不起撩拨的,他将唇覆盖而下,唇瓣微张,在爱人脖颈上留下一道水痕。
一阵温热的濡湿过后,留下的水痕泛起凉意,与落下的呼吸形成强烈的对比,沈绛河甚至能听见身后之人喉头滚烫的响声,他压低肩膀,以此献上自己,合上眼眸等待迟来的标记。
野兽低下头颅,吻上伴侣的脖颈……
窗外的雨已经平息,短暂的大雨,淋湿了楼下那成片的月季花。
被打落的花瓣,落了满地,幸运的花瓣如一叶扁舟浮与浅浅的水洼之上,不那么的幸运便被雨水蹂躏进了泥里,已经辨不出形状,更捞不起来。
高挺的枝桠之上,有一朵开的正艳的淡粉色月季,因为染了水光,而更加娇嫩起来,众多花瓣之中,有一枚没能抗住雨水的重刷,被突来的一阵风吹落而下。
漆黑的卧房里,浅绿的被褥间,沈绛河被侧躺的爱人禁锢在怀里,那敞开的衣领下,朱红色的花纹之上多了一枚还在往外渗血的牙印。
圈住他的爱人,拱这脑袋,用最原始的手段,为他消毒。
未完待续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霍先生的专属猫薄荷更新,第33章 迟来的道歉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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