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秋紧紧盯着昏迷不醒的彤彤最后朝着江岫白示意了一下。
几瞬之后，两个人就在不打扰顾书源的前提下走到了院子里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天已经变得灰暗无光，就在照秋现在的心情一样。
“小道士，你不是阴阳术很厉害吗？有没有能够保住彤彤的办法？”
照秋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问出口。
江岫白的神色有了一丝迷茫：“半人半妖的结晶，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吗？我没见过。”
……
“我见过。”
照秋沉默了一瞬，脑海里面浮现了一张倔强的小脸，那是陆枳野。
“我见过半人半鬼的，他不仅活得很好，还学会了修行，想必在不久的将来，还能有一番大作为。”
“半人半鬼？”
江岫白的眼神一寒，随后喃喃道：“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
他此时心情不是太好，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无端地冒着寒气。
照秋站在他身边无端地抖了一下，只能默默地与他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她垂下了眼睫也不知道思考了多久，最后转过身朝着宋菀娘的房间走了过去。
“你去干什么？”
不知道为何，看到照秋这个举动江岫白的心脏无端地跳动了一下，那是深深的不祥的预感。
照秋没有理他，径直朝着那房间走去。
江岫白无法，只能跟着她进去，一路上，他变得絮絮叨叨的——
“我说你这样不声不响是想要干嘛？”
“你就不能回答我吗？”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里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关切和紧张。
照秋头也不回：“你不是说你的阴阳术救不了吗？我想试试我的妖术。”
“什么妖术？”
心脏跳动得更加厉害了，江岫白一下子就扯住了照秋的衣袖又重复问了一遍：“你到底想做什么？”
……
照秋无奈地瞪了江岫白一眼，只能站在原地像个小朋友一样一板一眼地回答：“我想帮助宋菀娘……我知道我们白兔一族的妖丹是可以救命的，我想试试。”
“你疯了！”
江岫白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的气，吼出来之后连自己都愣了一瞬，但迎着照秋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妖怪的妖丹是那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使用？”
照秋一下子火气也上来了：“哪里随便了？现在不是讨论怎么救人吗？”
她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江岫白怒气冲冲：“之前你在无量山上快死了，没有灵丹妙药，你以为为什么你会安然无恙恢复得这么好啊！”
“你是……你是说？”
江岫白的手一下子没有骨头似的垂了下来，倏尔又狠狠拧眉道：“你是说！我的伤势是你用妖丹治好的？”
“是啊。”
照秋一把甩开了江岫白：“所以你不要耽误我了，宋菀娘的妖力越来越不稳定了，我用自己的妖丹救救她，说不定一下子就好了呢？”
她说话间带着天然的灵动，就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兔子，就像固执己见都显得那么可爱……
江岫白不由得看呆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照秋钻了个空子，下一瞬间，照秋就已经在宋菀娘的床前了。
“你先不……”
江岫白跟着踏了进去，想要制止照秋冒失的举动，却在下一秒看见照秋闭着眼睛催动着妖丹跳出了体外。
顷刻间，一颗雪白没有任何杂质的妖丹发着光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屋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妖丹上面的灵气慢慢地朝着紧紧闭着眼睛的宋菀娘流去。
宋菀娘的脸色随着妖丹的运作而变得红润了起来，终于在照秋收回妖丹之后宋菀娘才一脸恍惚地睁开了双眼。
她的语气还是那般的虚弱无力：“小……小兔子？是你救了我吗？”
照秋的身形微微一晃，终于有些体力不支的跌坐在了原地：“是我，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还行……”
宋菀娘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身上的妖气已经趋近于稳定，已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七八成。
她不禁热泪盈眶：“小兔子，谢谢你……”
照秋微微扯动着苍白的唇角，歇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继续说话：“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不要想着把另外半颗妖丹留给彤彤……”
心里的想法一下子被照秋看穿，宋菀娘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可是宋菀娘也的确没有办法了：“……我若不把妖丹给了彤彤，她即刻就会死的。”
“可是你没有了妖丹，你立刻就会死了！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救你！”
照秋没有忍住语气激动了起来，说完之后忍不住继续咳嗽了好久。
宋菀娘的脸色变得惨白，她垂着眼睛，拼命忍住快要砸下来的泪水。
一时间，整个房间只剩下照秋咳嗽和宋菀娘暗暗抽泣的声音。
“我跟随师尊降妖多年，的确没有见过哪个半人半妖能够度过孩童时期的，像彤彤这样长到这么大的，已经算是奇迹了。”
江岫白的声音无端地在房间里面响起。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照秋的咳嗽和宋菀娘的抽噎声音戛然而止。
其实要不是照秋知道江岫白的性格，早就上去跟他打起来了。
不过她还是神色幽幽地瞪了一脸莫名的江岫白一眼，咬牙切齿道：“小道士，如果不会安慰人的话，闭嘴是最好的尊重。”
“……”
江岫白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顷刻间烟消云散，他也瞪了照秋一眼，上前来查看她的伤势。
“做什么？”
照秋挣扎，可江岫白却冷着一张脸不让她乱动。
“别动，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自作自受想要救人反而把自己害死了。”
“……”
江岫白说完继续在照秋的身上探查，对于专门降妖的阴阳师来说，妖类的各种命门他们都了如指掌。
就好比江岫白，他只需要把眼睛随意在妖物身上一瞟就可以知道对方身上有多少弱点。
可是他还是第一次查看妖怪的身体状况，一时间束手束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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