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方军并没有找茬。
不仅没找茬，还变得更加关心陈歌，就连一年级的三好学生，都提前安排给陈歌。
这举动，是十七岁少年不能理解的。
有时，甚至会自责。
方军对自己这么好，怎么说，也不能一毛不拔。
就在这时，陈歌又得到一个消息。
阎王被保释出来了，下个星期，就能回到学校。
“消息来源准确么？”
“当然准确！”方琼拍着胸口，“而且还是方军给保释出来的，保释金都交了一千万，还能有假？”
陈歌更迷糊，“他有那么多钱？”
方琼再次拍着胸口说道:“有！”
“下次拍你自己胸口，行吗？”
琪琪摸着被拍疼的胸口，狠狠瞪了一眼方琼。
突然，陈歌用疑惑眼神看着方琼，“你小子，怎么知道方军保释了阎王？”
“他是我大伯！”
陈歌傻眼，不想说话。
都姓方，之前竟然没猜到他们之间关系，真是败笔。
难怪方军知道自己有钱，这消息八成就是方琼透露出去的。
组织里有坏人，一点没错。
想了想，陈歌语气变得温顺，问道:“那方军一千万从哪来的？”
“问端木老师借的！”
“什么？”陈总立刻蹦了起来。
“这么大反应干嘛？”方琼一脸不解，“方军好像拿了五百万，又从端木老师那借了五百万，正好凑齐保释金，怎么啦？”
“王大法，帮我请假！”
陈歌真急了，立刻火急火燎离开学校，就连四只御兽都没有去接。
端木敏敏退役金，一共就八百万。
方军这瘪犊子，一下子就借了五百万，是人吗？
陈歌觉得不是。
当务之急，是找端木敏敏，让她把钱要回来。
端木敏敏家比较偏，在郊区。
陈歌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在外庭院外，十七岁少年有些出神。
金色阳光下，端木敏敏正在给两鬓霜白的母亲梳头。
不大的庭院，摆满盆栽，几乎都是向日葵。
一朵朵向日葵，像一张张笑脸。
端木敏敏母亲坐在小凳子上，眼神温柔，褶皱的脸上，依旧有种骨相美。
在她身后，皮肤白皙女子，用假肢捧起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梳子，一遍又一遍，梳理母亲发丝。
恍惚间，少年有些心动。
“干，想什么呢！”
“这是你老师，陈歌你个畜生！”
平复心情，陈歌立刻掉头……
来到小卖部，买了一些水果，整理一下衣服，再次回到庭院外。
“砰砰砰！！”
敲了敲大门，陈歌露出笑容。
“陈歌。”端木敏敏立刻打开庭院门，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
“路过，顺便来看看……”
“这是？”双鬓花白的老人站了起来。
一起身，双腿明显不稳，拿起拐棍后，才定住身子。
“妈，这是陈歌，我的学生，也是他把我从白云市救回来的。”介绍起少年，端木敏敏有种自豪。
确实，这样学生，值得自豪。
“原来你就是陈歌。”老人略显激动，“恩人呐！”
说话间，老人握住陈歌手。
干瘪的手掌，略显颤抖……
一直以来，她都想见见女儿的恩人，可惜身体不行，不能出门，今日相见，盼望已久。
人生在世，会遇见很多人。
能生死相交，不出一二。
有这么一个少年，原冒生命危险，将端木敏敏从白云市带回来，老人非常欣慰。
因为，在将来岁月中，无论何时，这个少年都是女儿的依靠……
端木敏敏家不大，布置的很温馨。
堂屋向阳，陈歌感觉很温暖。
喝着茶，聊着天，陈歌忘记了此行目的，更忘记了还有四个御兽在学校。
“你家四只坏男孩呢？”
被端木敏敏一提醒，陈歌才反应过来。
顿时感觉不妙。
难怪一直打喷嚏，八成是漂亮男孩又在骂人了。
赶紧联系王大法，让他接狮子。
“吼吼吼……”
三年级的御兽训练营，狮吼声震天。
漂亮男孩一边嘶吼，一边跳起来张望，就想看看陈歌什么时候过来。
这种感觉很不爽，就像幼儿园放学，其他小朋友都被接走，只有自己，还在学校等待家长一样，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等到天黑，也没等来陈歌。
最后还是王大法和佩琪将它们四个接走。
“哼哼哼……”
“你们老大呢？”
“吼吼吼……”
“死了……”
突然间，陈歌又打了一个喷嚏。
“你不会感冒了吧？”端木敏敏有些焦急。
陈歌摆摆手，“没有，是老三在骂我！”
“？？？”
“我们心意相通，我能感觉到。”
今天端木敏敏家，也算难得热闹，平时只有她和老母亲在家，今天多了陈歌，多了几分人气。
端木敏敏手艺不错，家常小炒，色香味俱全，陈歌连吃两大碗饭。
“孩子，口味适合吗？”老人问道。
“好吃！”陈总伸出舌头，将碗底舔了一个干净。
“喜欢吃，经常来。”
“不……太麻烦了！”
老人笑了，笑容慈祥。
饭毕，陈歌主动收拾碗筷。
“你是客人，我来。”
“你是老师，我来。”
陈歌自顾自来到灶台，一顿洗刷刷。
老人身体不好，睡觉很早。
等洗刷完毕，只剩陈歌和端木敏敏。
“你今天是不是有事？”
陈歌一愣，差点把正事完了，像堂屋看去，老人房间灯还亮着，“要不，去庭院说？”
郊区的夜晚，很静。
天空繁星点点，月光没有那么凉。
“说吧。”端木敏敏捋了捋发丝。
“你借钱了？”
“？？？”
夜太静，陈歌重新组织语言，“你借钱给方军了？”
“借了，五百万。”端木敏敏很坦然。
“那是你的退役钱！”陈歌不理解，更有些着急，“老师，你都不在宁致中学了，也就那点退役金，一下借了五百万，以后还怎么生活！”
“会还的。”端木敏敏看着少年满脸焦急，有些想笑，“方军和阎王为人，我信得过！”
“不是信不信得过问题……”陈歌完全不能理解，“钱抓在自己手里，不是更稳妥吗？”
“有些事，你不懂。”
“我不懂？”陈歌不服气，“我十七了，再过一个星期，就十八了，有什么不懂？”
青涩少年，有自己倔强。
今天，他就想知道一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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