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老书记正带领着村民们在场院打苞米。

  看到大刘浑身是血的跑来,他心里咯噔一声,出事了!

  他慌忙往采石场跑。

  村民们也赶紧扔下手里的活,跟着跑了过去。

  等到了地方,眼前的惨状让众人全都惊呆了。

  碎石堆里到处是血。

  留在采石场的二虎、春生倒在血泊中。

  刺鼻的硝烟中在风中飘散。

  “快!快救人!”

  老书记赶紧招呼吓傻了的人们把被炸得血肉模糊的二虎和春生抬下了山,扛上了骡车。

  到了公社卫生院,一看到病人的惨状,大夫也吓傻了。

  他连声说道:“治不了,治不了,伤太重,赶紧去县医院去吧!”

  没有法子,等大夫把昏迷不醒的二虎他们流血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大伙儿又赶紧赶着骡车把人往县医院送。

  还没到地方流血过多的二虎就已经没呼吸了。

  而春生,经过县医院的努力抢救,命是保住了,但他的一条胳膊被锯掉了……

  当天下午,县公安局的人过来调查。

  留在采石场三人之中唯一幸存的大方痛哭着把经过说了出来。

  老书记带着大伙去打场,大方他们三个跟以往一样放炮采石。

  前头还一切顺利,哪知后头出现了哑炮。

  明明点了两炮,却只响了一炮。

  谁也说不准另一炮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炸响。

  可能是导火索太长了,也可能火药潮了,中途火灭了。

  大方知道出现哑炮可不是个好事。

  因为得排炮啊。

  这可是个危险的活儿。

  这就跟工兵在战场上排地雷似的。

  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几个人猫在隐蔽的山崖下面。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

  大方连忙提议道:“咱们赶紧把这事报告给老叔吧!”

  老叔见多识广,又上过战场,他准能把哑炮解决妥当。

  春生却不以为然。

  “瞧你小子这点出息,屁大点事就急成这样!

  咱们刚才到底装了几炮?”

  二虎说道:“六炮啊,一人点三炮。

  这不才有响了五声?”

  春生又问道:“你们两个瞧准了吗?

  是不是一着急光顾着跑忘了点火?”

  “那不能!”

  “就是我们都是看着导火索着了才往外跑的!”

  二虎和大方你一言我一语说道。

  春生想了想,问道:“咱们等多久了?”

  大方应道:“我估摸着得有一二十分钟了!”

  “到底是一十还是二十分钟啊?”

  春生的追问,让大方着了急。

  “我……我不知道啊,反正总共没超过二十分钟!”

  “成,那再等等。”

  三人又猫在了山崖下面。

  耐着性子又等了十分钟左右,山上还是没有动静。

  春生打定了主意:“我上去看看!”

  说罢,就要钻出山崖。

  大方赶紧把他给拦住了:“春生啊,排炮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还是等老叔过来再说吧!”

  春生闻言大声道:“老叔过来不也得去山上看看?

  他年纪大,哪有咱们跑得快?

  再说了,老书记把这活交给咱们三个了,哪能让他上去?

  你要是孬种就在这躲着!”

  说罢,他一把将大方甩开,麻利的钻出山崖,就往山上跑。

  二虎见状马上也跟了上去。

  而大方急得浑身冒汗,一个劲儿的在后头喊着他们的名字。m.xündüxs.ċöm

  最后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后来的事,大伙儿都知道了。

  原本哑火的炮突然就爆炸了……

  大方因为离得稍远一些,虽然被炸飞的石块划了不少口子,但没什么大碍。

  而二虎和春生他们,被炸成了重伤。

  公安了解了事情经过,又到出事现场进行调查取证。

  最后的结论是一起爆炸事故。

  二虎没了的噩耗很快就传到了村里。

  一片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从二虎家传来。

  人们怀着同情涌进了院子里。

  在二虎家那个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里,他的亲人们哭成一堆。

  男人们发出野兽一般的呜咽。

  女人们放声哭喊。

  土炕上坐着二虎的奶奶。

  已年近八十瘦骨嶙峋的不方便动弹的老太太,用干瘦的如同树枝一般的手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口,张着掉光了牙齿的嘴巴痛不欲生的哭嚎。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世间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吗?

  “老天爷啊,把我这老不死的带走啊!”

  为啥死的不是她一把老骨头的人,而是年轻的孩子?

  老太太的哭喊声撕心裂肺。

  围观的村民们也不由地抹起了眼泪。

  劝解的话语在这时显得如此苍白。

  二虎的媳妇儿,才嫁过来还没两个月就成了寡妇。

  她的双眼早哭得像一对核桃。

  她痛不欲生的向那些劝慰的人们喊道:“死的又不是你的男人!”

  是啊,死的不是别人,偏偏是她的男人。

  别人又怎能体会到她刀割一般的痛苦呢?

  人们瑟缩着不敢言语,只在一旁默哀。

  突然间,外头一片骚动。

  锯掉了一只胳膊,肩膀上还裹着厚厚一层纱布的春生,从人群中挤进了屋。

  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一边用仅剩的那只手猛抽自己耳光,一边哭喊道:“都是我错,我不该带头往山上跑,不该撺掇着二虎跟我一起去看哑炮。

  婶子,叔,你们心里难过就打我,痛痛快快打我几下,兴许就能好受一些!”

  老太太挣扎着,恼怒地抓起了炕上的拐杖,就要春生身上挥。

  春生像个硬汉一声不吭,由着棍子落在自己身上。

  “够了!”

  二虎爹突然冲上去挡在了春生面前。

  这个顶天立地撑起了一家老少的汉子,此时,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他向自己老母亲大声喊道:“娘!二虎没了!二虎没了!”

  说罢,他蹲在地上,抱着头呜咽起来。

  老太太举起的拐杖停顿在半空中。

  她张大了没牙的嘴,仿佛在这个时候才刚刚收到了孙子的噩耗。

  是啊,二虎没了。

  就是再怎么把春生狠狠打一顿,二虎也回不来了……

  拐杖从空中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老太太把头撇向了另一边,浑浊的眼泪跟雨帘似的直往下落。

  出殡那天。

  人们披麻戴孝。

  吹鼓手奏响了哀乐。

  棺木被八个壮汉抬起。

  引魂幡打头,一条长长的送葬队伍在土路上蹒跚而行。

  沿途所有人家的院畔上都点起了避邪的火堆。

  凄厉的唢呐声与痛哭声中,白花花的纸钱成片成片的撒在空中,像一场白茫茫大雪……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1980:开局救下怀孕妻子更新,第194章 惨剧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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