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傲然笑道:“事实如此也!况且武帝作为最高决策者,只图自我私心的宏图霸业,不顾天下民生发展,其根本出发点就错了!若非如此,岂会为时局困惑而一错再错哉?司马迁当时就提出过反对意见,然武帝竟不屑一顾!”
贾谊问道:“你是指司马迁说的:““善者因之,其次利导之,其次教诲之,其次整齐之,最下者与之争。”“人各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物贱之征贵,贵之征贱,各劝其业,乐其事,若水之趋下,日夜无休时,不加而自来,不求而民出之,岂非道之所符,而自然之验邪?”这些?确实,他说得有道理。但武帝安可如此缓慢地等着?”
对于经济的发展,司马迁持任由经济自然发展与因势利导的态度。他认为不要强求百姓去从事何种产业,更不能与民争利。让百姓各自乐业尽力,经济自然就会繁荣。虽然这仅是从经济发展角度去想的,但司马迁也认为这样才符合“道”的。
张三丰听贾谊如此说,不禁冷笑道:“他就因自己等不及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与天下争”?司马迁劝过,那可是最下下之策!最终报应不爽,尚不知错,你还来为他鸣冤?”
话说这个贾谊,史上人称贾生,是汉初较为全面地关注社会经济发展之人,虽颇受汉武帝看重,但并未采取他的经济思想。唐李商隐为他作诗称“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可见其所处窘境!无它,汉武帝还是觉得那样做不能满足他快速来钱的需要而已!
贾谊是汉代较早而又较为全面地论述“重农”的思想家。贾谊的重农抑商思想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他继承并完善了法家的重农理论。首先,在重农的目的上,贾谊以富安天下为根本目标;其次,在抑商的理由上,他着重分析工商业者的奢侈消费对社会风气的影响;最后,在抑商的措施上,贾谊注重利用对流通领域的调节来实现他的重农抑商。贾谊在这三方面与法家的农战论相比都有了很大的区别,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农商关系理论,进一步丰富了重本抑末思想的理论内容。贾谊继承了儒家的“贵义贱利”思想,分别对法家的“不循礼义论”和陆贾、叔孙通等汉初思想家重视礼义作用的观点进行了总结和改造,形成了以礼义治国的思想。贾谊通过对秦亡教训的分析,认识到贵义贱利思想对维护封建统治的重大意义,从而使儒家的“义主利从论”由维护奴隶主利益的思想转化为维护封建统治的思想。贾谊的货币经济思想表现为货币流通理论:第一,反对货币私铸。贾谊详尽分析了货币私铸政策的四大弊端;第二,主张货币统一。贾谊提出了“法钱”的概念,国家需以法令来规定货币的形状、重量和成色标准;第三,主张用货币手段调节流通。他重视货币对价格和商品关系的作用,并把货币作为国家管理和调节经济的重要杠杆。贾谊针对货币私铸对国家政治稳定和经济发展造成的危害,提出要从垄断货币材料着手以控制货币流通、调节供需、实现封建政权对国民经济的管理。贾谊这种重视货币在商业流通中的作用,的确很有前瞻性。
贾谊说道:“我倒不是来为武帝鸣冤的。他的做法的确是错了!我只是想与道长探讨下发展社会经济方面的问题而已!老百姓是“仓廪足而知礼节”!司马迁也说:“凡编户之民,富相什则卑下之,伯则畏惮之,千则役,万则仆,物之理也。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就是说:天下老百姓,贫富悬殊十倍,贫者就自觉卑下了;若悬殊百倍,就畏惧忌惮那样的富人了(遇到时走路都自觉避让);若悬殊千倍,则为其奴役;若悬殊万倍则只能做那样富翁的仆人了。而从致富难易上来说,行业间又是有差异的。农业不如工业,工业不如商业,商业又不如服务业。但这依次是有本业末业之分的。可见,经济决定上层建筑!民之尊严,平等,乃至于自由,性命皆取决于民生状况。民不能富,何言尊严?富不能均,何言平等?贫富悬殊,自由、性命皆交付于人,何来民权!所以共同富裕是个大前提,而防止过度的贫富悬殊,则又是时时刻刻该重视的。一旦有“仇富”的社会心理产生,朝庭便当警惕,谨慎调整好社会各方面的平衡发展。防止社会财富向少数行业少数人身上聚集而使社会发展失衡。否则,轻则出现经济危机,流民四起,重则政局不稳!所以有“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之说。虽然司马迁说的是社会中个人的发展,但对于整个社会的发展,更宜深思!”
张三丰听后,也觉㤞异:世人将贾谊划归儒家,是不是弄错了哟?虽然目前贾谊所提理论基本上是司马迁的,但可以看得出,贾谊是认同司马迁所说道理的。只不过他是想通过对经济调节作用来让行业均衡发展罢了!这也确实是社会经济发展所必须考虑的呀!看来是错误地将他这方面的思想当成“重农抑商”而划归到“农业为本”的儒家思想上去了!或者说,儒家也未必全都是迂腐之人吧!
想到此,张三丰不由收起了小觑之心,正色言道:“民富而自安,确实如此!我道家理念也是首倡发展民生,使民富而求国强!然更强调循其自然发展之理也!既不可拔苗助长,也不可人为斫刈之。故我道认为,统治者应真心实意地帮助老百姓发展生产,搞好民生。而对于利益不均之处,应以宏观调控之手段,引导人们去做到自然均衡。而非政令性的一刀切,更不可能像汉武帝那样,强行征收算缗告缗。汉初经济局面,的确是失却监管造成的。但矫枉也须循道逐步而来,岂能如他那般强抢?就算打击豪强,然其所出资产,也该用于均衡发展,扶持该帮扶之人,而非充于国库而他自个用去了!”
贾谊听张三丰如此一说,眼睛一亮,顿然犹如找到知己一般!迫切地问道:“既然如此,真人认为该如何调控?”
张三丰却有点儿卖关子地说道:“这首先要看经济该如何发展!民本自然,逐利而为也在所难免。然此中智者,自会以其独到之眼光及手段而为之。于其始,有引领潮流之作用,对激活经济发展是有益的!若此时抑之,无异于灭杀希望于未然乎?然一旦其利过份,即有造势而挠乱经济之嫌,即当注意监控管理而调控之也。倚门卖笑者,其无本生意而世人尽逐臭之,利润自不待言,然仁兄以为,该如何处理之?虽管仲首倡之业,不也不可甚嚣尘上乎?”
贾谊点头说道:“该管则管,该禁则禁!”xündüxs.ċöm
张三丰继续说道:“该禁者,必有不容于世间之理。如倚门卖笑者,有悖于社会人伦道德,影响家庭安定,又破坏经济秩序,其有百害也!故而该禁。该管者,于社会有利,却由于利润丰厚,有扰乱社会经济秩序之嫌疑。然何从管之?征之以高税以薄其利,为手段之一也。但商人必以其税计于成本内,又昂其值,则当从道义角度限其价。至于从商作奸者,以违律论处。若仍无法调控,则宜设义商以竞争之。何谓义商?乃薄利或无利之官商也!虽由官方调度,然其利又不归官府,而属天下。一切营运,皆公诸于世,使民知之其利之微薄或无利而市义也!若此,必能限制物价,而断奸商暴利之念!然官营产业,其宗旨皆是为民也,而绝非如汉武帝之官方垄断经营!其利也必须及时返还民众,用以调节产业平衡发展,补贴无利行业。”
贾谊听后笑说道:“张真人,你真狠!如你这般,仅留一线予私人操作,世人自会审时度势而为之!然唯恐官商怠于事或从中腐败耳!”
张三丰点头认同道:“确实如此!若行义商,又难免不生此类弊端。然若以律论处,则可敬效尤!此又涉及吏治也!不过,义商也不可滥,毕竟有挫经济发展之活力!需由社会监察部门指导而为之,使之呈若有若无状态。此犹如灾年施粥也,有而不常存!”
贾谊击掌叹道:“你这义商的设想真好!可使商业发展相生相克也!我曾以为司马迁的经济思想也满不错的,但他并未给出“整齐之”的具体作法!我始终认为按他那样施行下去,商业终会失控,商人成为豪强,就成了鱼肉天下人之祸害!但若以你说这种“义商”来制衡之,足可使商人较难暴富也。若此,商业可控也,使之只能作为农业工业的辅助产业,则可实现天下之民均贫富,天下自可安也!”
张三丰会意一笑后继续说道:“至于组织和发展农业和工业,可能因为失去了商人资本的投入,就需要朝庭真心实意地予以帮扶和组织了!其规模化生产,也可由成员共同集资完成。那么,组织起来的产业性质将趋于公有制也!若其产品滞销,也需要朝庭组织义商介入帮助。总之一点,朝庭必须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朝庭!于这一点,先生可能可以接受,然汉武帝之流的帝王们,安会接受?”
贾谊一听,顿然惊出一身冷汗来!颤栗地说道:“如此岂不等于无君了么?此等大逆不道之设想,恐怕也只有你们这些方外之人可想!”
张三丰笑道:“先生果然还是有些迂腐!我们为天下百姓着想,为社会平稳健康地发展设谋,何来大逆不道之理?相反,那些帝王私心作祟,欲霸天下而奴役老百姓,才是真正的不道!他们也不想想:为帝王者,不该为老百姓着想么?民富而国强,不也能遂了他们之意?”
贾谊摇摇头叹道:“纵然如此,道长此论终难入君上之心,也是终不得用的!”
张三丰淡笑道:“或许正如先生所言吧!我曾推衍过,的确要到取消帝制后,社会才有可能如此发展!然先生怀经世之才,又忠心于帝王,可曾得用?”
他这一问,又问到了贾谊内心之痛处!贾谊默然一阵后,摇头叹息道:“纵世有良才,也有明君,然时运不济,也会命途多舛矣!道长就勿要笑我了!不过,道长所言,确实也有理!回思起来,若无文景之治,又安有武帝一展雄才大略之机?只是冥冥之中似有天意,盛极必衰也!”
张三丰笑道:“先生差矣!武帝违逆祖上之训,弃道不顾,好大喜功,肆意妄为,方酿千古之祸,岂是天意哉?他若能如文帝那般,保持以道治国,怀无为而无所不为之心,励精图治,国家必更加繁荣富强,汉室江山,岂会不固?是为人祸,何以怨天哉?”
贾谊见张三丰又说回到汉武帝的问题上去了,为免尴尬,便长身一揖,说道:“真人固慧眼如炬!不说那些了也罢!今番有幸讨教,我也当回去反思,或可得益也!”说完,告辞而去。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太极祖仙更新,第185章 与贾生论道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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