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有点怔愣的,好像从来没想过会如此快的失去一个人。她惯常扬起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清圆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长兴的尸体,很久,没有移开。
亓越阳发现自己不能说话。八个人被束缚在长椅上,某种规则使他们不能做出大的动作,也不能发出声音。
林一岚垂下眼睛,指尖抹了抹眼角,再抬头时,已经是冷静的模样。
她站起来,从尸体的身上,找出一支笔。
然后她走到长桌后的高墙旁,在有着繁复花纹的墙壁上,慢慢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
所有人都看着她的动作。
林一岚说:“先按这个顺序发言,说说你们今天都做了什么。”
她自己的名字在第一个。
“我在两天前到达这座庄园。”林一岚说,“然后因为生病,我一直呆在房间里,直到今天才出门。”
“我遇到了……长兴的弟弟,和他一起下去,在大厅遇到了家庭教师,钟表师,裁缝,男仆,和长兴。”
“晚餐后,我先跟长兴的弟弟,一起去了奥布里先生那里,让他吃药。然后我们去找了家庭教师。”
“这就是我在今天做的事情。”
裁缝阿珍一直非常认真地听着林一岚说话,她是第二个发言的。
“这么看来,你和那个医生一直待在一起?”阿珍有些疑惑,“你不是死者的未婚妻吗,怎么倒是跟死者的弟弟相处更多?”
穿着女仆装的绍温对朴堂挤挤眼,朴堂白了他一眼。
林一岚说:“先说你的事情。有什么问题我们之后一起讨论。”
“好。”阿珍认同了。
“我是在昨天晚上到达庄园的,我没有见到什么人。”阿珍说,“然后今天,在能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就出去了。我先在走廊上看见打扫卫生的仆人,然后我遇到了长兴和奥布里呆在一起说话。”
“接着,我就去一楼大厅。”
“在大厅里,我遇到了家庭教师和钟表师,他们在说些什么,两个人好像发生了争执。”
钟表师朴堂表情变了一下,家庭教师则是一直冷漠地看着她。
“晚餐后,我带了几匹布料去书房找奥布里,我是在医生他们之前到的。”她说,“完成我的工作之后,我先离开了书房。”
“我想知道家庭教师和钟表师在我出现之前,吵了什么,所以我去了钟表师的房间,但是他不在。”
阿珍盯着朴堂,想在他脸上发现什么破绽,“后来,我就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我很在意那句,会有一个人永远消失的话。”
“在回去的路上,我在走廊上看到了长兴,他正在和一个人争吵,但是我没看见是谁。”
“我在房间里盘线索的时候,铃声响了。”
阿珍的话几乎没有任何破绽和矛盾,她的每一个行为都是合理的,尽管亓越阳从她的言语中,察觉到她有什么隐瞒。
亓越阳是第三个发言的。
“我是昨天晚上到的。”亓越阳说,“我出房间以后,就遇到了一岚。后来,和她说的一样,我们一直一起行动。”
“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亓越阳说,“先听你们说吧。”
第四个是作家千千。
她拽了拽裙子边,看上去有些不安,“你们都是昨天晚上才到的吗?”
“我,我三天前来的。”她说,“然后,我一直在庄园里到处走,因为一些原因……”
“我遇到过长兴,他也是三天前就到的。”千千说,“长兴也在庄园里到处走,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实际上……我之前一直觉得他很可疑来着。”
“因为,因为他从来没有提过,他有一个未婚妻,”千千看着林一岚,“我是在晚餐那个时候,才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妻的。”
“今天,我也一直在庄园里别的地方,随便,随便逛逛。”
被几个人同时注视让她有些不习惯,只能低下头,“晚餐前,我谁都没有遇到。”
“晚餐结束后,我就回房间了。”
第五个是穿着女仆装的绍温。
绍温叹气:“我也不好说我是第几天来的,我应该……一直呆在这?”
“然后我一直在干活,干活,干活。”
绍温扯了扯女仆装上的蝴蝶结,“我怎么觉得你们的剧情点都很少呢?你们知道我有多少工作吗?我的那啥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黑字。”
“我在这一直在扫地,擦地,洗衣服,熨衣服,刷碗,整理房间,擦灯。”绍温越说越激动,“我还要给你们端茶送水,抬菜抬饭!我这几天干的活,比我这辈子干的都多!”
“你们几个人,我都有遇到过……顺序不记得了。反正我要么在大厅擦地,要么在走廊扫地,有几回还爬到那个吊灯上面擦吊灯……艹,一楼的活真多啊。”
“不过,”绍温回忆了一下,“我记得遇到长兴的几次。”
他直直望着千千,表情有些意味不明,“我明明看到过长兴和你在一楼拐角里说什么话,你还拿出了你的卡片……你们通过身份了?”
“你们说过很久的话,”他说,“你刚才表现得,好像跟长兴不太熟。实际上,我还以为,你们是朋友。”
千千脸有些白,嘴角吃力地勾起一个笑。
绍温接着说:“刚才那个裁缝说的,看见过长兴跟一个人吵架。那个时候我在擦吊灯,我看见了,是奥布里。但是隔的太远,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我不觉得他们是在吵架,是长兴单方面对奥布里说什么,他看上去有点激动,但是奥布里很无所谓的样子。拽得一批。”
绍温摊开手:“反正,我是个好人,铁好人。我每天都很忙,拉铃的时候我还在擦地。”
他话里有话道:“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但希望接下来你们中不要有人在说谎……毕竟,可不好说我就在哪,看到了你们呢。”
下一个人是钟表师朴堂。
“我是昨天晚上到的。”
朴堂从怀里掏出两只怀表,“我刚修好了这两只表,我的工作应该是把表还回去……但是这项工作还没出来。”
“所以我能出房间以后,就一直在庄园里走动。”
“我确实在大厅里遇到了小诺,”朴堂冷静地说,“我想试探她的身份,然后我们就吵了几句。就这么简单。”
“晚餐后,我没有呆在房间,而是继续在庄园里到处走。”
“我是拉铃人。”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盯着他。
朴堂扫了眼长桌上的尸体,“是我发现的尸体。他脖子上有一道注射器留下的痕迹,我觉得他是被毒死的。检查了他的尸体以后,我就拉了铃,然后我们都出现在了这里。”
朴堂补充:“我是在一楼发现的尸体。”
接下来是家庭教师小诺。
她撩了撩垂散到眼前的头发,说:“我也在这呆了很久。”
“今天我去了大厅,然后回房间,又被叫去吃晚餐。”
“晚餐后我又回了房间,医生他们来找过我。就这样。”
最后一个发言的是阿栋,他见小诺说得那么少,有些不满。
“你是在混日子吗?”他皱着眉,“已经死了一个人,你还在这混,你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小诺这个时候不能说话,她只是淡淡地看了阿栋一眼。
阿栋还要说什么,林一岚开口:“先说你的。”
阿栋被堵住,“……行。”
“我是个珠宝商嘛,就,为了那个宝石来的。”他说,“我在这呆了好几天了。我一直在找那个奥布里先生,想请他让我先看看那个宝石,当然,他一直不同意。”
“今天我也去找奥布里先生了,然后他还是没同意,他那个助手,就这个,死掉这个,长兴,一直在阻止我,说我太打扰先生休息了。”
阿栋冷哼一声,“不是为了任务,谁会一直当个哈巴狗去舔那个家伙啊?”
“晚餐后,我又去找奥布里先生了。我看到医生和那个未婚妻离开,我是在他们后头去书房的。”
“然后,奥布里先生和长兴好像有什么事情,正从书房里出来。”
“我就继续跟奥布里先生说那个宝石的事情,奥布里先生就叫长兴先去一楼等他,我俩搁那说话,扯了很久,他一直没松口让我看那个宝石。”
“后来我在庄园里逛了逛,也没别的事情了,就打算回房间,毕竟越来越晚了。然后,就在路上,就听见这个铃声了。”
八个人的轮流发言结束。
林一岚在纸上写了很多字,她思考了一会。
林一岚又抬头:“现在,自由讨论吧。”
话音刚落,像有什么禁制被接触。所有人都能说话了。
裁缝阿珍立马望着钟表师朴堂说:“你是发现尸体的人,你在庄园里走了很久对吧?”
朴堂说:“是。”
“凭什么,”阿珍说,“你一个人,今天又必须会死一个人,你不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会敢到处乱走,甚至,你还检查了尸体?”
“你不怕凶手还在附近?”阿珍用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朴堂,“你要知道,狼人杀九人局,可是有三只狼的。”
“这可不是什么桌面游戏,一天只能杀一个人。你就那么确定不会有别人把你也杀了?”
钟表师说:“你怀疑我,不如去怀疑那个作家。她也在庄园里到处走,而且,她还试图隐瞒跟长兴的关系。”
千千马上说:“我那是有任务!”
朴堂反问:“怎么,我不能有任务,有工作吗?”
阿栋嚷嚷:“那个小诺,她更奇怪好吧?她说话比那个医生还水!”
“但那个医生好歹是吃软饭的,靠着人家未婚妻,他的时间线还算有点道理。”阿栋拍桌子,“但是这个家庭教师是怎么回事?你就那么怂吗,一天呆在房间里,没有出去找过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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