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媛看向印彩,“你方才说皇上又去了昭纯宫?”
“是,皇上在昭纯宫用的晚膳。”印彩回道,她并不敢多加劝慰,娘娘因为悦妃的事,这些年变得愈发喜怒无常,她也能理解主子的心情,就算生了两个皇子可还是被悦妃娘娘压在头上。
容昭媛脸色微沉,看着正在一旁看书的三皇子姜洛,“你父皇总是喜欢去昭纯宫用晚膳,其中一定有姜泓的缘故。”
她眼神开始变得严厉,“母妃听说姜泓的功课一向不错,有的时候课业比你做的还好,我要是你父皇我也会去和姜泓一起用膳。”
姜洛今年已经十岁了,五官长相随了容昭媛,看上去既有少年的清朗又不乏柔和,此刻他听了容昭媛的话不由低头。
“洛儿,你比姜泓年长,母妃相信你一定不比他差,只要你在皇上的表现比姜泓更加出色,那到时陪父皇用膳的便是你了。”容昭媛将手放在姜洛的肩膀上。
姜洛侧头看了一眼容昭媛的手,只觉得肩膀上仿佛无形中压了一个担子。
可他一向不会违逆容昭媛的话,又开始认真看起书来。
这时一个身影快速的闯了进来,扑到了容昭媛的怀中,“母妃。”
容昭媛一把搂住他,脸上露出笑意,“淮儿,你怎么来了?”
姜淮抱着容昭媛的腰撒娇道:“母妃,我饿了。”这便是六皇子姜淮,他和姜洛皆是容昭媛所出,却生的并不十分相似,姜洛更像容昭媛,而姜淮偏像景恒帝,所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不外乎是。
容昭媛蹲下身和姜淮齐平,摸了摸姜淮的肚子,“不是方才吃过吗,怎么又饿了?”嘴上虽是这么说,却又吩咐印彩道:“去小厨房给六皇子拿些点心过来。”
姜洛在一旁羡慕的看了一眼姜淮,很快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印彩没过一会便将点心取了过来,姜淮很快便吃上了新鲜的点心。
见他吃的香,容昭媛替姜淮擦掉了嘴角的残渣,“是不是又玩累了?”
姜淮咬着点心点点头,“御花园的花开了不少,等明日我给母妃摘一些好不好?”
容昭媛听了姜淮这贴心的话语,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柔,“好,母妃就等着淮儿你的花了。”
姜洛看似盯着眼前的书,可心神却在一旁的容昭媛和姜淮身上,他眼角余光看见了容昭媛和姜淮的交流,眼神带着艳羡,很快又暗淡下来,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母妃为什么不问一下他饿不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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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是这届秀女殿选的日子,昭纯宫里朱儿和青儿一个替皎云梳头一个替皎云上妆。
“今日化的艳一些吧。”皎云对青儿道。
青儿依言替皎云将妆色化得艳了一些,“娘娘,您几乎没有这样要求过呢。”
皎云执起螺子黛,将眉色化得比平日深一些,“今日便是殿选的日子,本宫也是要出席的,那这宠妃的模样也不能太素了,岂不是让她们失望?”
“那也得是娘娘您淡妆浓抹皆适宜才行。”青儿笑道,眼神忽然落在了皎云的脖子上,因为还未换装,皎云身上衣裳的衣领低了点,脖子靠近锁骨那一块雪白的肌肤上红色的印记十分明显。
青儿脸色微红地移开视线。
皎云在镜子里看见了青儿的动作,她对着镜子看了眼脖子上的印记,皇上昨夜动作太用力了些。
她微微蹙眉,用粉勉强将印记盖住了,只是她的皮肤太白,那些敷脸的粉对她来说根本没什么用,最后只好选了一件领子高些的宫裙。
这件宫裙华丽异常,裙摆很长拖在地上,青儿和朱儿蹲在地上为皎云整理裙摆。
皎云整理了下衣袖,想到刚才青儿的反应,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你们两个伺候本宫也这么多年,若是你们当中谁想出宫嫁人,一定要和本宫说,本宫会成全你们的。”
朱儿和青儿对视一眼,而后站起身,朱儿先道:“奴婢在您身边伺候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和您在昭纯宫生活的日子,奴婢不想出宫。”
“奴婢也是。”青儿也忙道,“出宫嫁人也是伺候丈夫公婆,既然如此还不如伺候娘娘。”
平心而论,娘娘性子还温和,实在是少有的好主子,跟在她身边不必干什么重活,平日赏赐更是少不了,从前一起当差的姐妹不知道多羡慕她们。
朱儿和青儿在她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皎云对她们也十分信任,既然她们心意已决,皎云也十分高兴,“好,若是日后你们改变了心意,随时和本宫说。”
孙画晴和其他秀女站在太和殿上,每个人都是华服锦衣,容貌不俗。等待的时间里,这二十几人互相打量的目光暗藏敌意,谁也不想被别人比下去,沦为陪衬。只是谁也不敢过分放肆,安静地等着皇上皇后和各宫娘娘们的到来。
今日殿选,后宫二品以上的妃嫔都会尽数到场。
“仪妃娘娘到——”
在场的秀女纷纷行礼,都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位仪妃娘娘,只见缓缓走来的女人风情万种,眉眼间说不出的妩媚风流。
仪妃看了一眼殿中的秀女们,便收回视线。
“德妃娘娘到——”
“淑妃娘娘到——”
两位正一品妃相继到场,在场的秀女都是官宦之后,自然知道这样的后宫老人轻易不能得罪,尤其是生了皇长子的德妃,听说大皇子十分得皇上器重。
“容昭媛到——”
若说之前德妃淑妃是让秀女们敬重,那容昭媛便是让她们惊艳了。随着容昭媛的一步步走近,秀女们的心理由本来的三分骄傲转为了自惭形秽。能初选通过的人都是容貌不俗,可这位容昭媛却将她们压得抬不起头,生不出相比之心。
而平静之后,却更加期待一个人的到来,容昭媛这样惊艳的人的恩宠和位分都不及即将到来的那个人,她们忍不住在心里猜想那人的模样。
“悦妃娘娘到——”
很快她们的疑问便得到了解答,随着太监的唱声,秀女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殿门口。
能以宫女之身爬到从一品妃位上,至今都极受皇上宠爱,膝下更养育了五皇子,这样的女人她们如何能不好奇?
待皎云缓缓走进来,秀女们便觉得这位悦妃娘娘虽然美貌不及容昭媛,可雪肤乌发美得特别,气质温和让人如沐春风,让人见之忘俗。
“诸位姑娘不必多礼。”皎云开口道。
秀女听了只觉柔和,纷纷觉得悦妃能得这般圣宠也不意外。更有一些秀女看得目不转睛,将所听所见都记在心里,悦妃这样的便是皇子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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