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老人须发全白了，闻言抬眼瞥了一眼小孩，“咳咳，你哥哥确实不信佛，比起信佛他更信他自己些。”
小孩更疑惑了，“那哥哥为什么会这样呀？”
老人懒散地掀了掀眼皮，“想知道？”
小孩为了表现自己的渴求，他十分用力点了点脑袋，斩钉截铁道，“想。”
他呵呵一笑，散落的白发在风中飘扬，本就稀疏不已的白发被这风一吹仿佛又掉了几根。
他一把捂住头发，心里在不停的滴血，皱巴巴的脸上皱纹更深了一点，这个动作让他瞬间失去了刚刚“仙风道骨”的模样，完全成了一位邻家小老头。
“想知道就给我买烤鸭去，你买几只我回答你几个问题。”
卑微麦冬，在线暴躁。哥哥、解哥哥，我为你们付出了太多太多。好心疼我的钱包。
不就是烤鸭吗？买，买三只，我撑死他。
老人看着出门的麦冬，神色稍显凝重，断绝红尘吗？小珩穿越时空而来，两魂相融，本就是逆天而行，不是完全没有代价的。
老先生葬礼上，他亲眼看着少年一泪未滴，单薄的身影跪在灵前，道尽了悲伤。
此后的许珩没了顾忌，继中探花郎后不再掩饰自己的能力，得到帝王的器重对他来讲不过是探囊取物。
他修习古武学习经典天赋绝佳，许老先生去后，他与这红尘琐事的距离越来越远，亲缘淡薄。许珩的离开，不过是迟早的事，他很早便知道。
因此许珩在朝堂上请辞，他并不是很惊讶。
他能做的不过是在同一天乞骸骨，追随他离开。
许老先生、许珩于他有大恩，当年若非老先生招他为下属他不会入仕，不是许珩力保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小珩这样，他不是很放心。
当年两人魂魄融合，他就在场。这样的事情不可能瞒过此方天道，许珩说他们之间达成了一个交易，融合时他们不能做任何保护措施。这就是他们要付出的代价，一场豪赌。
一只猫闯入，破坏了融合，最后他的魂魄还是合一了，各种感官被放大了十倍。
他以为只有这一点的，感官上偶尔的疼痛小珩经受的多了，这是他们预想中最小的代价。
麦冬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他们是特意为这附近美味的烤鸭搬的家，来回很快。
老头啃着色香味俱全的烤鸭，满嘴流油，任凭麦冬在一边干着急。
“师父师父，哥哥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您倒是说呀。”
两只烤鸭吃进肚，他把另一只扔冰箱里，慢悠悠地开口，
“红尘飘渺，不可追。”
“这是许珩本身的想法，也是季珩的。”
麦冬没想到自己三只烤鸭就换来这一句，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他歪歪脑袋，“所以？”
老人举起拐杖敲了敲他的脑壳，“所以别想太多，阿珩极为冷静自持，一直如此。什么鬼的红尘断绝，麦冬我第一次发现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两个问题了，你还剩一次机会。”
麦冬：目瞪口呆
“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去那边把草给我除喽。”
他用拐杖指了指墙角，“看到没，就那边，不薅完不许吃饭。”
麦冬不情不愿地走到墙角，小声讨伐他师父。
“我是年纪大，不是耳目失聪，听得到你在背后骂我。”
小孩一激灵，乖乖在墙角蹲下长蘑菇。
妥妥的面壁思过。
不是因为这个的话，那哥哥究竟在纠结什么呀，唉。生活不易，麦冬叹气。
傍晚老人出来看，麦冬还蹲在墙角，嘴角狠狠抽了抽，不是，就墙角那几根稀疏的草，他至于薅这么久？
数蚂蚁呢吧？
看到乱七八糟的地面，野菜肆意生长，他过去一把把小麦冬揪起来，“滚滚滚，快给老子进去吃饭，糟心。”
回头望了一眼被麦冬翻的不成样子，东秃一块西少一块的地面，老人进杂物间拿了把工具重新翻整。
十几分钟后他看着平整的土地把锄头往杂物间一丢，终于舒服了，去吃饭。
他用面皮包裹着烤鸭送进嘴里，声音含糊不清，“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你哥哥的事，有情况？”
麦冬深深叹口气，“是呀，我觉得他喜欢一个哥哥，他对那个哥哥比对别人好多了！那个哥哥应该也喜欢他。”
老头被刚咽下去的烤鸭结结实实呛了一下，“喜欢？哥哥？你莫不是在逗我”无论哪一个字眼都是不会出现在小珩身上的存在吧。
“哎呀，没有，是真的，师父我跟你讲哦……”麦冬认为自己的诚信受到了质疑，抱着自己的碗蹬蹬蹬跑到老人身边。
师徒两人津津有味地一个讲一个听故事下饭。
还没吃上两口中午剩下来的烧鸡，老头突然紧紧捂住肚子，一溜烟往厕所跑，“麦冬！烧鸡我中午吃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坏了。是不是你搞得鬼！”
“我正式通知你，你唯一剩下的一次机会，没了。”
等待在门口的麦冬脸憋的青紫，“冤枉师父，我也难受着呢，会不会是你又吃油的又喝冷饮啊？”
这能承认吗？不能啊。不说这事不是他干的，就算是他干的也绝对不能认。不然等师父出来准没他好果子吃。
别说，还真有可能。大夏天的喝口凉的多痛快，他们一时没注意……
麦冬急的拍门，“师父你快点，我要憋不住了。”
“等着！”
他nnd，老子故事还没听完，净出这档子事。
一会他好了一定让麦冬继续复述，听它个千八百遍儿的。
……
“师父，那我的机会还有吗？”
“有啊”
“真的？”
“想得美。”
……
“麦冬，快点的，再不出发我们要耽误航班了。”
“师父，别催了别催了，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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