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为了掩饰它的罪恶,才改名为了玫瑰病院。
在分部玫瑰精神病院里,关着不少“残缺”的孩子。表面上是精神病院,实际上却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而他们根本没有被当成人来对待,在精神病院那些工作人员的眼中,他们只是一群毫无意义的实验品,说不定哪天就会在残酷的实验中停止心跳,成为无人问津的一具尸体。
名为厄斐琉斯的男孩蹲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铁栏杆,眼神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沮丧,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精神病院的那些孩子都觉得厄斐琉斯性格孤僻,性情古怪,不愿意搭理这样一个“怪人”。
转角斜对面的女孩一直在留意那个一言不发的男孩子,总觉得他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甚至觉得自己对他很感兴趣。
清晨的阳光照不进精神病院阴暗的角落,更是照不进他的心。
大大咧咧的女孩主动对着厄斐琉斯开口问候道:“早上好啊,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随后,女孩紧紧地盯着对面那个男孩的嘴,似乎是想要看清男孩说了什么。
可惜,男孩只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奇怪的是,女孩竟一点没觉得失落,反而更加起劲地眯着眼笑了笑再次开口道:“我叫阿丽斯,你呢?”
真是怪人。
厄斐琉斯或许也是这样想的。
可能只有两个“怪人”,才会慢慢靠近吧。
之后的日子,阿丽斯每一天都会和厄斐琉斯说很多很多的话。
就像她平时对着白墙自言自语一样。
“今天又有两个可怜的小孩被抓过去做实验了,你猜我们能活多久呢?”
“好想看看外面的太阳啊,可惜我们这种将死之人说不定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
“好羡慕你啊,能一直沉默着,我一会儿不说话就要憋死了。”
“要是这辈子能听到你对我说话就好了。”
“你到底叫什么呀,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可要给你乱取名字了!”
“那我叫你亚菲利欧?”
这次,少年竟动了动嘴,好像在说什么。
他很努力,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能发出来。
毋庸置疑,他是个小哑巴,因为意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性格也变得更加孤僻。
“厄斐琉斯是吗?真是个好名字。”阿丽斯对着他眯眼微笑了一下。
少年诧异不已。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与他隔着铁栏杆的女孩竟然能够“听到”自己说话。
就像做梦一样。
阿丽斯看出了他的疑惑,随口问道:“怎么?你自己告诉我你的名字的,现在反而不愿意了?”
厄斐琉斯迟疑着摇了摇头,之后一句话也不“说”了。
他们短暂的聊天就这样结束。
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有机会以这种方式“聊上几句”了。
一天晚上,厄斐琉斯做了一场梦。
他梦到了让他一生说不出话的毒药,梦到了被迫与他分离的妹妹,梦到了永远囚禁他的黑暗牢笼……
他竭尽所能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声,用力锤击着地面,在黑暗中痛苦挣扎。
他在噩梦之中惊醒了,满头都是汗水,大口地喘着气,自己的手掌传来一种莫名的疼痛感。
在黑暗中低下头,他发现自己的床板被捶出了一个洞来。
一时间,他关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对面住着的阿丽斯,生怕自己噩梦时候发出的动静打扰到了对方休息。
第二天,厄斐琉斯愧疚地看向了阿丽斯,想要做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结果,阿丽斯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一举一动都像平常一样。
这时候,厄斐琉斯竟然有了奇怪的想法:
她怎么都不关心我一下啊。
自私的家伙。
生气,生闷气。
不知道说什么,他也说不了什么。
厄斐琉斯决定和她“冷战”,不再理会那个“自私”的家伙。
原本女孩还会一天天像之前一样对着他说话,而后女孩的话好像越来越少了,整日看着面前的白墙发呆,好像墙上有什么即将破解的奥秘似的。
厄斐琉斯一时间竟不适应这种突来的孤独。
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本就出生于黑暗和独孤,这点冷清的感觉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动摇了。
厄斐琉斯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又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可他无法说话,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内心,这又该怎么办呢……
厄斐琉斯伸手敲击着墙面,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可是阿丽斯好像根本听不见一样,仍然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难道她听不见我这儿的声音吗?
厄斐琉斯第一次发出了这样的质疑。
而后,厄斐琉斯一下子想到了他们之前的事情。
明明厄斐琉斯说不出话,回应她的时候发不出声音来,为什么她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似的?
难道她只是看自己的口型,猜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一时间,厄斐琉斯感觉到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既惊喜又惋惜。m.xündüxs.ċöm
多可怜的一个女孩。
可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一个可怜人吗?
厄斐琉斯在心中暗暗和她“和好”了。
他比之前更加留意起了这个女孩。
女孩也感受到了厄斐琉斯的“关照”,经常转过头对着厄斐琉斯笑笑。
女孩的话也慢慢多了起来,好像又回到了之前这样。
“我们能做好朋友,是吧?”阿丽斯对着厄斐琉斯开口说道。
也像是对厄斐琉斯发出了盛情的邀请,邀请他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那天,一个穿着白色长衣的人在走廊里晃悠。
他的身影,像是一个白色的幽灵,随时能够取走他人的性命。
听说他叫悬铃木,是玫瑰精神病院的副院长,经常来这儿抓小孩去实验。
对于他们来说,悬铃木的出现已经见怪不怪了。
悬铃木对着身边的助理低声说了几句。
可惜他的声音太小了,厄斐琉斯根本听不清。
等待悬铃木走了,那种带着压迫的空气才一点一点缓和了。
厄斐琉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试探性地看向了阿丽斯,与她对视了一眼之后,用嘴型说着:他刚刚说了什么?
阿丽斯只是瞥了一眼,就明白他这个嘴型说的是什么话。
阿丽斯一副毫不在乎地样子,安静地靠着墙坐着,轻松地回答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说缺了两个实验品,下次想要把那个小哑巴和小聋子抓过去而已。”
这句话让厄斐琉斯的心里“咯噔”一下。
这里的孩子,或者说是实验品,一天比一天少。
他比谁都清楚,他们两个就是那些人下一个的目标。
阿丽斯那一副一点不着急的样子,真的让厄斐琉斯很是慌乱,仿佛死神已经在他们的上方停留了,随时能取走他们的性命。
阿丽斯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明知是死路一条,无谓的挣扎又有什么用?
不如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厄斐琉斯似乎对阿丽斯的反应很不满意,没再继续理会那个看淡生死的无情之人。
怎么办?
怎么办?
到底怎么办?
可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是被判了死刑的囚犯,也是不被神明眷顾的罪大恶极之人。
他只觉得死亡将至,他逃不掉了。
虽然有点点生气,但是厄斐琉斯还是转头看向了斜对面的阿丽斯。
黑暗之中,厄斐琉斯只看到了她的背影,而且还在一点一点远离他,就像是冷眼旁观的智者,不愿意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
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好像没有了。
就连之前那个可以依靠的人也“不在”了。
那天,厄斐琉斯觉得自己好像失眠了,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他想了很多很多,想了自己和阿丽斯的点点滴滴,想了自己被关在精神病院的这些日子。
厄斐琉斯比谁都清楚,自己是个正常人。而且比谁都正常!
他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精神病院里!
迷迷糊糊的,就看到天慢慢亮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了,就像死神最后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哒哒哒”……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好像有什么人正在不断朝着这儿靠近。
厄斐琉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也有了一种极为不安的预感,那些恶魔一样的人好像要来了……
几个黑影在他的病房前停下了脚步,就像在隔着铁栏杆看着里面那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猎物。
那个高个子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色长衣,光看剪影就能猜出来他应该就是那位副院长悬铃木。
悬铃木点了点头,就像是寻找到了实验的最佳人选一样,将目标锁定为他。
那一刻,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仿佛一下子坠入了低谷。
厄斐琉斯想要呼唤她的名字,想要取得对方的帮助,想要好好活下去。
厄斐琉斯在房间里摔着东西,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可她就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就好像她什么也听不见。
对呀,她听不见。
她也救不了我。
他们挣扎不了,只能被命运捉弄着,任凭那些人用钥匙打开了封锁着的铁门。
悬铃木默默环视了一下这个空荡荡的白色房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再次点了一下头。
身边两个白色眼睛的护士就僵硬地走上前去了,不带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感情。
她们像是收到了主人命令的傀儡,无法抗拒。
厄斐琉斯下意识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后退了好几步,他撞到了身后的桌子,桌子上的玻璃杯“啪嗒”一声落地,很快便成了一堆透明的锋利碎片。
“第199号实验品,可以跟我走了。”
那人的声音响起,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正朝着他一点一点靠近。
怎么办呢?我又能怎么办呢?
那个名字就像是在喉咙哽咽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厄斐琉斯只能紧紧闭上了双眼,就像是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结果对面的病房传来了一声巨响,黑暗中带着点点的火星,就像是发生了一场突来的大爆炸一样。
这下悬铃木和那两个傀儡般的护士转头看向了爆炸声传来的地方。
悬铃木微微皱眉,似乎已经猜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表现得格外镇定,没有一点慌乱。
悬铃木抬起头,恰好和名为阿丽斯的女孩对视,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女孩,甚至已经一下子摸清楚了她的身世背景。
悬铃木没再管身边的那个小哑巴了,就好像看到了更有趣的“实验品”似的,走向了斜对面的病房。
厄斐琉斯站在原地有些呆滞。
他不知道阿丽斯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要给自己创造这样的逃跑机会,到底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救自己……
“你傻吗?还不跑?”阿丽斯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像是对厄斐琉斯最后的警告。
听到了这句话,厄斐琉斯才反应了过来,立刻站稳了身体,朝着出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耳边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活,活下去……”
“永别。”
明明应该留下的啊。
明明应该和她一起承担这一切的啊。
到底为什么要逃跑?
如此懦弱的自己,真的值得她这样在乎自己吗?
厄斐琉斯握紧了双拳,只觉得心痛不已。
他恨自己。
恨这个懦弱又没有出息的自己。
他怨恨这样苟延残喘活下去的自己。
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小伙伴”,算什么!
精神病院的楼梯好像很长很长,他只觉得自己跑了好久好久,怎么都跑不到尽头。
楼梯周围也空空的,根本没有什么人站在楼梯边上拦着自己。
仿佛这个精神病院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热闹,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好像现在的自己获得了百分百逃出地狱的超能力一样,无论去哪儿都是这样“畅通无阻”。
最终,他逃出了那个精神病院。
这明明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但是偶厄斐琉斯却觉得内心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人。
而斜对面的病房,再也没有了那个女孩的身影。
白墙上,只剩下棕红色的一段话。
“你名为远离太阳,而我想要成为你唯一可以接近的存在。”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直播游戏:榜一大佬竟然暗恋我更新,第39章 玫瑰的病院(1)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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