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屿是在周三中午给韩行矜打的电话,问她晚上什么时候方便,他过来送东西。

  韩行矜和他约好六点半左右在澜庭见。

  靳屿果然没有食言,出差回来就给她送了一把小提琴,漂亮的鱼鳞云杉手工小提琴。

  就是韩行矜这眼力也知道这小提琴不便宜,韩行矜打开看过之后对靳屿说:

  “我下下周录制结束就还给你。”

  靳屿满脸疲惫摇头说:“不用还,送给你了,欢迎你回来的礼物。”

  韩行矜觉得稀奇,靳屿也能说长句。

  韩行矜是真的很喜欢这一把小提琴,也的确等着要用,再推辞就不好看了。

  只能收下,回头和爸爸妈妈说一声,让他们把钱给靳屿就可以了。

  把琴收好,韩行矜隐约感受到一股辛辣腐败的气息。

  韩行矜去厨房看了一圈,垃圾桶里干干净净,连垃圾都没有,更别提腐败的东西了。

  重新走到靳屿旁边,韩行矜发现气息更浓烈了一个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你去出差是不是去过医院或者殡仪馆、墓地之类的地方呀?”韩行矜问。

  靳屿惊讶地抬头,“我去过医院,怎么了?”

  “待的时间应该不短吧。”韩行矜又问。

  “是挺长的,每天都要去两三个小时。”

  “是你生病了吗?”

  靳屿摇头,“是很敬重的一位前辈,之前身体还很好,突然就倒下了,医生也查不出病因。”

  “他家里有没有养猫养狗,或者其他小动物?”

  “有,据说老太太养了几只鸡。”

  “在他生病之前鸡莫名其妙没了。”

  靳屿震惊了,“你怎么知道?”

  “那位前辈属龙?”

  靳屿已经震惊到无法言语了,如果不是知道韩行矜完全不清楚自己是去干嘛的,他都要觉得韩行矜跟踪他了。

  “不出意料他是被下了黄幡煞,年轻人问题不大,缠绵病榻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上了岁数可能就好不了了。”韩行矜说。

  靳屿不可置信,“我是无神论者。”

  韩行矜也不辩解,“可你身上沾了煞气。”

  “感觉像重感冒了一样,浑身无力,时不时还会发冷,但并没有烧,在医院的时候还会恶心想吐,回来就好了?”

  靳屿好半天才说:“你怎么会这些?”

  韩行矜很随意地说:“我说我学过,你肯定不信,那你就当我天赋异禀吧。”

  靳屿还是满脸质疑。

  韩行矜拉过靳屿的手,“来来来,看在你帮我找琴的份上,送你一个净身符。”

  说着韩行矜嘴里念念有辞,速度太快,靳屿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左手几个指头像打结了一样,盘成一个奇怪的手势,食指在他掌心慢慢划过。

  掌心隐约发烫,靳屿理解为被异性那么拉着手的生理反应。

  可就在韩行矜手指离开的瞬间,他看到了荧光一点消失在掌心。

  他确定自己看到了,因为他一直盯着韩行矜莹白纤细的手指在看。

  他突然想起来几天前韩行矜拉着韩美谊说要送她一个美颜符的时候,他也看到了稍纵即逝的一点光。

  韩行矜放下靳屿的手,“卧室只有我的整理了,不嫌弃的话可以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半个小时左右症状会消失。”

  韩行矜起身给他换了杯白开水,“喝茶会让你兴奋,一定程度上加快血流速度,这几天最好就喝白水。”

  靳屿本来想走,但想到韩行矜说的半小时就好了,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

  他到蓉市当天晚上就有点乏力,以为是感冒了,第二天去探病的时候顺便拿了药。

  这几天一直在按时服药,可症状却在一天天加重。

  靳屿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韩行矜见状也不管他,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准备学习。

  再回来,听到了靳屿细微的鼾声。

  别煞气没了,也真感冒了,韩行矜想,走到靳屿身边,把小丁为她准备的小毯子盖在了靳屿身上。

  全程靳屿动都没动一下,大概也是真累了吧。

  韩行矜没有再管他,打开直播之后便专心学习。

  靳屿大概四十多分钟醒过来,扭了扭有点僵硬的脖颈,整个人的确轻松了很多。

  靳屿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学习的韩行矜,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似乎出现了裂缝。

  靳屿没有打扰韩行矜,留下便签条就离开了。

  韩行矜学习结束路过客厅,看到沙发上整齐叠放的小毯子才想起来,之前家里还有客人来着。

  桌上的便签留言也和说话一样,言简意赅一样,“我先走了,多谢招待。”

  不过字倒是很好看,字如其人,端方透着锋利。

  韩行矜鬼使神差般把便签纸夹到了最近常用的工具书里。

  韩行矜以为,只要她不主动麻烦靳屿,靳屿是不可能找她的。

  万万没想到,距离上次见面不到二十四小时,她会再次接到靳屿的电话。

  韩行矜接电话之前,想到了靳屿的客套疏离。

  “喂,你好。”

  “我是靳屿。”

  “我知道,有事吗?”

  韩行矜把靳屿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曾经靳屿不觉得这么说话有什么不对,可怎么今天听着就那么不舒服呢。

  韩行矜捂嘴窃笑,不把你堵回去,我那口气怎么顺得了。

  “张教授出现器官衰竭的征兆了。”

  “嗯?谁?”

  “我之前去蓉城看望的老师。”

  “哦。”

  靳屿一时语塞,就没了?你不说话我很难继续接下来的话题啊。

  明显,韩行矜没有接着说的意图,靳屿只能开口。

  “你能不能治好张教授。”靳屿问。

  “不能,我又不是医生。”

  “你不是说……”

  “我只能破煞,不能治病。”

  “那你可以帮张教授破煞吗?”

  韩行矜想了想,她不清楚煞是怎么下的,只能用一些常用的方法来试试。

  “在他身边放点金器,房间里放点木本植物,等好点了,可以离开医院了找个绿化好一些,最好都是高大树木的地方住一段时间,多去牛羊肉批发、市场屠宰场走走。”

  靳屿听得一愣一愣的,放植物找个环境好的地方住他是能理解,清新空气对病人有好处。

  这金器、屠宰场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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