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了嘴,默默地被楚天舒拽了上去。
两人在村民的指引下来到村长家时,其他的玩家已经开始吃晚饭了。
村长提供的晚饭称得上是合格,只是距离丰盛,还差了那么些许。正如司机所说,见众人到达村长家后,村长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称呼他们为“从城里来的考察团”。
想必这就是游戏安排给他们的身份了。村长一边给众人盛菜,一边说:“早就接到城里下来的文件,说你们七个会到这里来了,三个房间也给大家安排好了,两个双人间,一个三人间,都是住在村民家里,胜在干净。江明啊,等饭吃完,你带他们往各自住的地方去。”
叫江明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好的村长。”
“呃,那个……”程辛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村长,“我们这一行是九个人,还有两个人在外面逛,没回来呢。”
“九个人?”村长露出了极为吃惊的模样,“这回是九个人?以前都不一直是……”
“以前?”阮恬问。
“……谢谢啊,我们到了,麻烦您了。”
门口传来楚天舒的声音,几人看见林槐二人从院子前走了进来,都松了一口气。见两人回来了,严楚楚埋怨着:“你们不是说看看就回来么?怎么磨蹭了这么久?”
“……这……”村长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
“那个,既然还差一个房间的话,该怎么办啊。”阮恬小声道,“还有多余的屋子可以住么?”
“这样吧,”村长想了想,对江明说,“你去和应刚说一声,让他们家腾间房出来,就让这两位刚来的考察员住到应刚家去吧。”
江明点头,往应刚家去了。村长于是招呼自己老婆,去给林楚二人添双筷子:“咱们这儿照顾不周,但东西好歹都是纯天然的……”
几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饭,阮恬也把自己的疑问忘到了脑后。她本来就不是个刨根问底的性子,见众人没问,自己也不好意思出头。
饭后,每个人都获得了自己应得的房间。阮恬和严楚楚同为女性,被分配住到孙大娘家,程辛、张明戈和司机,则被分配到了王家,也正是楚天舒在路上看到的那户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季南泉和廖观,则住在村长家。
“楚天舒,”临走前,程辛询问道,“你们在坟地那边,看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楚天舒摇摇头,“就是哭坟呗,还有个小坟包挺奇怪的,上面扎着个红色的桃木牌,明天中午时可以去看看。”
“桃木牌……”张明戈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林槐。
在了解完情况后,程辛又招来所有人,道:“今天也晚了,我们大家都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再到坟地去看看。”
“这次游戏怎么还没布置任务啊。”严楚楚忧心道。
“说不定明天早上就布置了,可能还没有到任务触发点吧。”季南泉耸耸肩。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一会儿,便各自往房间去了。林槐将右手揣在裤兜里,刚打算和楚天舒一起离开,却被另一个人拦住了脚步。
瘦高的身材,冷冷的眼神。
张明戈。
早在车上时,林槐便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瘦瘦高高的青年。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长裤,整只右手被白色的绷带绑住,戴着副看上去就很长寿的黑框眼镜。在这乏善可陈的打扮下,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有别于他人的、刺向林槐的锐利而冷漠的气质。
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气质。
“你刚才吃饭时坐在我旁边,用的是左手。”张明戈盯着他,“你的右手怎么了?”
林槐看着他质疑的眼神,好半天,笑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林槐轻声说。
“你的右手上,是被烧灼的痕迹么。”张明戈冷冷地看着他,“不是被火烧灼,而是被桃木所烧灼的痕迹。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究竟”
说着,他将右手背到身后。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重声道。
“你的右手上又是什么东西?”林槐怼道,“是你见不得人的守宫砂吗?”
“从车上起,我就注意到你的身上有股邪气。”张明戈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把你的手伸出来。”
林槐眯起眼:“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只好防范于未然。”张明戈说。
“你可以试试看啊。”林槐笑了起来,眼底发红,“我倒要看看你能怎样防患于未然?”
张明戈后退一步,两人一时剑拔弩张。
这一刻,旁边却响起楚天舒的声音。
“林槐,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他看起来毫不了解此处的情况,甩着两只手走了过来,“这家里有肥皂,你用这个洗手试试。”
说着,他插入两人之间:“在坟地里我就看见了,那什么狗木牌,还掉色……刚才赶着吃饭忘记说了,你赶紧去洗洗吧,明天这颜料就洗不掉了。”
红颜料?
张明戈愣了一瞬。接着,林槐耸了耸肩,转身就走。
“记得用绿色那块啊!”楚天舒在背后喊着。
张明戈见林槐离开,他虽听见了楚天舒的解释,但依旧怀着几分对对方的疑惑,于是抬脚就要跟上,没想到另一双有力的手生生抓住了他,把他定在了原地。
“你干什么?!”他质问楚天舒。
“不干什么呀,就想让你陪我上个厕所。茅厕那边好黑哦,我好害怕。”抓着他手臂的楚天舒可怜巴巴地说。卂渎妏敩
“你……”
“人家真的好怕嘛,跟我走嘛走嘛。”楚天舒抱住他,不由分说地向着厕所的方向移动,“我胆子特别小……”
半小时后。
张明戈总算在厕所的臭气中把林槐的事忘在了脑后。而楚天舒也含着眼泪从茅厕里走了出来,捏着鼻子说:“我希望下一个副本是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地方……”
嘴里这样抱怨着,在看见站在院门口和江明聊天的林槐后,楚天舒欢欢喜喜地追了过去,抓住林槐的手臂:“我上厕所回来了,我们走吧。”
“好。”林槐说。接着,他看了一眼在后面盯着他们两个的张明戈:“那个人好像在看我们诶。”
“哦,是吗?”楚天舒不甚上心地回头对他挥了挥手,“谢谢你陪我上厕所,下次我也陪你去,么么哒。”
张明戈:……
两人在江明的带领下,向着应家的方向走。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好半天,楚天舒才听见林槐的声音。他先是笑了一声,然后问他:“你不问我和张明戈刚才在做什么么?”
“和我在一起时就不要想别的男人了,好不好嘛。”楚天舒说,“而且,这是什么值得上心的重要的事么?”
林槐:……
林槐停下脚步,歪着头看他:“那什么是重要的事?”
楚天舒:“重要的事啊……我不介意你在外面和人偷情,只要你的心底能留给我一个小小的角落,就足够了。”
林槐虚起眼:“……快停止你的渣攻贱受剧本。”
村长家在村东,王家在村北,孙大娘家在村南,应家则在村西,几个玩家所居住的地方被恰到好处地分割开来。两个人跟着江明走了很久,才终于看见应家居住的院落。
守在门口的中年男人便是应刚了,站在他身边的中年女人,则是他的妻子玉秀。这家人看起来衣服很整洁,屋子看上去也是近几年才翻修过的。他们似乎早就被打过招呼,对林楚两人非常热情:“屋子都给两位收拾好了,小露,你带他们过去吧。”
绿衣服的小姑娘应了一声,带着两个人往东边走:“我们家有两片屋子,你们就住在东边这片吧。”
东边这片屋子比起主屋,显然破败许多。不过林槐二人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们是仗着游戏白吃白喝,寄人篱下。小姑娘领着两人到了屋子里,拉开电灯,说:“你们晚上没事儿的话别出去晃啊,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不担责任的。”
“能出什么事儿?”楚天舒问。
“你们不知道么?就是……”小姑娘刚要开口,就被她的母亲呵斥住了。玉秀抱着两床被子过来,和林楚二人说:“你们别听她瞎说,村子里民风淳朴,能出什么事儿?你们一会儿要洗脸、洗脚什么的,就用屋里的盆,还有什么要用的,就到主屋这边来找我们。”
“那个玉秀姐姐,”楚天舒乖乖地应了一声,激得林槐起了一身活力四射的鸡皮疙瘩,问道,“今天我们到村里时看见有人在出殡呢,那是什么人啊?”
“出殡的?哦,你说村北的刘全吧。”玉秀的脸扭曲了一下,“得急病死的,没什么好说的。”
“急病?”楚天舒问,“什么急病?”
“妈,不是急病,是……”
“能有什么意思?就……就传染病嘛。”玉秀答着,“小露别在这里瞎转悠了,回主屋去,准备洗洗睡了!”
“哦。”应露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回主屋去了。
楚天舒则眼尖地瞅见隔壁屋子亮着灯,询问道:“住在隔壁屋的是谁?”
“隔壁屋?哦,忘记和你们介绍了。里面住的是我们侄儿,叫应夏,不是我们家的,他妈管不了他了,把他放在我们这儿,应夏,出来一下!”玉秀扯着嗓子喊着。
隔壁房间里于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晌,一个穿着淡青色衬衫的少年从屋子里出来了。他身材很纤瘦,长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看起来冷而精致,带着点恹恹的不耐烦的模样,和村里的人的气质,大相径庭。
在他走出的那一刻,林槐便认出了他。
他正是白天在小巷里,撑着伞的少年。
在看见他后,玉秀的语气反而变得小心了起来:“应夏啊,这两个是城里来的考察员,这两天先住在这里,你看……”
“不用问我的意见。”少年说着,看了一眼两个人,“住就住吧。”
“今晚写完日记后,早点睡啊!”玉秀在他背后喊着。
“知道了。”
说完,他关上门,回了房间里。
“他这个人脾气怪得很。”玉秀陪着笑,“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
说完,她便从房间里离开了。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会儿东西,楚天舒趴在窗户上,看向亮着灯的方向:“我在送葬的队伍里见过这个人。”
林槐眯起眼:“这个人不简单。”
“是不简单,”楚天舒说,“寄人篱下,被叔叔婶婶苛待,长得一表人才,好标准的主角设定啊……这里又叫江村,如果他会魔法的话,就是最长寿的膜法师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去美国,历期十二天,更新时间会有调整,大概是美国时间晚上十点十一点的样子明后天坐飞机赶路所以更新时间会很奇怪,大家见谅!
本章攻受感情有了大进展,而我,在自己写的第一篇文里,也终于把握到了写感情戏的第一个阶段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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