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她处处针对李家,生意做不成了都是小事,只怕人家要报仇。”李老爷无力地说,“管家,送小姐出门吧。”他不想再和女儿多说,只想找个地方静静。
“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若不是父亲亲自告诉她,李晴柔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不放在眼里的村姑,竟然能够妨碍到李家的生意。
本来她想立刻回去质问刘奕轩,柳家到底什么来历,可又怕刘逸轩知道后后悔,对于父亲说的不要太将刘奕轩放在眼里,凡事以自己为先,李晴柔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恋爱中的女人是听不进去的。
李老爷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第二天决定关闭所有的膏脂铺,改做其他行当,只是他开一家店,对面或附近绝对会和他开一样的店,并且价格更优惠,东西更好,就连老店都不能幸免,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注意,以为只是巧合,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吴彩薇从店里出来才恍然醒悟。
眼看一月月亏损,撑了三个月,李老爷就不再撑下去,将所有的店铺关门。
家里没有经济收入,坐吃山空的感觉真不好,李老爷本想着,等柳飞雪什么时候将这件事情淡忘,再重新开始,只是没想到才过几天的安宁日子,就等来了衙差。
因为和县令不一般的关系,平时这些衙役都特别给面子,称兄道弟的,只是今日他们的口风特别紧,李老爷好几次想要打探消息,他们都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他知道今天恐怕要遭殃,心里越发不安。
到了堂上,往日高高在上坐在县令位置上的连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李老爷用余光扫视了一圈,连师爷都没看见,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
随着案子的审理,李老爷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告他强夺胭脂配方,还有人告他强买铺子,如果不是今日他们来告,面对面站着,李老爷也认不出人来,因为年代久远,他也从没想过还有被人告的一天,他以为在阳山县有连襟的照应,自己可以横着走,不对,这么多年都没人告,为什么偏偏在多事之秋反而被人揪住不放。
看来这件事和柳飞雪分不开。
听着苦主的诉说,证据一件件往外拿,李老爷知道自己完了。
“犯人,李光贤,对于苦主的指控,证据的提出,认不认?”知府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说实话,李老爷在犹豫,若是不认,人证物证俱在,估计还免不了一顿板子,若是认了,家财肯定保不住。
“犯人,李光贤,到底认不认?”知府大人威严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李老爷闭了闭眼,脱口而出:“不认,所有的罪名都是子虚乌有。”
“人证物证俱在,竟然不认,来呀,先给我打二十大板。”随着令签的落地,四个衙役上前,两人将他按在凳子上,两人开始行刑,第一个板子落下,疼痛袭来,李老爷咬紧牙关愣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脸上的汗不停的往下落,他是第一次知道板子落在人的身上,原来是这么痛,像刀插进锁骨里,恨不得昏死过去。
二十大板打完后,李老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犯人李光贤,认还是不认?”
“不认”,李老爷用微弱的声音回答。
“犯人拒不认罪,明日再审。”随着知府的宣布,衙役将他扔进大牢。
吴彩薇对于这个结果很意外,毕竟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他否认还是会被定罪,吴彩薇以为以李老爷的精明,绝对会乖乖认罪,结果却硬生生地挨了板子。
李夫人自老爷被带走后,一直担忧着,虽然这些年老爷的不信任,处处防备,让二人之间的夫妻情分早已消耗干净,可是儿子还不能独当一面,需要他多教,多带。
老爷前脚被带出门,她后脚吩咐管家去打探消息,在家的时候也做最坏的打算,让丫鬟将一些体己借着给娘家送东西的由头,送到了父母手里,以防万一。
当听到管家说不仅人证物证俱在,老爷还挨了打之后,说不惊讶那是假的,李夫人也慌了,事情最终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下午李夫人带着大笔钱财,高价买通了狱卒,一见到李老爷,就着急地喊:“夫君,夫君,你怎么样?”
“暂时死不了,”李老爷往外爬,身子犹如千斤重,几步就可以到达的距离,他愣是爬了一炷香的时间。
李夫人赶紧借此机会给他上药,还将特意准备的饭菜拿出来,一口一口地喂,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老爷忙将事情经过讲给她听,“现在你赶紧去找大连襟,他是都指挥使司,不会放任我不管的,让他快点来救我。”
“好,知道了,夫君赶紧吃饭吧。”李夫人满脸担忧地说。
不一会儿,狱卒来催:“时间到了,快走吧,这是要犯,我可是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李夫人走出大牢,感觉阳光有些刺眼,忍不住用手遮挡,其实她的内心很复杂,觉得那个人就算死了,也依旧为李家保驾护航,一个大活人竟然争不过一个死人,也是可悲。
对李府突然发难是吴彩薇策划的,以她对李晴柔和李老爷的了解,李家的发家史一定不简单。
虽然他们做得很隐秘,但只要有心,一定会有所发现。
多方打探下了解到李老爷是白手起家,一息之间有了方子,才开始慢慢做生意,与此同时,曾经显赫一时的孙家脂膏铺却关门大吉,就连孙家的后人也远走他乡,这一发现很不寻常,她开始顺藤摸瓜,才有了今天的告状。
而另外一位告状者,则是吴彩薇经过李家铺子,正好看见一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站在铺子前久久不愿离去,看着被摘下的扁,神情非常复杂,有留恋,有愤恨。
吴彩薇赶紧让冬至跟着打探消息,果然她的感觉是对的,又一个强买强卖的例子,本来那个铺子价值四千五百两,可李老爷硬是用五百两买了下来。
不过李老爷虽然强买强卖,但留了一丝余地,没有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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