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也只有猜测，你要听吗？”
顾懿抬起头，下巴微点。
医院是最早接触到丧尸的地方之一，也是最容易知道丧尸来源的地方，顾懿早已不是青春期的热血少年，想着要得到真相，然后拿着研究出的解药拯救世界。
只是他认为，想要在末世更好地活下去，最起码要把敌人的底细查清楚，并想出应对方案。
而面前的南宫朔，就是一个很好的打探对象。
南宫朔看他点头，像是要说什么大秘密似的深吸一口气，然后抬手指指天，声音低沉：
“我觉得，这是一场筛选……”
脑补过邪恶科学家的实验，某国病毒泄露种种阴谋论的顾懿，听到这个猜测后，不由得坐直身子，认真听南宫朔“胡扯”。
“你还记得半年前的那场风靡全球的‘热病’吗？”
南宫朔并没有继续说“筛选”，而是转开话题，提及另一件事。
顾懿点点头，半年前，也就是今年初春的时候，春季流感比较严重，当时几乎全球都有病例，但也只流行了半个月的样子，并没有激起什么大风大浪。
南宫朔突然提起这个，顾懿疑惑地看着他。
“我认为，那一次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流行感冒，那应该是丧尸病毒的初次感染。”
说着，南宫朔从身后柜子里翻出一堆手写的资料：
“其实在病毒爆发前，医院就已经有了几例发疯咬人的案例，但没等我们上报，已经发生了病毒集中爆发这种事了。”
顾懿看着有些皱褶的白纸上，写着一排排工整精细的字，详细地记下了第一批变异成丧尸的人都有过“热病”的病史。
南宫朔就是通过两者的关联，推测出了“热病”很有可能就是病毒的初次降临。
“不对。”
顾懿出声打断南宫朔的推断，他指着纸上的热病症状，沉声道：
“今年，我也感染了这场热病。”
但他却什么事都没有。
南宫朔却只是抿嘴笑笑，然后道：
“不要急嘛，这也是我推测出结果的一部分。”
他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份病历，上面赫然是他自己的照片。
“实不相瞒，我也是今年这场热病的患者，但也好端端地活着，所以最开始的这个结论是不成立的。”
“直到我发现，病毒爆发以来，我的身体素质和去年有质的改变。”
南宫朔指指还在手术台上不停挣扎的丧尸：
“这么说吧，要是你让去年的我去绑一只丧尸回来，我会选个变异的婴儿，而且还有被反杀的机率。”
他夸张的说辞让顾懿眉头一跳，又打量起南宫朔的模样，或许是被困了三个月的原因，瘦得跟个棍似的，脸色也白得很。
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把那只比他壮三圈的丧尸绑回来的样子。
不过被南宫朔这么一提醒，顾懿开始回忆自己这几个月以来的变化，以前的他就挺热衷各种运动的，身体素质向来不错。
可现在这么一想，一个月屠了一栋楼的丧尸，确实是有点离谱了。
但也从侧面说明了，自己的体质确实比病毒爆发前强了许多。
“所以，我才觉得这个末世更像是筛选，撑过了热病筛选的人，就像你我，都有了能力的提升，而没撑过的，就成为了丧尸。”
南宫朔瞧着顾懿似乎接受了自己的猜想，抱着胳膊在他面前晃悠，接着补充道，
“不过，丧尸也应该算是一种进化。”
“虽然没有什么思考能力，但身体的机能确实比普通人要好。而且如果不是彻底把脑细胞破坏，基本上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了。”
没有思考能力？
顾懿摸着下巴，将商场仓库里碰到的丧尸描述了一遍。
“真的！还活着吗？”
南宫朔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两眼放光地凑了上来，在得知七只丧尸没有一只活着离开冷冻室后，又瞬间没了兴趣。
“真可惜，留一只也好啊。”
顾懿看着南宫朔兴致缺缺地去收拾东西，开始回味“不死不灭”这个词眼。m.xündüxs.ċöm
这不是在说时亦昭，还能是谁？
南宫朔的筛选进化论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回荡，吵得他脑仁发疼，时亦昭的形象又在无形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顾懿眼神微沉，又是这种让人心烦的感觉。
“砰砰砰”
突兀的敲门声在沉寂的走廊里格外地响，屋内的两人都是一惊，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南宫朔拿着东西的手一顿，神色诡异地看向顾懿：
“现在的丧尸都会敲门？这么礼貌？”
至于顾懿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复杂了，出在丧尸环伺的走廊里敲门，能做出这种事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吧。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
“丧尸不会敲门。”
在南宫朔奇怪又夹着惊慌的目光里，顾懿打开了门。
“你不怕是丧尸啊……”
南宫朔制止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门外站着的不是丧尸，而是一个神色冷漠，长得却格外对他胃口的男人。
时亦昭走进房间，白衣溅上了些许污血，手中的刀还在“哒哒”地向下滴着血液。
他收好了刀，皱着眉将顾懿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确认没事后，紧绷着的身体明显松懈了许多。
顾懿瞧着人一副担忧自己的模样，方才心里的阴翳一扫而光，还低声安慰起了时亦昭：
“放心，我可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时亦昭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自己一路赶上来，脑子里的危险警报就没停过，他能不担心吗？
“以后你的行动必须带上我。”
他恶狠狠地开口，顾懿也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慌了，好声好气地顺毛撸：
“好，以后把你捆我腰带上，去哪都带着。”
而顾懿这副近乎宠溺的语气直接让南宫朔瞪大了眼，心里的震惊不亚于听到刚刚的敲门声。
这是刚刚那个冷热不吃的顾懿？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好几遍，最后了然地勾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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