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舱内只闻寂寂风吹。
云锦里的蝴蝶骨动了动,韩沅睁开眼,睫毛颤颤,清冷月光洒在帐子里的视线所及,韩沅就那样盯着那束光,一动不动。
陆贽喉结动了动,自个儿脱了鞋袜,不请自来的躺上女儿家的绣床,从后面抱住生闷气的小姑娘。
“你还装,嗯……”男人低哑着嗓音,板过韩沅脑袋,以额相抵。
两人睫毛都有些长,韩沅微眨眼,便扫到陆贽下睫,不适的偏转过头。
还是不想理他。
陆贽没再逼近,“是我不好,置你于危险,让你受怕。”
韩沅不说话,眼眶却有吧嗒吧嗒的泪珠子、无声浸入云枕。
陆贽去吻她眼角泪痕:“别哭了,我这不是来找你了。”
韩沅小嘴一翕一合,还是说不出话,抽着气儿,月匈月甫抽的一起一伏,眼泪也流的更凶了。
错也认了,软也服了,韩沅却一直哭,这下陆贽真不知该怎么哄了。
青州那个晚上,韩沅也是一直哭,陆贽那时是有心冷她一回,没甚好哄的,如今山重水复寻到韩沅,带着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韩沅一哭,他的心,也跟着纠的慌。
“我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了,嗯……”男人的唇从眼角移到她耳畔,嗓音沉沉,顺道含住她耳垂,说不出肉麻的情话,只有承诺和行动。
韩沅被他不规矩的手撩拨的脚趾紧缩,不耐烦的转过身,狠狠推开他,可男人身硬如铁,岿然不动。
“你不是走了吗?”韩沅眼睛红彤彤的,一眨不眨盯着陆贽质问。
陆贽搂着腰腹的双手紧了紧:“元元,这几日没了你,我是真心急如焚,见你平安,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放下你就走了啊,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刚经历一场生死大祸,陆贽却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肯等,韩沅真的是气。
圣母堂里凉风飕飕的,一杯热茶也没,明知韩三他们是故意整他,陆贽知道耗着也无用,况他也不是为了见一个女人就愿意低服受气的。
换一种方法也能见不是。
陆贽亲了亲韩沅鼻尖,他在轻舠上站着吹了冰凉凉半晌的江风,如今软玉温香抱满怀,逮着软软嫩嫩的就咬:“元元,我是有正事要做。”
韩沅被陆贽口中“正事”二字搪塞的满以为是,她知道陆贽一向把一个时辰当两个时辰用,顺手拿他脱下来的外赏袖子擦了擦眼泪,“可是你把我难过的都想回金陵了,再也不理你。”
陆贽咬着韩沅下巴,讨好道:“元元,恐怕……你真得回金陵住一段时日。”
韩沅忍下心中酸涩,狠厉一推,推也推不开,冷瞥一眼:“我明白了。”
陆贽心却一紧,小姑娘肯定是误会了,你明白什么啊,将怀中的人儿搂的更紧:“元元,这次不是要扔下你,我是真有急事,而且不能带女眷,否则这次之后,我是真想将你做成钱串子,缠在腰上,让你再也不离开我一步。”
一贯正颜厉色的人一本正经说起情话来,韩沅还真招架不住。
脸红了红,抗拒之色少了许多。
陆贽去啄小姑娘水洗过似的眼睛,耐心解释:“我朝自有被北虏南倭之患,朝廷派我年前上仍江南道,就是为防海倭年关突袭,对沿岸百姓烧杀抢掠。”
“布政使怎么管打仗了?”韩沅虽是商户出身,然韩父韩母对其期望甚重,府中为公子们开辟西席时,韩沅与韩雪施等女眷都可同习,所以亦知朝局。
既交了心,陆贽便不打算瞒住韩沅:“玉朝近十年来,每至年关,便是海倭猖獗之时,朝廷亦每年派兵剿倭,派出的兵年年剿,海倭却年年有,且一年比一年猖狂。一来,倭寇海上踪迹难寻;二来……”
陆贽将韩沅翻转身下,方便他上下其手,坏笑着解释,“朝内派系林立,圣上又是个色令智昏的淫、虫,近年来大兴土木、虐民祸国,领兵打仗看着危险,却是个肥差,军饷军粮都是举国之力筹备,可每年得海防御使指挥一职的,都是神帝内侍,太监打仗,不是闹着玩儿吗!”陆贽嘲讽一笑,“打败了神帝也不会罚,更可恶的是那些太监还不把败况告于神帝,虚报胜功。”
“这么黑?不怕海倭进一步深入吗?”韩沅细思极恐,身子抖了抖,再进一步,可就是江南了。
陆贽拥住她,安抚道:“有我在,总之不会让你有事。”
“为夫虽是文官,却有武侯爵位,有府兵三千……况元元你也见着了,我还有青义堂的兄弟。带着他们提前去鄞州沿岸设伏,年关海倭来犯,就是自投罗网。若与海倭交战,到时候除了府兵,还可名正言顺募集兵士,青义堂的人也可穿上军装。”那本就是陆贽训练的一只地下军队。
“没有剿倭圣谕,若圣上怪罪你私自举兵怎么办?”韩沅下意识就觉得陆贽出马,肯定能胜,可陆贽也说了,朝中派系林立,陆家威望早不如当年,若是有人趁机参他一本。
私自举兵,无异于……
陆贽看出韩沅担心:“剿倭是利国利民之千秋工业,元元不必担心,有宵小参奏,也自有清士保谏。”
“可这是一半一半的几率,你也说那个神帝是昏君,他慑于你功高震主怎么办?”话本子里那些领兵打仗的大将军可没多少有好下场的,况陆贽还是私自领军,韩沅一想就心惊。
“当初在白鹭岛见你,不是挺嫉恶如仇的嘛?”陆贽拢了拢韩沅有些凌乱的鬓发,调笑道,“我还以为夫人会慷慨大义的昂首劝为夫,苟利国家已生死,岂因祸福趋避之。”
韩沅紧紧回抱住他:“可是你是我丈夫,我不管,你才是最重要。”小姑娘就是任性的如此善变。
她以前的确是敬慕舍生忘死的大英雄,视死如归的勇士。现在也是,不然怎么一听陆贽说有正事,就将这几天对陆贽所有的怨气与埋怨通通原谅的一干二净。
陆贽揉了揉小姑娘脑袋:“傻瓜,总之为夫记得夫人在家等我,一定平安归来。”他把玩着她倾泄一枕的青丝,勾起一缕,缓缓在十指间打圈儿。
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到了韩沅这儿,他才醒过味儿。
小姑娘发丝细细软软的,乌黑油亮,摸上去滑滑的,像雪段一样。发间还有似花似果的清新香味儿,床帐中也是。
陆贽倾下身,偎进韩沅香肩,所谓小别胜新婚,韩沅被陆贽四处吮吸的酥酥麻麻,舌翻红浪,气喘吁吁,二人干柴烈火,彼此情意相通,如蛟龙绞缠,似欲合一人。
道是那软玉温香抱满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折,露滴牡丹开。
及至高台云收,阳台云散,韩沅被捣腾的魂儿魄儿俱飘散,陆贽还不放过的扳其香腮,施牙轻咬:“我若不在,你不许去书院,也不许办劳什子比武招亲,更不许甩开我留给你的甲卫私自出门。”
韩沅感觉有一道野兽凶光绿幽幽盯着自己,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心颤颤道:“我不过想一想。”
“想一想也不行,那俩丫头的婚事为夫替你留意就是了。”陆贽做狠势下口,真正咬下去却没什么力。
韩沅吃吃躲开:“夫君这么闲的吗?”
“免得你再生事端啊。”陆贽又将她搂回来,香香甜甜的细皮嫩肉,不做那事儿抱着也软和。
“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韩沅幽怨望着陆贽,今晚陆贽什么话都允了,就这事儿怎么说都不松口。
“元元,海上打仗真是不能带女眷,太危险。我保证,仗一打完,马上就去金陵接你。况你去了……”陆贽不怀好意的暗示,“为夫还有什么力气打仗。”
韩沅又摇着陆贽问:“可我想你怎么办,你会不会想我?”
想这个字儿,陆贽说不出口,况还有很多种想法,可韩沅这会儿这幽怨的小表情真的很可怜,想着小姑娘受欺负也没这么可怜,
安抚道:“我再留一只报信的青鹞给你,你若想为夫了,每日写家书如何?”
“这个好。”韩沅墨黑眸子一下亮起来,“可我若每日给你写,你会不会嫌烦?”
“怎么会,只要是元元写的,我一定每个字都仔仔细细的看。”哄着哄着,陆贽的嘴倒哄顺溜了,还佯装吃醋道,“就怕夫人写烦了,遇着好玩儿好吃的,或是什么好看的书院公子,就将为夫忘到九霄云外了。”
韩沅紧紧勾着陆贽脖子,不满的回咬他一口:“我是这样的人吗?”
陆贽往往下嘴,可都是省着力的,韩沅却是个没轻没重的,牙又尖,咬的陆贽闷哼一声,声音都变了,蹭着下边儿研研磨磨:“元元……好些没有?”
韩沅春魂刚回,哪禁得起折腾,摇摇头退后。
可韩沅早是陆贽掌中之物,哪逃的开,道是:花枝儿乱颤,花蕊儿泛滥,春风强度玉门关,几把腰肢送断。
又恨雨幌云屏,只恐良宵短。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侯夫人德财兼备更新,第 20 章 软玉温香抱满怀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