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林羽城的门牙就轰然落地。
林羽城完全愣住了,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躲,御寒那一拳就落在了他的脸上,连拳挥过来时带起的风都刮得他生疼。
他的脸被打到偏向一边,有温热的液体从嘴里流出来,滴落到地上。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嘴里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了,像是流星一样绚丽。
“便宜你了,哥用的左手。”御寒前两天从楼梯上滚下去,右手臂骨折了,到现在还挂在脖子上。
不过……
御寒收回拳头,微微皱眉。
这具身体还是太弱,哪怕是用的左手,一拳都打不飞两颗门牙,看来他必须得尽早锻炼身体。
“你!……”
林羽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到满地的血,还有血中他白花花的门牙,惊惧之色在脸上一闪而过,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看着瞬间晕倒在地上的林羽城,御寒颇为可惜道:“啊,这么弱。”
门外的保镖都看傻眼了,直到御寒发话,他们才回过神。
“这家伙晕血,你们找个人把他抬走。”
只是晕血而已,好在这里是医院,林羽城就算晕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林羽城像个死尸一样被两个保镖搬了出去,还有护工进来将地板拖干净,没过一会儿,整个病房干净得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御寒得意地问系统:“哥刚才帅不帅?”
系统:【……】
系统:【您能暂时别和我说话吗?】
它怕自己没忍住,当场给御寒表演一个口吐芬芳。
御寒笑了几声,仿佛心情很好。
系统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能平心静气地说:【宿主,你有没有想过你打了林羽城,会有什么后果?】
御寒似乎真的认真想了一下:“我会很爽。”
系统:【……】
系统:【不对!林羽城这个人阴险狡诈,他肯定会拿你打他这件事大做文章,你会有麻烦的!】
御寒:“那正好。”
他正愁没有人陪自己练手,被关在病房里简直无聊死了。
系统:【……】
它差点忘了,它这位来自龙傲天部门的宿主向来是个不怕事的。
它就多余问那一句。
至于御寒,他根本不在意这种小麻烦,他当龙傲天的时候,还怕没有麻烦事找上自己呢。
他想了想,对门口的保镖招手:“替我办件事。”
这些保镖虽然看着他不让他乱走,但除此之外若御寒有什么需求,他们都会一概满足,听说这也是谢司行的意思。
由此御寒对谢司行的观感终于好了一点,至少没真的把他当成囚犯对待。
御寒对保镖低声交代了几句。
系统听到全过程:【……宿主你可真是,杀人诛心】
御寒哼笑了一声。
/
时隔多日,这是谢司行第二次踏入医院。
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为了解决御寒从楼梯上滚下去的事,而这一次,则是因为御寒把林羽城给打了。
林家的电话打到了谢司行这里,谢司行才知道御寒真的打飞了林羽城的一颗门牙。
并且御寒一不做二不休,让人把这颗门牙包装得仔仔细细,重新邮寄回了林家。
据说看到这颗牙后,林羽城气得不轻,在家里摔了十几样东西,平日里伪装出来的温文尔雅也消失殆尽。
谢司行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御寒吩咐的是他的人,送牙过去的时候正好在现场,目睹了林羽城人设崩塌的全过程。
林父委婉地说:“谢总,您看,这林寒怎么说也是你们谢家的人了,他打了羽城,您说这事怎么解决才好?”
谢司行回神:“嗯,这件事我也听说了。”
林父有些窃喜:“那您看……”
林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林羽城的公司出了事,有一个大项目的资方临时撤资,导致他们的资金链出现断裂,而听说这位资方很想搭上谢司行这条大船。
林羽城去找御寒帮忙,为的就是这件事。
所以只要谢司行肯卖这个资方一个面子,让资方重新投资林羽城的项目,那么林羽城的公司就能运转正常,否则恐怕要出大乱子。
“贵公子的事情我也十分惋惜,只不过……”
谢司行故意顿了一下,林父果然急不可耐地说:“您想要怎么办?林寒在你那,你想要做什么都……”都可以。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谢司行便打断他,语气波澜不惊,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冷意:“这件事我还得问问林寒的意见。”
林父:“?”
没等林父再说什么,谢司行就已经果断地挂了电话,只剩下对面一头雾水的林父。
问林寒的意见?
怎么没听说谢司行什么时候这么听林寒的话了?不是说这两人和陌生人一样,而且谢司行特别讨厌林寒吗?
挂了电话,谢司行的眸色骤然冷下来。
一家都是虚伪的东西。
谢司行对林家并没有任何好感,无论是陷害让林寒嫁给自己的林羽城,还是对林寒忽视嫌弃的林家父母,亦或是林寒本人,他一个都没有放在眼里。
只是单纯的对这种行为感到厌恶。
林家明知林寒在谢家的日子不好过,却还是要求林寒为他们解决烂摊子的模样,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可笑。
不过这倒是第一次有穿书者拒绝了林家的要求,还把林羽城气到在家不顾形象地摔东西。
谢司行原来以为这些穿书者都是些一成不变的蠢货,没想到偶尔还有那么一两个值得注意的。
也是谢司行愿意再来见他一次的理由。
他要亲耳听听御寒的解释。
这次不用人带路,谢司行自己就找到了御寒的病房门口。
门口的保镖对他鞠躬,恭敬道:“总裁,夫人在里面。”
“嗯。”
谢司行推门而入,本以为又会看见御寒在床上打坐的身影。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不仅床上没有身影,连整个病房都没见到半个人。
柔和的阳光透过露台照进来,满室都是温暖的光,白色的帘子随风而动,看着一派安宁祥和,却唯独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谢司行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转头问门口的保镖:“人一直在病房里?”
保镖见到房间里没人,心里也慌了:“是的,没见到夫人出来过。”
他们一直守在病房门口,一秒钟都不敢懈怠。
谢司行薄唇抿成一条线,漆黑的眼眸看向那扇大开的露台玻璃门,还有露台上那个不甚清晰的鞋印。
/
十分钟后,谢司行坐在院长办公室里,收到了一份监控录像。
录像当中,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病号服的青年身手矫健地从露台往外延伸的边缘,单手一撑,跳到了另一个露台上。
两个露台之间的缝隙已经超过了一米,十层楼的高度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大概都是会双腿打颤的程度。
但这个青年却轻而易举地跳了过去,还没有一丝犹豫。
落地后,青年撩了下挡住视线的额发,将头发往脑后梳拢,露出光洁的额头,看着十分自在洒脱。
如果忽略他仍挂在脖子上的右手,那这一幕放在任何影视剧上,都是足够引起许多尖叫的经典画面。
看到他这个危险的动作,哪怕冷静如谢司行,也不禁皱了皱眉。
御寒没有停留太久,继续往下一个露台进发,跳跃的动作快而稳。
他避开了走廊上的保镖,也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走楼梯,去向了天台。
录像的最后一秒,是御寒打开天台大门时,转身朝监控摄像头的方向看了过来。
御寒唇角微弯,露出一个十分带有挑衅味道的笑。
谢司行看着他的那个笑,神情若有所思。
坐在谢司行对面的院长一脸紧张道:“夫人上去已经半小时了,这是我们的疏忽……”
“不是你们的问题。”
谁也没有想到御寒会从露台逃跑,毕竟是个正常人都想不到这个逃跑路线。
只能说明,御寒不是个正常人。
谢司行弯唇,微微垂眼,掩藏漆黑眸底的兴味。
他起身,打算去天台捉人。xündüxs.ċöm
天台上,系统检测到反派的位置离他们越来越近,对宿主崇拜的五体投地:【宿主,其实你是故意打林羽城,引谢司行来找你的吧?】
明明以前它的每一任宿主都答应了林羽城的请求,也如愿死缠烂打和谢司行建立了联系,可没有一次是谢司行主动来找他们的。
只有御寒做到了。
怪不得是金牌员工呢,系统心想,厉害的人到哪都是厉害的,它的宿主肯定早就在心里计算好了一切,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哈球!”御寒一到天台,被高处的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系统:【……没什么】
果然厉害什么的,都是错觉吧。
它的龙傲天宿主就是单纯看林羽城不爽而已。
御寒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天台围栏的边缘,从高处俯瞰下去。
私人医院建立在半山腰上,既保证了私密性,也保证了极美的风景,尤其是从高处看下去,能够将大半个A市收入眼底。
御寒就站在天台的边缘,远远地眺望着。
他眯起眼,试图看得更远一些。
他的身体十分单薄,强烈的风将他身上的病号服吹的鼓起,苍白的指尖握着围栏的栏杆,似乎不牢牢抓住,下一秒他就会乘风归去。
不论谁看到这个充满萧瑟的背影,恐怕都会以为他想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谢司行也是这样以为的。
他来到天台,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看到的就是御寒那个单薄脆弱的背影。
御寒站在天台的围栏后,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远处。
那双天生就生得温柔的眼睛,仿佛也带上了几分沉重的哀伤。
谢司行微微蹙眉,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难道这个穿书者觉得任务无望,想要就这么回去了?
谢司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走到他身后。
并未察觉到有人靠近的御寒还在和系统聊天。
系统很好奇御寒为什么站在这一动不动:【宿主,你在看什么呢?】
御寒:“在看我即将攻下来的江山,真美!”
系统:【……】
正好听见这句话的谢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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