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
没一会儿，两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拿着公文包，准备好了文件和录音笔，最后朝向珊珊点头示意。
向珊珊在沙发前坐下，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
“坐吧，我原本打算过几天再找时间把你们约出来聊聊，既然今天碰巧遇到了，那就先把这件事解决了。”
然后她打了个手势，旁边的律师迅速把文件翻开，递到她的手边。
卓飞看着这一切，胸腔下的心脏跳得飞快，这一刻的向珊珊冷静又果断，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别样的魅力。
他以前从未看见过向珊珊的这一面。
在她面前，姜妍儿紧贴着姜飞鹏和赖慧燕两人坐下，一对三，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于是卓飞主动挨着向珊珊坐下，几人的立场分明。
“姜小姐，这份文件你可以仔细看看。”
姜妍儿暗自琢磨着她，把律师递给她的文件接过来，白纸黑字，她一行行的看过去，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最后，她猛地丢下文件，忍不住质问道：“向小姐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盘。”
卓飞不明所以，把文件捡起来看，越看，眼底的光彩就越盛。
“怎么，文件有哪里不合你的意吗？刚刚姜夫人说，你并没有想要取代我的意思，怎么？你有其他想法？”
向珊珊身子往后仰，半靠在沙发上，姿势闲散慵懒，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我、我是觉得向小姐这条件未免有些太过分。”姜妍儿咬牙。
“过分吗？”向珊珊反问：“每年两百万的抚养费足以让一个孩子过上宽裕的生活，不是吗？”
姜妍儿简直要被气笑了，一年才两百万，十年也不过区区两千万，跟卓家上千亿的资产比起来，这点抚养费算得了什么？
“向小姐，你要知道，我肚子里的可是卓家的孩子。”
“你放屁，别给你自己肚子贴金，我卓飞的儿子才不会从你那廉价的肚子里生出来。”卓飞脱口而出。
姜妍儿脸色发白，这句话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残忍。
向珊珊皱起眉头，余光扫了卓飞一眼。
“姜小姐似乎不太懂我的意思，我们愿意每年支付两百万的抚养费，正是基于你没撒谎的前提之下。”向珊珊不慌不忙地说：“两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如果我没记错，你工作的年薪才五十万吧。”
在场几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谁不知道姜妍儿在公司只是挂了个闲职，沾的是姜飞鹏的光。不然要真论起资历或能力，她姜妍儿恐怕连二十万都赚不到。
“所以啊，姜小姐也该知足了。”
向珊珊放慢语速，唇边挂着淡淡的笑，眉眼清丽，似乎是在谈论一桩生意。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姜妍儿攥紧了手掌，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
向珊珊越是表现得宽容大度，越是从容轻巧，她就越自卑，越无地自容。
这一刻，她深深意识到两人间的差距，不是家境，不是外貌，而是刻在骨子里的明朗与自信。
她费尽心思想要爬上去的位置，在她手里，却如同可有可无的一把座椅。
赖慧燕看眼姜妍儿在这场争锋中落了下风，忍不住质问卓父和卓夫人：“卓总和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吗？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是你们卓家的第一个孙子，你们难道就打算这么搪塞敷衍吗？”
这话犹如一支利剑，狠狠插进了向珊珊的心脏，她平静温和的表情似乎凝滞了一下。
卓夫人拿不定主意了，扭头看向卓父，卓父眉心紧皱，面色阴晴不定，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说：“珊珊，抚养费的事已经再定吧。”
公爹发话，媳妇儿哪有不听的道理？
赖慧燕脸上闪过得意，跟她斗，面前这年轻的女人还是嫩了点。
可是，往日性格乖顺的向珊珊此时却非常坚定：“爸，我希望这件事您能交给我处理，毕竟我作为卓飞结婚证上的合法妻子，理应在这件事上有发言权。”
说完，她直接问赖慧燕：“姜夫人的意思是，要把这孩子当成卓家接班人来培养？”
“当然。”赖慧燕挺起胸膛，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她理直气壮的模样把向珊珊逗笑了，她捂着嘴，神情愉悦，可说出口的话却丝毫不客气：“私生子当成接班人培养？姜家做得出来这种事，我向家可做不出来，我想，卓家也做不出来吧？”
这话冷不丁地冒出来，同时打了姜家三人的脸。
姜飞鹏的脸青白交加，咬牙道：“所以，向小姐这是不想承认了？”
向珊珊唇角笑意收敛，缓慢站起身：“承认，我为什么不承认，既然你们姜家人想让我把你们的孩子当成继承人培养，那也可以，孩子出生后，你们直接把他送到卓家，并承诺跟他断绝一切关系，我自然会把他视如己出。”
“不可能！”赖慧燕急忙出声，“我女儿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来的孩子，凭什么要跟他断绝关系。”
向珊珊忍不住讥讽道：“既不愿意让出孩子，又想让卓家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姜夫人，你们的心太贪了。”
她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唏嘘。
“你们嘴上都说自己什么都不图，可实际上呢，要的却比谁都多。”
“向小姐，此言差矣，我们姜家人不过是就事论事，你也身为女人，如果你的孩子将来也遇到这种事……”
没等赖慧燕说完，向珊珊突兀地笑了下。
“姜夫人，说话前请过过脑子，我向珊珊可没沦落到需要给人做小三生私生子的地步。”
一屋子人都震惊地看着她。
他们没想到一向温和有礼的向珊珊也会嘲讽挖苦人，而且是如此不留颜面。
“说得对！”
门外忽然传来声音，向珊珊看见了自己的父母。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她惊愕地问到。
卓飞起了身，老老实实地低头问好：“爸妈，你们早上吃了吗？”
向夫人直接忽略了卓飞，径直走到向珊珊身边，语气有些严厉：“我们不来怎么办？任由你被他们两家人欺负吗？”
“妈……”向珊珊压低了声音，伸手拽了下向夫人的衣摆。
“亲家母，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们卓家怎么可能会欺负珊珊，我们心疼她都来不及！”卓夫人说。
向夫人冷笑一声，“一边说心疼她，一边想让小三儿进门，你们就是这么疼人的啊？”
姜飞鹏脸色有点挂不住了，向新荣从一进门开始，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向新荣是个性情宽宏的人，在商圈里的口碑很好，名气也很大，是从前的姜飞鹏费尽心思也想攀上的人。
可现在，向家明显在排斥他们。
赖慧燕和姜妍儿对视一眼，心思转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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