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天地间凉爽了不少。
强劲有力的大风呼啸肆虐着春城所在的整个坝子。纵然昆明城的城墙高大结实,也挡不住这强劲有力的疾风。跃过了墙头的劲风吹进了城中,在城中欢快的呼啸来又呼啸而去。
小酒楼门头上挂着幌子,摇摆飞扬,猎猎作响。门外大街上,尘土和落叶被疾风卷的飞起,随风在半空中翻飞。
酒楼里,木青冥拿起白瓷酒壶,给那上酒后就坐在自己对面的酒楼掌柜的斟酒一杯,问到:“你和这个土贼好像很熟?”。
“那是,这小子姓张,总吹嘘他祖上不知道多少代的先祖,是黄巾军。他有钱了都喜欢来我家这里喝两盅,这一来二去也就熟了。”掌柜的也是个直爽和嗜酒的人,看着有酒喝都两眼冒光。一口酒抿下去,就砸吧砸吧嘴,不管不顾的直言说道:“这小子也算是土贼这行里,手艺较高的了。我们滇中土贼,多半不讲究太多技巧,但这小子和他舅舅,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望闻问切’之法,与那已经金盆洗手的朱三一样,倒是在他们这行里混的风生水起。”。
说着说着就神采飞扬起来,脸上多了几分自豪的神色。好像认识这个土贼对他来说,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短短几句话,他已经喝下了三杯酒。
木青冥边听着,一边毫不吝啬的给掌柜的又斟满酒。
那小跑堂的也在此时,把菜端了上来一一摆好。有牛肉两份,一冷一热。白牛肉切薄片,浇滚烫的清汤,是当地有名的牛肉汤片。冷的也是同样旋切的薄片,但整齐地码在盘子里,外加一份蘸着吃的甜酱油(甜酱油为昆明所特有)。
还有那把南瓜上面开了个口,挖出瓤在塞入肉蒸熟,很是别致南瓜蒸肉。和一盘番茄与鸡蛋相杂,颜色仍分明的番茄炒蛋。
肉香四溢,闻的人食指大动,也是食欲倍增。
“师父,什么是望闻问切?看病吗?”皎云却不怎么在乎那些菜,而是往木青冥那边靠了靠,悄声的问到。
“不是看病,是一种刨坟掘墓的技巧。望,就是望气,以眼观风水宝地之气,看山水地形来定位。闻包含两方面的意思,一种是听声音,另一种是如同狗鼻子一样嗅气味。一般的大型古墓,虽然在埋葬时回填夯实了大量的泥土,但是,由于年代久远,这些泥土必然会产生自然沉降,有的就出现了外实内空的现象。这种被盗墓贼戏称为外强中干的陵墓一旦受到较大震动,如打雷等,地表所发出的声音就与别处的声音不同。”木青冥面泛微笑,不去管那已经自斟自饮的掌柜,而是拿起筷子递给两个徒弟后,不厌其烦的给皎云解说着:“问就是盗墓贼为了查找陵墓就要多方面汇聚消息源。我国民间传说中就流传着许多古墓的故事,问的门道就在于此。而所谓的切,就是对地表进行深入详细的勘察,这也是查找古墓最为重要的环节,不仅能判断古墓的虚实,还能判断它的年代、规模、陪葬品的情况等。这和大夫们的望闻问切看病之法,可不是一回事。”。
“哦,原来如此。”皎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小土贼曾经在我店里吹嘘自己本事的时候,可就和你现在说的一模一样。”对面的掌柜的抬起头来,对木青冥笑问到:“客官你不会也是土贼吧?”。
说着就对立在一边,听得入神的小跑堂摆摆手,示意他退到一边去,别凑热闹。笑容之中,依旧没有丝毫的恶意。
“只是见多识广而已,还做不了这风吹雨打的行当。”木青冥转头过来,与他饶有兴致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时,笑了笑:“这么说他确实从某个墓穴里取了银制的钉子。”。
只有是从墓穴中取出的,才符合魂气的特征。
掌柜的自己拿起了一双筷子,夹了一片牛肉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后点头道:“不仅仅是墓里出来他,他还卖给了桐城帮的一个老爷七枚,用作棺材钉。”。
木青冥听到此,赶忙急声问到:“在哪里能直接找到这个土贼,我也想买几颗这样独特的钉子。”。
“那你只能找朱三了,我们虽然熟络却也不知道他们的窝在哪里,这几日他也没来喝酒联系不上。”掌柜的放下筷子,把最后一口酒喝下后,对木青冥到:“客官慢慢吃,我还要账没算完,失陪了。”。
说完就朝着柜台那边拂袖而去,而桌上的两壶酒已是见底。
“酒都被他喝了,就问了这点事?”啊弘回头看了一眼站到柜台后,已经拨弄算盘的掌柜后,转头对木青冥悄声道:“师父你这次可是亏了。”。
木青冥默默地摇头几下,也悄声道:“不亏,我已经知道去哪里找那东西了。”。
此话让啊弘听得莫名其妙,但皎云稍加回想后却问到:“莫非师父知道掌柜的,多次提到的朱三?”。
“嗯,我们算是有点交情的。”木青冥点着头,道:“快吃吧,吃饱了我们去找朱三。”......
河风习习,拂过了小菜园带起一阵清凉。
坐在田埂上的朱三,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把脸上额上细细的擦了擦汗珠,拿起烟杆慢悠悠的填装着烟丝。
他才慢慢悠悠的把烟丝装好,点燃后吸了一口。
自从他不做盗墓贼后,这小日子虽然过得没有过去那么花天酒地,但是也安逸自在。他帮人迁坟之余,还种种他用过去的积蓄,买下来的几亩薄田。闲来无事,还能去旁边的盘龙江里钓钓鱼。
加上他过去盗墓赚了不少,日子倒也过得去。如今他不但把他在小菜园的屋舍扩建维修,还娶了个老婆,安安分分的过着他的小日子,好不自在快活。
“老朱,来吃晌午了。”才吞云吐雾了几下的朱三,就见到一个穿着花衣的妇人,手提篮子说着此话,朝着他迎面而来。
这妇人与朱三一样年纪相仿,虽然人到中年却没有人老珠黄,风韵犹存,正是朱三娶的媳妇。
跟在她身边的,是一条健壮的黑狗,也是朱三日子平稳后养的。
这女子是个寡妇,在没有遇到朱三之前经常被人欺负。遇到朱三后,朱三看她有几分姿色,本想着是占她的便宜。可是想起木青冥让他弃恶从善后,这个凶狠的盗墓贼居然做起了护花使者。
一来二去,两人心生情愫,就索性结婚过日子了。
“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吗?”朱三烟杆随手扔在一边土地上,腾地站起身来,打眼一瞧妇人停着的大肚子,迎了上去,接过篮子后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那妇人,慢慢地坐到了田埂上,埋怨道:“我吃几个饼子就能对付过去的。”。
“想着让你吃口热的,别总是吃冷的硬的,耕田可是个体力活儿啊。”那妇人笑着回到。
“朱老板也知道疼人了,这风景倒是稀罕啊。”与此同时,木青冥的声音从他俩身后,树枝哗啦作响的几株大树后响起。
朱三一惊,遁声转头望去,就看到了笑呵呵着的木青冥,带着两个朱三面生的年轻男女,从树后走出,朝着他这边而来,嘴里继而说到:“我去里家里大门紧闭,没曾想你在这里。”。
朱三登时欣喜,兴奋得颤声道:“木少爷。我们都快一年没见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上一次他这么颤声说话时,是大夫告诉他他媳妇有喜,他要当爹了的时候。
“哈哈哈,本少爷属猫的,九条命呢。要我死,哪有这么容易。”木青冥三两步就走到了朱三面前,脸上笑容不减着对啊弘和皎云道:“叫朱叔叔。”。
“朱叔叔。”皎云和啊弘不敢违抗师命,对朱三行礼间恭声唤到。纵然啊弘比朱三大百岁,也是喊得心甘情愿。
“你儿女啊。”朱三扫视着这两人问到。
“要是就好了,有这么大的孩子我都能闲着享清福了。他们是我的徒弟。”木青冥这话才说完,朱三已经把起身的媳妇,拉到自己身边。
他对妻子兴奋的介绍着木青冥:“这就是我常常给你提起的木少爷。”。
“妾身见过木少爷。”
那妇人莞尔一笑,艰难的弯起膝盖,要给木青冥行个万福,却被木青冥赶忙一手托住手臂,使得她站直了身子:“有孕在身就不必多礼了。”。
“先说正事。”随之,顿了一顿的木青冥转头看向了朱三,道:“我来找你是要你带我找个姓张的土贼,懂得土贼里‘望闻问切’的技艺。”。
脑中浮现了那妇人行的万福礼动作,心里暗暗纳闷道:“这朱三是哪里拐来这么一个懂礼数的大家闺秀?”。
“张晓生啊?”木青冥才说出姓张,是土贼又懂得望闻问切,朱三立刻就知道是谁了?但事发突然,他心里好奇连生,不由得问到:“怎么想起来找这小子了?”。
“找他卖点小玩意儿。”木青冥淡淡一答。
朱三是否会带木青冥去找小土贼?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锁龙人小剧场之桐城帮——旧时的昆明城中,做陶瓷生意的都是来自于安徽的桐城人。他们在城中形成了帮派,但和黑势力无关,倒是和马帮盐帮们是一样,都是做正当的生意。桐城帮买卖的,就是陶瓷和瓷器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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