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都是等着看她倒霉。
钟嬷嬷扶着皇后,神色紧张:“皇后娘娘,齐王妃好像没力气了。”
皇后扫了眼在场的几位皇子,他们一个个怯生生的,不敢蹚浑水,怕惹祸上身。
颇有些能耐的皇子们几乎都成了亲,剩下这些大多不会水,尽是一些歪瓜裂枣。
顾寒修眉心紧锁,眼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要被水面吞没,心口阵阵钝痛起来,下意识往前冲,想要下水去救她。
宋许意却在此时握上了顾寒修的手,手心里冰凉的温度,让他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回过头,宋许意那双有了湿意的眸子里带着惶恐和不安。
“王爷...我好害怕。”
顾寒修被迫回头安抚她的情绪,但是心中总是挂念着凤卿九,时不时地朝着湖面看过去。
“快去找人!都愣着干什么!都是废物吗?连一个能帮得上忙的都没有!”皇后的眼中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忧色。
钟嬷嬷道:“回皇后娘娘,已经去叫了。”
湖面上浮着的两个脑袋正在一点点下沉,众人都揪紧了心。
凤卿九奋力将顾酌举起来,手中的力气已经逐渐消耗殆尽,她望着岸边,眸光紧了紧。
明明近在眼前,她却觉得相隔甚远,身子在往下坠去,仿佛水底有东西拽着她的脚一样。
就在她力竭之际,倏然间,一道身影腾空而起,朝着水中飞速落去,头顶的阳光裹着他的周身,仿佛天上落下的神祇一般。
紧接着,凤卿九的腰间便多了一双手,手心里炽热的温度顺着腰间传遍全身。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耳边便传来一道沉沉的嗓音:“别怕。”
单单是这两个字,让凤卿九莫名地心安,好像一下子有了力气。
她艰难地抬起眼,看到的是顾暮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眸中溢满担忧和浓郁之色。
顾暮舟一手带着一个,上了岸。
皇后赶紧快步走过来:“快看看酌儿如何了!”
顾寒修也连忙上前,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凤卿九,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口,转头盯着顾暮舟,眼中甚是不满。
凤卿九呛了几口水,咳嗽了几声后,转身去看地上昏迷不醒的顾酌。
“小世子!”
她爬过去给顾酌检查。
“妹妹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小世子送去太医院!耽误了救治的时机,妹妹可担不起后果!”凤妤烟用帕子半掩着面,阴阳怪气地开口。
凤卿九丝毫没有理她的意思。
她拿出帕子盖在顾酌的唇上,然后一边按压着他的胸腔一边做人工呼吸。
“妹妹这是做什么!小世子还那么小,你这样不是毁了他的名声吗?让他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凤妤烟还在喋喋不休。
在她的认知里,凤卿九不可能会医术!就算治好了皇上,也只能是侥幸,不知使了什么小手段。
她在乡下那些年,凤妤烟不止一次派人去打探过,她根本没有时间学习医术。
可谁知,不等凤卿九发作,皇后先一步皱紧了眉,训斥道:“闭嘴!凤卿九医术一绝,她来抢救才是最快的!你是她的嫡姐,怎么还不相信自己的妹妹?”
凤妤烟脸色泛白,咬着唇瓣,委屈地看着顾暮舟。
可顾暮舟只是睨了她一眼,眼底是堆叠好几层的戾气,吓得凤妤烟再也不敢说话。
凤卿九无暇顾及其他,专心地救顾酌,几番救治之后,已经足足有一刻钟,顾酌才猛地咳出了一大口水。
她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提着的心才将将放下。
再去检查顾酌的脉搏,他的脉象已经平稳许多。
“酌儿如何了?”皇后见她停下来,急切地问道。
可不等凤卿九回答,人群的背后,陡然传来一声粗犷的怒喝声。m.xündüxs.ċöm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只见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大步走来,脸上的怒火马上就要喷发一般。
他的身后是皇帝。
“酌儿!”男人大步一迈,眸光陡然一颤,抱起顾酌扫了眼在场的众人,目光如刀刃:“这怎么回事!酌儿怎么会落水!”
皇后的脸色沉了沉:“雁王稍安勿躁,还是先带酌儿去偏殿休息。”
“酌儿为何无故落水?必须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雁王那双深沉的眸光溢满杀气。
凤妤烟壮着胆子开口:“拜见雁王,方才好像有人看到是家妹推了小世子如水,如果真是如此,那我愿意替妹妹承担后果,还希望雁王爷息怒。”
“还轮不到你承担!你妹妹是谁?”
凤妤烟看向凤卿九,催促道:“妹妹,还不给雁王爷赔罪!”
凤卿九缓缓站起身,身上还滴着水,微风一吹,顿时有些凉意,浑身猛地抖了抖。
顾暮舟眉心一压,忍住了给她披衣服的冲动。
“不是我推的。”凤卿九眉眼淡然,无喜无悲。
“齐侧妃,你不是也看到了吗?”凤妤烟扭头望着宋许意。
宋许意本来躲在顾寒修身后,看模样躲不过了,便怯懦道:“我当时听到前面有人喊,王妃姐姐把小世子推下水了。”
雁王阴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贵女。
她们都不想惹祸上身,当时只觉得背后有人推搡,一个推着一个往前去,只不过凤卿九倒霉站在最前面,但这么说了,那她们也有责任。
于是,众人齐刷刷地点头。
顾靖难掩心头的怒火,怒视着凤卿九:“齐王妃是吧!这个仇本王非报不可!”
顾暮舟淡淡地开口:“皇叔,先救酌儿要紧。”
顾靖瞪了一眼凤卿九后,抱着顾酌赶忙离开。
皇帝的目光落在凤卿九身上,满眼失望,最终摇摇头走了。
赏花宴不欢而散,皇后让人送那些贵女回去。
凤妤烟没走,以凤卿九嫡姐的名头留了下来。
偏殿门口
“凤卿九!你到底惹了多少祸事才肯罢休?酌儿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推他下水!你的心怎么这么狠!”顾寒修怒斥道。
凤卿九已经换了身衣服回来,被打湿的发丝散落在双肩上,脸上的妆容也掉了大半。
凤妤烟本想借机嘲讽她一番,但凤卿九的妆虽然掉了,那张艳丽无双的脸却丝毫未变,甚至因为头发湿着,更是多了几分可怜和抚媚,分外惹人怜惜!
她攥紧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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