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妃愣了一瞬，缓缓抬手，宫女立刻上前将她扶着坐了起来。
“还看出了什么？”
“娘娘近来如厕时，是否常出血，似有小产之状？”
“夜里也时常惊醒，常会觉得呼吸急促，偶尔还喘不过气来？”
闻言，朱贵妃原本娇媚的双眼，看向凌暮歌时带上了审视。
“一个小丫头，居然懂得这样多。”
凌暮歌微微垂眸，“娘娘谬赞。”
“既然能看出来问题，能有解决办法吗？”
“有。”凌暮歌点点头。
见状，朱贵妃，乃至身边的宫女都有些惊讶。
“不知是何方法？”
“娘娘当是中毒所致……”凌暮歌故作沉吟，“不知娘娘近来，可有接触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亦或者，娘娘可有怀疑的人或物，让民女检查一番，才能确定最终的治疗方子。”
“本宫……”朱贵妃微微垂眸，思索片刻，还是缓缓抬头，挥手，让宫女全都退了下去。
“你知道，本宫身为宠冠后宫之人，家族势力强旺，多少会引人嫉恨，对我下手，也是意料之中。”
顺着她的话，凌暮歌点点头，“不知娘娘可有办法，让我检查一番，而又不引人生疑？”
闻言，朱贵妃淡淡勾唇，“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本宫原还奇怪，谁家孩子这般胡闹，受不得士兵几句激将，便揭了榜入宫。”
“草民出身不低微，若不能以此一鸣惊人，兴许再难有出头之人。”说着，凌暮歌跪了下来，神色恭敬，“愿娘娘庇护。”
“你若是帮本宫找出根源，保住本宫和孩子，前程自然无限风光。本宫和母家，也会一直惦着你，甚至……引你入仕，让你成为太医院院首，也是有可能的。”
凌暮歌眼中划过一抹喜色，旋即磕了下去，“多谢娘娘，民女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彩娟，将那盒清秋饼拿过来。”
凌暮歌垂着眸子，恭敬立在一旁。
清秋饼是巴尔思送过来的。
朱贵妃没有完全信任巴尔思。这对凌暮歌而言，是一个好消息。
近两日，凌暮歌依次检查了许多东西，动作神色细致入微，看得朱贵妃放心。
“娘娘，这些物什之中，虽然偶有麝香一类，但您身体受损的症结，不在于此。”
“只是，这些东西，”凌暮歌指了指自己单独拿出来的那部分，“您不可再食用，若是可以，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拿走。”
没有过多考虑，朱贵妃看向一旁彩娟，“将那些东西，拿去给宫人们分了吧。”
“是。”彩娟神色淡然，似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安排。
“不知娘娘，还有触碰过什么可疑的物什吗？”
朱贵妃很清楚，是杨温瑜的药导致的。方才做了这样多，也是为了考验眼前的丫头能否为自己所用。
“本宫……曾服用过一贼人的偏方，虽然后面怀孕了，但身体也跟着出现了异样，是否，真的是那药的缘故？”朱贵妃神色哀伤，好似万分痛心，又猛地看向凌暮歌，“如今那人已经没了踪迹，我虽极力寻找，也无济于事。”
“药渣可能寻到踪迹？”凌暮歌思忖片刻，方才谨慎开口。
朱贵妃一个机灵，猛地明白杨温瑜的险恶用心。
杨温瑜从来都是给她药丸，即便是给了方子，也会亲自盯着，将药渣收走，美名其曰，秘方不能外传。
“娘娘，那人的居所可有被人动过？若没有，民女亲自查看，兴许还能发现一丝异样。”
朱贵妃面露难色，旋即摇头，“他曾经居住的府邸已经被士兵们翻了个底朝天，如今更是封了起来。”
即便是去，也找不到丝毫线索。
凌暮歌也不由得面露难色，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卂渎妏敩
见状，朱贵妃心中只以为没了希望，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与他分外交好的一名女子，如今正在牢房之中，兴许她知道一些关于此事的秘辛。”
“这几日，本宫也在思索，若是那人就在玉马城，以这女子为诱饵，能否将人引出。”
凌暮歌的脸色还是阴沉着，只是语气稍稍缓和，“有劳娘娘带民女前去。”
“眼下只能使用保守的方子，若不能从她那里得到解药，也必须抓住当初给娘娘药的那人，否则，娘娘体内的毒，没法根除。”
“彩娟姐姐，劳烦为我拿来纸笔。”凌暮歌温声说着。
彩娟点头，不自然地取了纸笔。待凌暮歌将方子写下，便拿去抓药。
“你先住在本宫身边，那人还在游街，等入夜了，本宫再带你过去。”
“多谢娘娘。”
她的第一步，开始了。
喝过药后，朱贵妃的确感觉自己的身体隐隐有了好转，凌暮歌又让宫人寻了一些花花草草。
嗅过后，朱贵妃更觉得心中清香四溢，好不畅快！
“小荷，你真是越来越让本宫刮目相看了。”
“若没有足够的实力，水荷也不敢到娘娘跟前造次。”
朱贵妃显然对她很是满意。
两人换了便衣，披着斗篷便从小径离开皇宫。
因为一切都派人打点完全，两人一路畅通无阻。
“进去吧，他们一会将人带过来。本宫就在旁边的房间，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就行。”
“是。”
凌暮歌进去后，在桌边坐了下来。
身后铁链碰撞的声音传来，让凌暮歌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曾经最受宠最有威望的公主，却成为如今的阶下囚，那些曾经推崇她的百姓，纷纷谩骂于她。
狱卒将人带过来，便识趣地离开。
“贵妃派你来的？”没等凌暮歌回身，南烟已经淡淡开口，“想不到，她竟有采用了怀柔策略，硬的不行，便派了名女子。”
凌暮歌缓缓起身，“在下如今是贵妃娘娘的专用大夫，为保胎而来。”
说话间，凌暮歌朝着隔壁努了努嘴。不待南烟反应，凌暮歌又撸起了袖子，将水沾湿在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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