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因为失了力气，凌暮歌没有直接杀死她，画萤倒在地上，还在奋力爬起来。
外面的人似乎注意到了这一幕。
那黑衣人分神，直接被南宫柝刺上心口，好在反应及时，转身以手臂遮挡，才免去了生命之忧。
看着沐千尘将画萤当做自己，凌暮歌咬了咬牙，奋力关上门。
看着地上的画萤已经爬了起来，手中也重新拿起了匕首，凌暮歌握紧手中簪子，朝着画萤的脸划去。
力气太小，只能堪堪划破那层人皮面具。
不过，足够沐千尘发现，她们互换身份了。
画萤手中的刀子也朝着凌暮歌的方向刺来，她虽能闪躲，却还是被锋利的刀刃划伤肩膀。
忍着疼痛，凌暮歌转了转明月簪，三枚银针射出，其中一枚刺穿了画萤的喉咙。
门外的打斗声还在响起，凌暮歌也不再理会地上奄奄一息的画萤，爬到墙壁边，将空了的两枚银针奋力拔下，分别扎进自己的手臂和脖子。
待自己的手稍有力气了，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伴随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被扔进来，另有一个人也跳了进来，看见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脸上是难以置信。
凌暮歌内心无语，拔下脖子上的银针，细若蚊喃的声音响起：“这是易容。”
那人愣了愣，似是不相信，看见画萤脸上似有两层皮，方才上前去揭开。
画萤本就没死透，登时要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匕首。
然而，这样的动作，若是同样中了软筋散的凌暮歌，必然不能躲过，然而，她面对的是一个训练有素、几乎没有受伤的杀手。
暗卫手起刀落，画萤手中的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
现在不用查看人皮面具了。
暗卫走了过来，“夫人，得罪了。”
凌暮歌摇头，“帮我把银针都取走。”
她不能让南宫柝发现，自己还有这层保命的东西。
这枚簪子普通也不十分锐利，谁都没赢发现，这也是画萤没有取下来的原因。
待暗卫将银针拿走，又道一声得罪，将她扛了起来。
凌暮歌终于看清床上之人的面貌。
是自己的模样，但脖颈处的那颗痣，昭示着这人的身份。
直至已经走出很远，放进了马车，凌暮歌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夫人放心，公子再逗留片刻，待马车驶远，就会过来。”
说完，暗卫便驾车离开。
一晚上，暗卫带着她换了三辆马车。
天蒙蒙亮时，软筋散的效用终于消散得差不多，凌暮歌的声音也好了七八分。
“你家公子伤得怎么样了？”
暗卫闪烁着眸子，“属下一直和夫人在一起，并不知道……”
“每次交接，你都问了情况，只是没让我听见。”凌暮歌说着，手中银针伸出帘子，针尖抵着暗卫的脖子，声音清冷，“说话。”
“西珑太子招式凌厉，公子有心系夫人，便有多次分神……伤处不多，却都很严重，现下正在疗伤，不方便移动。”
凌暮歌的神色微微黯淡，收回了银针，“他在哪里？”
“夫人，公子有吩咐，属下必须将您安全送回上京。”
凌暮歌动了动手腕，睫毛下一片薄凉的笑意，“他太心疼我了。”心疼到连对自己下药都不肯，所以，他没法逼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不等暗卫反应，凌暮歌已经起身，“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现在就从马车滚出去找他，你驾着空马车回去。”
“第二，带我去找他。”
……
暗卫心中酸楚，这有得选吗？
沐千尘苏醒之际，看见凌暮歌又在床边，已经见怪不怪，一伸手，将凌暮歌拉到了床上，“就知道你不听话，担心我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m.xündüxs.ċöm
凌暮歌举起双手，还跳下床，来回走动，表明自己好了，“我那一身伤早已痊愈，只是故意让自己看得虚弱。”
“现在该注意身体的，是你。”
说着话，门外的人端着汤药进来。
端药的是带凌暮歌回来的那人。其他人都多少受了伤，只有他，包揽了最核心却又最安全的事情。
“公子。”暗卫硬着头皮上前。
“她想来，没人能拦得住。”沐千尘摆手，放过了他。
端着药坐在床头，凌暮歌一勺一勺喂给他。
“怎么把柳疏桐带过来了。”凌暮歌不抬眸，只专心吹冷勺子里的汤药，凑到沐千尘嘴边。
见她神色无异，沐千尘稍稍安心，“她不是什么好人，设计宫里那个连环套、意图离间你我的人，是她，不是柳鸣鹤。”
“幼年她救我那件事，是她先唆使别人将我扔进水里，因为她后来都没做什么坏事，我以为她本性改了，就没告诉你，她太聪明，我后面也没有机会和你解释。”
“担心你会因为她难过，我还特意让人给她易容，没想到……”
“她脖子有一颗痣，一眼就认出来了。”
凌暮歌接住了他的话。
“南宫柝告诉我，我是他遇见的第二个，这么聪明狠辣、胆色过人的女人，只是那个女人，比我狠毒、没有软肋。”
“我看见柳疏桐被带进来的时候，一下子想清楚，他口中那个人，就是柳疏桐。”
“也只有她，才会这么处心积虑想除掉我了。”
沐千尘握住了她的手，“我已经将你身上的伤痕，只多不少放在了她身上，不要难过。”
“我也从未完全相信她。”凌暮歌抬眸，露出略显担忧的笑意，颇有几分揶揄，“只是……”
“她的脑子不简单，和南宫柝一样毒辣，你这样，算不算放虎归山？”
“拔了牙的老虎，就算知道找帮手，也不敢完全相信对方。”见她没有难过，沐千尘的心放了下来，慵懒地靠着墙，“她的势力，正在铲除。南宫柝不会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太子妃。”
“他们俩的矛盾，够她烦恼一阵了。”
“夫人只管放心，有夫君在，他们不敢胡来。”沐千尘突然一句夫人，让凌暮歌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升起两抹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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