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歆的目光看向了台下，瞧见了自己的大哥凌云瑾，正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己，心中一阵苦涩。
可惜他终究是庶子，若在这里，肯定会护着她的。
为了自己为了大哥，她不能逃。
这样想着，凌云歆在心中给自己做建设，强大的意志力，竟真的让她迅速冷静下来，缓缓露出笑意，“殿下说笑了，歆儿承蒙皇后娘娘厚爱，入宫侍奉，已是莫大的福气，哪里还敢肖想其他。”
能屈能伸。
沐千尘的目光闪了闪，收回目光之际，从凌暮歌的脸上划过。
她应该注意到了。
“七弟说话一贯如此，歆儿你不必在意，快些坐下吧。”到了此刻，四公主才出来，不痛不痒几句打圆场。
虽然人是她带来的，但她依然不待见凌云歆，此刻看见这人吃瘪，心中畅快。
“是。”
凌云歆看了一圈，没有熟悉的人，金天悦还不曾到。
虽然和凌暮歌已经撕破了脸，想着她毕竟和自己同出于太师府，哪怕是维护面子，也不会在外面给自己脸色，便硬着头皮朝她走了过去。
“许久未见，你愈发威风了。”思安郡主看着台上的戏曲，神色不改。
“不过是学了些往日没碰过的东西，从前喜爱的书籍也不曾落下。”
思安郡主点头。
虽然两人多日未见，她又做出这许多让人闻风丧胆的事情，但思安郡主隐约能够感知，凌暮歌还是原来的性子。
似是觉得乏了，思安郡主看向凌暮歌，“这里有些闷，出去走走吗？”
说话间，她的神色不留痕迹从凌云歆的身上划过。
凌暮歌微微勾唇，“当然。”
她心里应当有很多疑问了。
两人出门之际，遇见皇后的外甥女金天悦迎面上来。
“郡主，还和县主这样要好吗？”金天悦对着两人左右打量，目光有些幸灾乐祸，慢悠悠说出一句。
“不劳金小姐关心。”思安郡主不吃这套，“听闻皇后娘娘对金小姐耳提面命，要让你对人温柔宽容，眼下瞧着，金小姐还欠些火候。”
“明日入宫，我当会给皇后娘娘谏言几句。”思安郡主说着，也不管金天悦灰败的脸色，绕过了她离开了此处。
凌暮歌心中淡淡笑着，金天悦还真没脑子。便是易洺兰真的与自己不睦，也容不得旁人说道。
两人就在三楼走着，随意进了一间空着的包厢。
“我寻常只道你没有继母，活得安逸，祖母也是外祖家的，自会向着你，以为你生活清闲。”
“不想太师府卧虎藏龙，竟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你在那样的大宅院，没有母亲的庇护，十分艰难吧。”思安郡主站在了窗前，看着不远处的人来人往。
凌暮歌莞尔一笑，一句带过许多苦楚，“艰难的谈不上。若我想，也可当做身边没有危险。”
“你将她引到我身边，可是希望我能帮你什么？”
“再有一个月便是选秀，让她入宫，想来可以省下许多烦恼。”凌暮歌漫不经心开口。
“不过是入宫，你也能时常见到陛下。在他面前提上一句也可以。”何苦大费周折来找自己？
“你和后宫几位娘娘关系都不错。至于我……”凌暮歌目光淡淡垂下，“在后宫的名声，已是一片狼藉。”xündüxs.ċöm
思安郡主了然，目光落在朝着画舫走过来的凌云妗身上。
“只因为这个目的吗？”
“你若觉得我另有所图，亦可以那样认为。”
思安郡主对着下面看过来的凌云妗露出笑容。
“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她便转身下了楼。
凌暮歌依旧站在窗口，没有动弹，盯着凌云妗，带着浅浅笑意。
凌云妗刚走上画舫，对于凌暮歌的目光只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落在旁人眼里，凌暮歌的不善更凸显了些。
包厢的门嘎吱一声打开。
随着轮子滚动的声音，又嘎吱一声关上。
“长宁县主好雅兴。郡主已经有了新的密友，竟也不做挽留。”八皇子略显清冷的声音在背后不远处响起。
“她有了更为投机的朋友，我也不能阻止她。”
凌暮歌说着转过身来，瞧见来人是八皇子，欠了欠身。
“见过八殿下。”
“那日的事情，我想好了。”八皇子到了凌暮歌身边，他身边的小厮守在了门口。
“县主师承季神医，我也知道县主医术精妙，只是神医他老人家看过我的腿，尚且给不出好的方子。”
“县主……当真能有办法吗？”
凌暮歌沉默了半晌，“殿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说着，她从袖袋中取出一张药方。
“多谢县主。”如她所言，没有比现在更差的时候了，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楼下，思安郡主和凌云妗已经见到了彼此。眼瞧着也往楼梯处走来，八皇子担心人多眼杂，道谢后便离开了。
凌云妗路过时，发现凌暮歌的房门并没有关上，遂开口唤了一声，“三妹。”
“二姐，你来了。”
“走吧，你最爱听的曲子就要开演了。”思安郡主温声说着，又看了凌暮歌一眼，语气淡漠，“我们先过去了。”
“好。”
有了这一次的事件，凌云妗与六皇子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这里了。
易洺兰能发现二人之间的苟且吗？
待时辰快到之时，柳疏桐和顾羽笙才姗姗来迟。
凌暮歌下楼去迎接，刚出包厢就瞧见了六皇子。
“见过六殿下。”
“不必多礼，我也是要下去。”六皇子子说着，也往下走去，凌暮歌只得跟他同行。
“县主这般急着下去，可是有想见的人？”
“太傅太保两府的嫡女来了，近日同她们交好，便想着下去寒暄一二。”
凌暮歌笑着，客气地与六皇子寒暄，“殿下……不知所谓何事？”
六房子苍白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红晕，“母妃为我定下的未婚妻到了，我去接他。”
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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