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类似于刘俭和关羽,张飞带领的,能够承载数千人的大海船队入港的船队,根本就没有。
刘俭在港口下岸之后,遥望着海的对面,若有所思。
他在来的时候,路过了一个大海岛,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后世的连云港,也就是古时的海州,而现在则是朐县。
若是全国能够统一,日后在这里朐县建立属于大汉朝的海军要塞,有利于整个国家的长远规划。
当然,除了朐县之外,包括南海以及夷州都是大汉制霸海洋的军事要地,不容忽视。
“大将军,大将军?!”
糜芳的声音将刘俭从遐想之中拽了出来。
他看向糜芳:“子芳何事?”
糜芳急忙笑道:“大将军,芳已经为大将军手下的军士,在西海县寻好了驻扎之地,并为将士们准备了饭食,大将军一路劳顿,还请随我等去休息吧。”
“有劳子芳,还请前面引路。”
一路之上,刘俭问糜芳道:“今日你我相约的落船港口,乃是琅琊国,并非东海郡,吾知你东海糜氏在东海郡势力颇广……”
糜芳闻言,顿时吓了一跳,忙道:“不敢,不敢……糜家在东海只是略有财帛,没什么势力,大将军莫要多想……”
看着糜芳小心翼翼的样子,刘俭不由笑了。
“莫如此,刘某雄踞河北,富有四州并韩州塞外之地,难道还会眼馋你糜氏的财帛不成?心胸开阔些!”
刘俭的话,让糜芳脸色微红,他心知自己是有点小心眼了,在刘俭面前露出了一股市侩劲。
糜竺不能来此亲自迎接刘俭,还记得糜竺当初曾对糜芳说,在刘俭面前,一定要展现东海糜家的豪气,同时也要让刘俭看到糜家为国为民之心,切不可表现的过于贪婪谨慎,以免惹起刘俭的疏远。
糜芳适才下意识的反应,就跟糜竺的吩咐多少有些背道而驰了。
他恨不能抬手抽自己一个嘴巴。
“糜某非惧大将军图糜家之财,大将军误会了!只要是为了国家安定,为了四海安宁,糜家情愿献上逾亿家资,供大将军平定乱世,以安黎民……”
刘俭随意地摆了摆手,道:“子芳不必如此,你莫忘了,当初在邺城,你可是与玄德兄为友的,玄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必遮掩惊惧。”
“是、是!”
“我适才想问,我等落船之地,应是在琅琊国吧,你糜家的手,难道还能伸到琅琊境内,我这四千人马,走琅琊国南下,难道不需浮传?”
糜芳言道:“回大将军话,若是在东海境内,或许还真不好落脚,因为陶使君本人就在郯城,这么大的事,必然要走正规官署流程与陶使君商议不可,可陶使君若知河北兵将又来,会做出什么作为,就不一定了。”
刘俭恍然道:“所以,你和你的兄长才设计,让我们在琅琊落脚……而琅琊国,名义上虽然归陶使君监管,实则是另有人执政,对吧?”
糜芳呵呵干笑了几声:“大将军知天下诸事,琅琊国的情况定然是瞒不过大将军的,大将军说的不错,如今的琅琊国乃是臧霸势力范围,刺史府并不能直接干预,将军的兵马若要过琅琊,非得有臧霸同意不可。”
刘俭若有所思地道:“臧霸现居何职?”
“臧霸被陶使君临时征调为骑都尉,后与孙观,尹礼等人各据险要,臧霸屯兵开阳,自成一方势力,霸占琅琊国,琅琊国如今名义上虽然是由陶使君监管,国相治理,然实则已经成了臧霸的私人属地……”
“在我大汉,没有一个郡国,可以成为私人属地。”刘俭突然冷声说道。
糜芳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忙道:“大将军,徐州这地方和旁出不太一样……当年这个地方,黄巾横行,陶使君抵达徐州之后,无力征剿全部的蛾贼,只能任用臧霸平定蛾贼,而臧霸也因为平定蛾贼,势力大涨,称霸开阳,地方郡国和刺史皆不能治也……”
刘俭并未理会糜芳的解释,问道:“琅琊王,何人也?琅琊国相,何人也?”
糜芳愣了愣。
好久,没有人问他琅琊王和琅琊国相是谁了……
好像,自从臧霸统治了开阳之后,就没有人再问过他关于琅琊王的事情……
“回大将军话,现今的琅琊王乃刘容也,其人居住在阳都,还有琅琊相吕汾……”
“好,今日用过饭食之后,子芳你就作为向导,带领我等前往阳都驻扎。”
糜芳听到这顿时一愣,接着似乎有些犹疑。
“大将军,我糜家在阳都产业不多,但在临沂附近却颇多殷实产业,可供将军整点兵将,大将军何必舍近求远的去阳都,不妨在……”卂渎妏敩
刘俭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就到阳都去屯兵……子芳,若我没有料错,你糜家与臧霸私底下应是多有往来吧?这次我能够顺利的乘船来琅琊,并可得道南下,也是因为你们事先与臧霸做了沟通?”
糜芳听到这,神色微微有些尴尬。
“大将军,琅琊这地界,若是不通过臧霸,什么事都难以办成,这就是此地的规矩……”
“既然如此,从今天开始,规矩就要改改,我往阳都去屯兵是我的事,何必理会臧霸?”
糜芳听到这里,神色顿时一阵紧张。
“大将军,臧霸听闻大将军兵至琅琊,有心归顺,此番特意命手下兵将为大将军扫开道路,同时还为大将军在临沂准备了屯兵之地,就是想借此机会投诚于大将军……”
还未等糜芳说完,刘俭就笑了。
“你看看,我说的嘛,你们糜家一定是与臧霸有些关联的,那臧霸能够在一郡之地站住脚,如何能够没有临近琅琊国的豪强支持?再说了,臧霸麾下之兵如同匪寇,不务生产,若是不靠些豪强,何以养兵?”
说到这,刘俭猛然拉住马缰,似笑非笑地问糜芳道:“陶恭祖一直不能控制琅琊国,使开阳诸地失落于臧霸之手,难道也是你们诸家在暗中支持所致?”
糜芳听了这话,顿时吓了一跳。
他急忙对刘俭解释:“我等诸家与臧霸虽有往来,然并非是为了祸乱徐州,实乃是臧霸占据开阳,切断了东海与北方青州诸地的要道,我糜家主业乃是南北商利,若断了与北方的商贸之道,则家族必将不振……糜家从无祸乱徐州之心,只是为了求存,不得已与臧霸相通,实则也是深受其害者也。”
刘俭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一打马鞭子,驾着他的大青駹,向着前面匆匆而去。
糜芳呆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有些不太明白,刘俭为什么会表现出这个态度。
臧霸有心投靠,这不明明是好事吗?
张飞纵马来到糜芳的身边,对他道:“糜先生,你需知晓,我兄长乃是汉室宗亲,天子皇叔,更是替大汉扫平漠北诸患的功臣!”
“我兄长一生之志,乃在于兴汉!”
“对待地方称雄之贼,我兄长自然有他的准则!”
“那臧霸若是诚心来归顺,率众来降,我兄长自然是愿意接纳,并委以重任。”
“但若他自持乃是开阳一霸,待价而沽,自觉我兄长要定徐州离不开他,那他可就是打错了主意。”
糜芳愣愣地看着张飞,有点摸不清头脑。
臧霸是诚心归降啊,哪里有待价而沽的行径?
正疑惑之间,却见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羽缓缓打马来到了糜芳身边。
“吾兄来徐州,在什么地方与臧霸见面,如何受降于他,乃是吾兄所定之事,吾兄于哪里屯兵,他臧霸就要率众来何处归顺,何时又容他说了算的?他有什么资格为吾等指定屯兵之地,更无资格,定下在何处受降!”
“连自己的位置都未曾拎的清楚,又如何能归我河北?这事,还得他臧霸自己想清楚才能成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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