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
“四哥？”
禹王云楚霆微笑着走来，他和云楚烨长相有几分相似，却更加温润。
手中捏着一把檀木小扇，身穿月白长衫，像是十五的月光。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这里脏，不用行礼。”
云楚霆刚准备行礼，就被明宗扶起。
明宗对他很亲近。
“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楚霆笑道。“今日刚回来。去了母妃宫里请安，正准备去找父皇，就见到了成妃娘娘和五弟妹起了嫌隙。”
明宗皱眉。
“你看到了什么？是她推的成妃吗？”
所有人都屏息听着。
冷月和荆泽更是紧张的手心出汗。
禹王是德妃之子，常年在道观清修，和成家应该没什么关系……
云楚霆的目光扫过他们，摇头。
“不，儿臣看的真切，当时五弟妹虽然和德妃娘娘争吵，却没有推她。成妃娘娘是自己摔倒的。”
冷月和荆泽松了一口气。
明宗陡然沉下了脸子。
“哼！若不是这个恶妇闹腾，朕也不会折损子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四，这事你不要管了。”
禹王着看着冷月和荆泽。
“当时儿臣离得远，也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只看到似乎是成妃的宫女先动手打她的。
荆家女儿，比不得旁的小家碧玉，吃不得亏。且儿臣与荆泽是旧交，既是见了，哪能袖手旁观？”
冷月隐隐觉得禹王像是认识自己，可她又不敢确定。
因为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过禹王的影子。
明宗冷笑一声。
“哼，荆家女儿，荆雷霆真是教女有方！走，随朕去御书房说话。”
“好，儿臣正好也有话与父皇说。”
云楚霆随着明宗走了出去。
云楚烨立在原地，瞪着冷月。
“你惹的好事！”
冷月立刻反唇相讥。
“云楚烨，你怕不是瞎子！人家踩在我脸上逼我还手，我今日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一个死！”
云楚烨更加恼火，他隔着栅栏，捏住冷月下颌。
“你若不是荆雷霆的女儿，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这次居然敢动皇嗣，你知道这是死罪吗？”
冷月脸被他捏的皱起来，下颌生疼。
荆泽立刻护短的拉开他的手。
“殿下，有话好好说。”
云楚烨起身离开，面具闪过一丝冷光。
“今晚打起精神，不要怪本王没提醒你们，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荆泽心疼的给冷月揉脸。
“囡囡，这里都被他捏红了。疼不疼？”
冷月摇头，心中回响着刚刚云楚烨的话。
天牢里，从早到晚都十分昏暗。
只能通过墙上一个很小的窗户看到外头，分辨时辰。
临近子时，荆泽睡了过去，冷月却还戒备的睁着眼。
云楚烨那句话绝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时，一阵淡淡的香气不知从何处飘了进来。
像是八月盛开的桂花，中间夹杂着烧焦的气味。
冷月呼吸了几口，忽然惊觉。
迷烟！
她赶忙捂住口鼻，去推荆泽。
“哥，醒醒，快醒醒！”
荆泽迷糊的睁开眼。
“嗯？怎么了？”
“有迷烟！快屏住呼吸！”
荆泽顿时警醒，和冷月掏出帕子将口鼻捂住。
可为时已晚，两人都吸了不少迷烟，手脚都有些发软，头晕眼花。
忽然，一阵脚步声在寂静的走道中响起。
这脚步声十分轻盈，带着一阵特殊的韵律。
一听就是个练家子，绝不是狱卒能发出来的！
烛火闪烁中，出现了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他目光森冷，开门就抽刀朝他们砍来。
冷月和荆泽一个打滚，闪到两边。
荆泽趁势就要去扣刺客脖子，刺客闪身，不管他，直接朝着冷月挥刀，冷月险险避开。
牢房很小，冷月和荆泽又中了迷香。
几个来回就已经手脚发软，根本不是刺客对手。
眼看着刺客的刀就朝着冷月的脖子砍去，荆泽一个飞扑，将冷月牢牢地护在怀中。
“嗤啦——”
令人齿寒的声响，荆泽胳膊被划伤，鲜血猛地飚了出来。
冷月被他护在怀中，毫发无伤。
却能感觉荆泽温热的血滴在自己身上。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扯着嗓子大喊。
“救命！救命啊！”
说时迟，那时快，拐角一闪，郎若风从天而降。
他举剑抵开刺客再次砍下的刀。
“你是谁派来的！”
刺客不吭一声，和郎若风刀来剑往，寒光簌簌。
郎若风一剑刺中他肩膀。
“说，是谁让你来的！”
刺客不敌，毫不恋战。
退了一步，剑猛地被他拔出。
夜行衣顿时被血浸湿了一大片。
他转身就跑。
郎若风想去追，却又停住了。
“王妃，你们还好吧？”
冷月查看荆泽的胳膊，只见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是外伤，并无性命之忧，这才松了口气。
“他用了迷香，我和二哥没法还手。若不是你，只怕今日要丧命于此！”
说着，冷月狐疑。
“你为何这么晚出现在天牢？狱卒呢？他是怎么进来的？”
“王爷让小的守在外头，以防万一。狱卒也被迷晕了，这人熟门熟路，应该不是第一次来。”
冷月心惊，看来云楚烨白日里就知道会有这一手。
而且，她可以肯定，来人肯定是宫里人派的。
可能是成妃，更可能是……
她心中闪过明宗的身影，手指忍不住捏紧了。
看来想要她小命的人，还不少。
郎若风看他们确实没多大事，这才要走。
“闹了这次，他应该不敢再来。小的这就回去复命，你们注意安全。”
冷月点头。
“代我谢过云楚烨。”
这次是发自内心的，若不是云楚烨早有算计，他们兄妹今晚肯定在劫难逃。
郎若风锁上牢门，转身离开。
冷月却惊觉，荆泽一直没说话。
昏暗的光线下，荆泽脸上煞白，细冷的汗珠遍布额头。
她赶忙去看伤口。
原本被裹紧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根本止不住！
冷月拆开敷料，伤口上并没有中毒痕迹。
她试图用更多的辅料去堵伤口，可是很快又被渗血打湿。
荆泽脸色越来越差，冷月手指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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