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坐着八姑娘和荔枝主仆二人。
荔枝笑着建议：“姑娘，没想到咱们还没有找子程少爷，他先约我们见面，你正好可以趁着今日将章康郡王的事情和他一并说了。”
八姑娘轻轻点了点头：“嗯。”
荔枝瞧着她脸色不虞，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八姑娘随意掀开了窗帘，脸上带着忧郁：今日之后，和他就彻底的没有可能了。
感恩寺。
扫地僧听到她们要找的人，立即领着她们往后院走去。
“章施主就在前方的凉亭里面，两位施主请，贫僧就不打扰各位了。”
八姑娘看了一眼凉亭里章子程的背影，收回视线，对着他福了一礼：“多谢师父。”
……
凉亭。
章子程站得笔直，脸色沉重，眼神直视远方，却没有焦距，整个人灵魂仿佛已经不在这个躯壳里面了。
八姑娘喊了几声：“子程哥哥。”
“子程哥哥？”
“子程哥哥！”
荔枝眉头一皱，拔高了声音：“子程少爷，我们姑娘到了。”
“哦、啊？八妹妹你来了。”章子程终于回神，一整个手足无措：“对不起八妹妹，我刚才走神了。”
荔枝一脸不爽。
八姑娘却是好脾气的笑了笑：“没事的。”
章子程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嘴上道：“八妹妹，请坐下。”
八姑娘点头。
他也坐下，殷勤得递过来一个杏脯：“八妹妹，这是我专门去万福斋买的，尝一尝。”
八姑娘看着眼前的杏脯，眼神柔和了下来：这家店铺的杏脯，是她最喜欢的，客人络绎不绝，要卖到这个杏脯必须得起早去排队，他也是有心了。
想到这些，她对着章子程甜甜的笑了笑：“谢谢子程哥哥。”
对面，章子程脸色更加不自然，眼里满是愧疚。
只不过，八姑娘刚好低下头吃杏脯，没有瞧见。
章子程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脸上充满了纠结和迟疑，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唤道：“八妹妹。”
八姑娘不设防的抬起头：“怎么了？”
章子程心一横，一口气说了出来：“八妹妹，抱歉，我不能娶你了。”
八姑娘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一片空白。
章子程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她，说：“八妹妹，我姨夫一家上个月被抄家，男子流放，女子充入贱籍，姨母写信来求助，想要母亲救下我的表妹，母亲同意了，让我娶表妹为妾。”
听着这番话，八姑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拉着义愤填膺想要冲出去的荔枝，声音比自己想象得要冷静的看着他问道：“不过一个妾室，这和你不能娶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章子程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
“你、你不介意？”
八姑娘避而不答：“表妹的确可怜。”
说实话，她也惊讶于自己的平静，心里竟然一点儿也不痛苦。
当然，难受自然是有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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