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锤带着朱皮特晃晃悠悠地来到城外,入眼而来的是大片难民聚集。难民自发地形成了一个聚集区,用各种破布,路上捡的树枝搭成的住所。时不时还可以看见不少饿得发疯了的流民与互相争抢着地上一坨类似食物的东西。
“老爷,行行好。买了小的吧。”
“老爷,我家丫头会干活,只要一袋粮食就行。行行好。”
一路走来,这种不断向自己自荐为奴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王大锤是什么人?他16岁就辍学出门打工,从一个小工干到包工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早就将自己变成了一副铁石心肠。如果说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话,那么王大锤成功的道路上不知道躺了多少农民工兄弟的血汗。所以他只管大步向前走,不管那些流民有多惨,他都不予理会。倒是旁边的朱皮特被这样的情景有些被震撼到,话也变少了,甚至有点沉默。王大锤也不说破。说了也没用,事情是需要自己去经历体会的。
“有没有做工的?”来到流民较为集中的中心区域后,王大锤站在一块较大石头上对着流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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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大锤两个人来到聚集地的时候早就被机灵点的流民注意到了,在这个时候敢来这里的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就是为主家选仆人的一种就是找壮劳力做工的。不管是哪种,都是流民活下去的希望不是?随着王大锤的一声吼,无数流民闻声而动,纷纷向着王大锤和朱皮特所站的地方涌来。看着流民的汇聚,王大锤心中也是一片激动,仿佛回到了当年在汽车站招工的时候。而朱皮特却双脚有点发抖,他是有点莽不错,但是面对这么一大群人涌来,心里不发毛是不可能的。
“爷,俺以前是木工,给官家打过床呢。”
“就你?赵老三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打的床三天就垮了,就为这还挨了太爷的板子。”
“那是..那...你懂个球。”
“爷,俺有的是力气,管饭就成。”说完还不忘将那只剩排骨的胸膛向前挺了挺。
“大家都别说话,听我说。都是一个球样有甚好比的?”看着越来越乱的流民,王大锤立马出声制止,如果不这样的话,流民铁定自己会打起来。想当年很多打架事件无非都是招工时互相斗嘴,斗急眼了以后自己就干起来了。有几次还把王大锤给伤到了,现在自己这边就只有两个人,可是干不过。
“城外王家,准备修庄子。要200人。愿意的站到一边。”王大锤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空地。
“爷,这管饭吗?”一个流民畏畏缩缩地问道。话音一落,刚刚吵嚷不堪的流民们都安静了下来,眼睛都看着王大锤。不怪流民这么问,有明一代,给大户修庄子有些管饭有些是拿米抵,更有的直接一分不给,直接算徭役。
哟!看来还是有明白人,本来准备白嫖的王大锤知道这下躲不过去“大家放心,王家可是良善人家,可不敢毁了名声。凡是去的按人头每日1斤粗粮只要干满1旬再多加半斤。”话一说完,流民们就开始激动了,青天大老爷啊!
“剩子,你还记得上次吃粗粮是啥时候不?”一个蹲在路边树下的男人一边嚼着捡来的树叶一边问向他的同乡。而同乡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他仅剩的体力向不远处的空地跑去,刚刚那个大爷说了只要200人,去晚了就不要了。至于上次啥时候吃的粗娘老子不在乎,老子只知道只要入了大爷的法眼,就可以天天有粮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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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皮特此时趁着没人注意,挪到王大锤身边,在他耳朵旁说“王哥,这合适吗?西厂那抠门的只给了咱们10两银子做行动资金。一下招这么多人,钱从哪里来?刚刚出城的时候我可看了,粮铺里就连谷糠都差不多要1两银子1石。再说了,王家修庄子?这上哪里去找?要是被这群流民知道咱们骗他们,那岂不会将你我二人给活撕了?”
“小子,没进过工地吧?”
“没有。”
稍稍离朱皮特远一点,王大锤可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在自己耳边吹着口气。用眼神点了一下已经跑到空地上的流民们向朱皮特解释道“是谁家修庄子并不重要,也没有会在乎。这群人只在乎有一个可以活下去的希望而已。一个人只要进入到群体之中,智商就会降低。哪怕明明知道是个谎言,他们自己也会为我们找出无数理由。就好像那些农民工,干了一年一分钱没有拿到,明知道工头不会给钱,但就是愿意相信工头所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他们不是相信话术,而是相信希望。”
“王哥,那你看来没少....”
“呵呵,不然你以为我的大奔还有房子怎么来的,靠着甲方给的利润?”
在靠近东便门粮仓附近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周兴正和坐在上首的巡城御史李应元听着面前小卒的汇报。汇报的内容便是王大锤和朱皮特招募流民的情况。作为京城的治安以及赈恤灾贫首要衙门,至灾民进京伊始就是首要责任衙门,如果灾民们出点事情背锅的就是眼前的这两位。指挥使周兴还好,按明例他就是个萝卜章子,根本就不管事。但李应元可不一样,他是巡城御史。巡城御史本来是一个临时差遣,没自己的治所,所有的职责只是监察五城兵马司。但随着监管时间延长,慢慢地有了对兵马司的监督权,对兵马司官员实施举劾的权力,最后更是加了对于京师的大小事务具有审问权。因而巡城御史直接一跃成为兵马司不是上级的上级。
“周大人,您如何看啊?”李应元在小卒退去后,借着喝茶的时机向周兴问道。
“全凭李大人做主。”老狐狸,想拉我下水表态?门都没有,平常想不起我,担责任的时候就想起我来?到时候出了岔子我肩膀小可比不得你们这些东林的。
“周大人无需妄自菲薄!这兵马司上下您才是正印。灾民的事圣上以及各位阁老可是在关注着,到时候奏表上少不得您周大人的名字。”想跑?好处给你了,就看你上不上套。上了一切好说,不上那么就对不起了,奏表上怎么写到时候可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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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兴此时也没有说话,不停地把玩着手上随身佩戴的玉佩。李应元也没有催促,知道他是在考虑。大概过了半刻钟以后,李应元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杯子发出的声音在这间气氛紧张的房间内发出一阵轻吟。
“听说江西按察使今年在吏部京察里只是个中下。不知李大人如何看?”条件提出来了,就看你接不接招。在官场之中,如果在某一件事务中因为条件没谈拢而无法达成一致,那就怪不得谁,只能怪筹码不足,不能因此事给对方下绊子。这在古往今来的官场中都算是一个潜规则。周兴也是利用这条潜规则来了个一石二鸟。
李应元没有接话,江西按察使虽说是个封疆大吏。也不是不能操作,但就是看值不值得。
“不如今晚在怡春阁设宴,到时候周大人作陪。待探听来路之后,再做定夺如何?”
“全屏李大人吩咐。”
一场鸿门宴就在王大锤两人没在场的情况下被当权者愉快地决定了,至于王大锤的想法?没有人在乎!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历史的征程更新,第五章黑心包工头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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