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发现柴戈不在了，那滩液体盖住所有地砖后没两秒就全缩了回去，眨眼的功夫什么异常都没有了。
柴戈不想再回女厕所，问少年：“怎么出去?”
少年想了想：“好像是从镜子里出去。”
“?好像?”
少年满脸无辜，柴戈一巴掌捂住脸，搓了搓才让表情和平常一样：“试试吧那就，不从这里出，其他出口能找到吧？”
“可以。”
于是少年前面走柴戈后面跟。
路上柴戈反思自己，之前的关卡男朋友都太有用了，他习惯被帮助了，这样不好，而且这个也不是太没用，刚才就救了他，虽然他本来是想看看女厕里有什么。
这样想了之后柴戈心态逐渐平稳，只要不当猪队友，欠点就欠点吧。
“到了。”
少年突然停下柴戈没注意撞到了他身上，他顺嘴说了句抱歉，转头发现是男厕所的镜子。
男厕所的镜子就不大，因为小便池占了一面墙，洗手池就两个，镜子就只有女厕镜子的三分之一大。
不过出去也够了。
少年手按在镜子上，转头看柴戈让他试，柴戈也不客气，试探地伸出脚，脚穿过了镜子踩在洗手台上，柴戈很快整个人都出去了，他高兴地转头正要叫少年却发现看不见他了。
柴戈愣了愣，跳下洗手台敲镜子：“喂，你不出来吗？”
镜子没有任何动静，柴戈又叫了几次，依然没有一点回应。
柴戈沉默了一会儿，擦掉自己踩上去的脏污转身离开。
秦音等人到食堂坐下后就开始闲聊，聊着聊着冯笑笑眼睛一瞪：“我靠！那阴人怎么也来了?”
方大柱坐她对面，回头一看也靠了一声，他动静大，进来的人瞬间就发现了他们，带着两个人走到了他们旁边，带着和善的微笑说道：“真是巧啊，没想到会遇到你们，你们好，我叫董启鸣。”他对秦音和陈仪琳说道。
秦音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没吱声，陈仪琳点点头算作招呼，也没有要介绍自己的打算。
“大柱，你不和我打招呼吗？”董启鸣也不尴尬，手搭在方大柱身上，弯腰凑近他。
方大柱脸色很难看，不情不愿地喊了声：“董哥。”
董启鸣满意起身：“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有需要你们可以随时找我，尤其是美女，我会很欢迎。”他对秦音笑了笑。
秦音丢下勺子，粥溅了起来，勺子与碗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抬眼，轻蔑地说：“就你?”
董启鸣表面功夫做的极好，闻言只是推了推眼镜，拍了拍方大柱后背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那两个人应该就是被骗进来的新人吧？”陈仪琳说道。
冯笑笑点头，秦音倒是好奇其他的：“你们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
冯笑笑说：“他那个人太阴了，背刺队友空手套白狼简直是家常便饭，如果可以我是不想遇到他的。”
“那你呢？”秦音看向脸色不好的方大柱，“啊我就随便问问，不想说不用理我。”
“唉，”方大柱叹了口气，搅着豆浆说，“也没什么不想说的，我其实之前是董启鸣他们那个组织的，是我前辈，虽然人品不好，但确实帮过我，有那么点恩情。”
“那你运气可真不好。”秦音说。
方大柱苦笑，大家也没了闲聊的心情，快速吃完离开了食堂。
早上七点半，天已经亮了，天气和昨天一样阴沉，还不到秦音去开图书馆的时间，她便和陈仪琳三人到了办公室。
二楼就是各种办公室，三楼四楼边上都有一间班主任办公室，方便班主任们处理各种事物。
冯笑笑是体育老师，办公室自然是在二楼，陈仪琳是实习语文老师，教高二，和冯笑笑就在同一个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有十几张办公桌，还有几个大柜子放文件，方大柱羡慕地不想走了。
保洁储物室更衣室也在二楼，只不过在边角，只有一扇小窗子，环境比不得老师。
“还有小绿植！”方大柱捧起冯笑笑桌上巴掌大的翠绿多肉满脸惊喜，“好可爱！”
秦音被他甜腻的语气惊到，一口水呛了出来：“咳咳咳，你干嘛突然夹着嗓子说话?”
方大柱无辜外头：“没有吧?”
秦音接过陈仪琳递来的纸满脸无语，冯笑笑没眼看地低下头。
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几人默契地息了声，没一会儿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是一个长相周正一身休闲装的男人。
男人站在门边愣了下：“玩家?”
方大柱小心翼翼放下多肉，主动上前打招呼：“对，你是跟人进来的吧？”
男人一惊：“你……”
“放心，我们没什么道具，只是你太紧绷了，不像能独自进隐藏关卡的。”
闻言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方大柱自我介绍道：“我叫方大柱，也是被人带进来的。”
男人顿时看向里面坐着的三个女人，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他有些不相信，最后谨慎地看了陈仪琳和冯笑笑一眼。
秦音有种受到屈辱的感觉，啧了一声臭着张脸，男人不敢再看，连忙说道：“我叫李立，过了四关。”
方大柱心里摇头，资质太差，眼光也差，一来就得罪了最牛的那个，不值得合作，他敷衍地转身：“嗯，你自己注意点吧，不该去的地方别去就行。”
李立连连道谢，跟在他身后走进去，似乎想和他们套近乎。
几个女人都不想理他，李立只能干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过了两分钟又有人来，这次是老师NPC。
秦音昨天除了见过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的老头——给了她名牌告诉她要做什么之外就只见过一个非学生NPC，也就是和柴戈在教室恐吓的那个。
柴戈之前就说过职位较高的NPC与活人无异，陈仪琳和冯笑笑见到的都是普通教师NPC，不是实习的就是教非主科的，她们目前也分辨不出，方大柱那边见到的NPC都包裹严实，除了感觉身体都不太好以外还看不出什么。
为了验证是否和他们所想的一样，秦音才一大早来到办公室。
NPC们脸色灰败，下眼睑下垂，眼神混浊疲惫，只看了他们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默默工作。
有些NPC结伴同行，会说话聊天，但也没有什么精气神。
昨天被他们恐吓的NPC各方面来看都和活人一样，除了后面掉头暴露了，而那个NPC看头发就能知道职位不低。
“保洁不打扫卫生不能进老师办公室！”门口突然来了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指着捧着杯子喝水的方大柱说。
方大柱一脸懵，秦音歪头看过去，那个男人直接走了进来拽方大柱：“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丢了东西你赔得起吗？”
方大柱也没挣扎，老老实实被拽出去，秦音看时间也不早了，打了声招呼也走了。
秦音出办公室的时候方大柱正站在比他矮一个头的男人面前老实挨训，秦音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得瑟地走了，方大柱羡慕嫉妒地看她走远。
训完方大柱就被催着去上班了，他唉声叹气来到保洁室，门口休息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女孩，目光呆滞满脸死气。
男女公用一个房间，更衣室只用一块帘子隔开，方大柱昨天没怎么注意女性那边，现在一看才发现这是个玩家，对方手指上就大咧咧戴着防护戒指。
“你还好吗？”方大柱走到旁边坐下关切地问。
女孩迟缓地转头，嘴唇干裂眼里布满血丝，她眨了眨眼才似回神答道：“我还好，谢谢。”
“你的戒指裂了哦，你遇到了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女孩卡顿地看向手指，朴实无华的戒指上有一道细细的裂缝。
“我……你是玩家?”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方大柱点头：“如果你觉得和我不好说我可以帮你叫我的队友，她是女孩子。”
“……不，不用。”女孩抚摸着戒指上的裂痕，眼睛看着前方却无法聚焦，“我也有队友，她是我的好朋友，我找她……啊，她好像死了，死了……”
眼泪从她的眼眶滴落，她有些崩溃地捂住脸，啜泣道：“我们、我们本来约好一起活下去……呜，为什么？她为什么那么快就离开我了，明明我送了她一模一样的戒指，为什么她没活下来？不是说可以救命吗？！”
方大柱立马想到了昨晚惨死的那个女人：“你的朋友也戴着这个戒指吗？”
女孩抬起头看她，双眼红的可怕，她一把抓住方大柱：“你看见她了?她在哪儿?”
方大柱忍着手臂上的疼痛，语气温和地说：“我也不确定，也许不是，你跟我描述一下她的样貌和穿着吧，我会和我的队友们说，让他们也留意一下。”
“好、好……”女孩急速又颤抖地说，“她是长头地，穿着一件米色的衬衫，和一条卡其色的裤子，对了，她和我戴一样的戒指，不过她没戴手上，她是挂在脖子上，可能不好找……”
方大柱几乎可以确定就是那个女人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问：“你怎么知道她死没死?”
“带我进来的董老师说的，”女孩茫然地问，“怎么了吗？”
方大柱摇头：“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张瑶。”
方大柱一愣，顿时想起为什么昨晚觉得眼熟了，他和冯笑笑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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