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重生新婚,慕容煦送来的贺礼竟然是顾恒的隐居之地。
这可当真是一份大大的贺礼。
顾恒,景帝十年的新科状元,官拜国子监祭酒,平日里就是在宫中交道王公贵族之子读书研习,论起来,白锦江澈这些人应当叫他一句先生。xündüxs.ċöm
但就是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却成了沈墨登基之后的心头大患,一因此人逃了,而且行踪不明。二因他逃走之后带走了大夏国的地宫秘钥。
大夏建国两百年,后来几代皇帝耽于享受,四处收集奇珍异宝,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修建起一座富丽堂皇的地宫作为自己的藏宝阁。
这可是一笔可比拟国库的财富,怎么能让人不眼红,沈墨自登基之后便一直搜寻此人的下落,想着能够拿回秘钥,填补国库。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谁都找不到的人,却在白锦死前一个月给她寄来了一份信,信中直言愿意配合白锦诛杀叛贼,复国报仇。
似乎作为一个亡国公主,理当卧薪尝胆,伺机报仇。但是当这机会真正摆在白锦面前的时候她却犹豫了。
大夏为何而亡,所有人都清楚,在景帝之前,大夏便已经是岌岌可危,景帝平庸,不过是勉强维持大夏的荣耀,然而一场天灾导致最后的一丝尊荣都被撕毁。
饿殍枕藉,哀鸿遍野,于是襄王的揭竿而起变得理所应当,一击便中。大夏不复存在。
襄王年事已高,尚未坐稳江山便去了,沈墨年纪轻轻,满腔热血,几年之间也将这江山治理的井井有条。
白锦觉得此时便很好,谁做皇帝都一样,何必再起纷争,至于她白家和沈墨的仇恨,来日方长慢慢报就是了。
只是后来白锦送还给顾恒的回信却被白婉察觉,才生出后来种种。
如今白锦重生,若想报仇,顾恒便是最好的帮手,或许,这一世,她可以凭着这笔财富东山再起。
白锦将地图小心收好,打开了慕容煦给她的纸条,只有一句忠告:道阻且长,万事谨慎。
可不得谨慎些么,她可不是不死鸟,没有九条命折腾。
白锦没想到的是,当自己回去的时候竟然发现江澈已经先自己一步回府,正坐在她房间等着她。
白锦好奇:“你不是被陛下叫走了吗?”
江澈正在看白锦尚未完工的一副画像,头也没抬回答道:“陛下这是吩咐了几件要事便让我回来了,你将马车带走,我只能骑马,自然比你快些。”
“哦,原来如此。”
“你这幅画,是在画什么?”
白锦答道:“没有什么,最近春光明媚的,我打算画画外面那棵树。”
江澈听闻此言顺着窗户外面看过去:“这里什么时候多了棵海棠,我明明记得是株桃树。”
“对呀,但是桃树种在院子里不吉利,所以我就让人砍了,移植了海棠,长得还不错吧。”
江澈有些哑言,提醒道:“那棵桃树有些年头了。”
“所以啊,这么好的木材我才舍不得丢呢,做了两个椅子,就是你现在坐着的那个。”
“……我的东西你倒是处理的快。”
“我就是闲来无事,初来乍到的,也没有什么认识之人,活动范围不过是在你这侯府,我可不得找点事情做么。你若是介意,心疼你的桃树,就将这椅子搬回去吧。”
江澈倒不是如此斤斤计较:“不用,你自己留着吧,你这画不错,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咦?侯爷竟然求我帮忙的一天,当真稀奇,我若是不答应,似乎不太合适。”
江澈确实很少会开口求人帮忙,所以对于白锦来说,这确实是个新鲜事。
江澈从拿起一张画卷递给白锦:“你帮我看看这幅画能不能复原。”
“复原?”白锦打开,只见是一副花鸟画,画的一枝海棠,两只小鸟,一旁似乎写着什么,但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弄脏了,看不清楚。也看不出到底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不知道江澈为何要特意让自己来复原它。
不过江澈既然开口了,白锦也不好拒绝,便说道:“这画看起来污渍不大,我给我重新临摹一副倒是不成问题,只是不知道这旁边到底什么字,我写不出来。”
“这字你不用管,就按着这个模样帮我重新画一幅就是了。”
“好。”
“你什么时候可以画完。”
“三两天,到时候我给你送过去就是了。”
“可以。”
白锦小心将这画收好,江澈似乎对这东西很看重,可得好好收着。
“你……”白锦正要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事情,却见江澈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眉眼不展,似乎不大舒服,白锦便问道:“你看起来面色不好,怎么了?”
“没事,我先走了。”江澈站起身准备离开,但是却体力不支有瘫了回去。
白锦赶紧拉住他:“还说没事,你不嘴硬是不是不行。”
白锦伸手去探江澈的温度,却被江澈一把打开,皱着眉头正要训斥她,却被白锦抢了话头:“不许说没事,你都烧成这样了,明显就是有事。不过说起来你这身子铁打一般的竟然也会生病。”
江澈抿唇不语,自己伸手摸了摸额头,眉心皱的更紧。莫非是陛下……
江澈对外喊道:“朔月,帮我找个大夫来。”
江澈只觉得头晕脑胀,但是也不想在白锦面前示弱,硬撑着要离开,却被白锦反手拉住:“哎哎哎,你干嘛去,烧成这样还乱跑,还是从我房间里面出去的,旁人要是看见了,还要以为我给你下毒了。”
“你放开……”江澈下意识想要挣开,却没想到自己现在病重体力不支,脚下徐晃,竟然被白锦一拉拉倒她怀里去了。
白锦先是一愣,干脆半搂着江澈:“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舒服,没必要投怀送抱了,去床上休息。”
一边安慰竟然还一边在江澈背上摸了摸。
江澈气得半死,这是拿他当孩子哄吗?
白锦半搂半扯将江澈弄到床上去,不由分说将他按在床上盖上被子,出言威胁道:“好好休息,不许再挣扎了,否则的话我就咬死你。”
“你想做什么?”
“我吗?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是一来你是在我这里病倒了,我不能坐视不理,二来,我们可是夫妻啊。”
“我们明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婚事可以作假,但是外人面前还是要做的像样些,要不这里里外外这么多人,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去,到时候可就是欺君之罪,你不怕,我可是怕得很。别乱动啊,不然你就更头晕了。”
江澈哼哼两声,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不看白锦。
当真是这病来势汹汹,不久之后江澈就觉得意识变得模糊,只是感觉到身旁一直坐着一人,耳畔有轻微的小调在哼唱。
“灵山卫,灵山卫,几度梦里空相会。未曾忍心搁下笔,满纸都是血和泪。灵山卫,灵山卫,一草一木皆憔悴……”
是大夏旧时的一首童谣,白锦常常挂在嘴边,如今再唱起来,调子依旧熟悉,温柔缠绵。
伴着熟悉的歌调,江澈觉得自己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梦里是幼时国子监前的那株海棠树,树上站着两只黄莺鸟,树下有一纤细身影,轻声唱着《灵山卫》。
“大夫,我家侯爷他怎么样了?”
江澈这病来势汹汹,毫无征兆,明明昨日还在喜宴上饮酒,今日进宫也并没见病症,怎么突然回来就病倒了。
寻来的大夫号了脉之后答道:“回禀夫人,侯爷似乎只是偶感风寒导致发热,问题不大,只是……”
有话直说就是了,拐弯抹角做什么,白锦催促道:“不过什么?”
“不过老夫刚才把脉感到侯爷脉象如马疾行偶失蹄,似乎是中毒之后气血亏虚之状。”
“中毒?你说他?大夫你看清楚,这可是平阳侯,他中毒了?”
那大夫却信誓旦旦道:“老夫行医数十年,虽平阳侯脉象奇特,并不能有十成十的把握,但也可有七八分,夫人可以请别人来诊一诊,结果也是一样的。”
白锦呆住了。
中毒,这怎么可能呢……
白锦扭头看向一直都跟在江澈身边的朔月流风,只见后者低下头沉默不语。这反应,看起来大夫说的八九不离十了。
“大夫。你看这病有没有办法治。”
“侯爷这毒似乎不伤及性命,这风寒也只是寻常的风寒,老夫开两副药喝了便好了。只是毕竟是毒,不可久留,还是请更高深的大夫来看看吧。”
“有劳了。”白锦拿出一个银锭子塞到大夫手中:“只是今日之事,还希望大夫可以保密,你知道的,我家侯爷不喜欢让别人打听他的私事,这事要传出去,惹他不高兴可就不好了。”
平阳侯惹不得,大夫自然是知道的,何况还收了封口费,大夫连连道:“好好好,老夫知道的。”
“朔月流风,送客,记得抓药,煎好了送上来。”
“夫人……”
流风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被白锦制止:“这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说清楚,你不想看着你家侯爷一直病着吧。”
朔月拖着流风出去了。
独留白锦一人站在原地,怔忪地看着江澈,脑中杂乱无章。
江澈似乎做了噩梦,眉毛不住地簌簌颤着。
白锦叹口气,走到他面前,伸手抚过他轻皱的眉心:“江澈,我离开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毒,是因为我吗?”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后我嫁给了死对头更新,第 12 章 灵山卫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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