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一年又一年,他看着江雁声像个魔鬼将亲手养大的裴氏又一点一点地蚕食掉。
而他在寻求合作机会的同时还要收拾江雁声留下的烂摊子,他也开始心力憔悴,连带着心里那点愧疚也逐渐消失殆尽。
裴歌成了江雁声心里的心魔。
杜颂走了歪门邪道,他不知道从哪个江湖术士那里听了什么偏方,他让一直爱慕江雁声的顾风眠改成了顾烟雨的名字。
顾风眠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可能是不甘心,不甘心在顾烟雨和裴歌都死了以后,她还不能在江雁声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她跟顾烟雨本来就长得像,甚至还专门去了医院做了微调,结果很令人满意。
某些时候连杜颂都恍惚地以为顾烟雨还活着。
昏暗的包间里,江雁声独自喝着闷酒,胃里翻滚一般地烧得人痛不欲生,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这样的疼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龙涎香在角落升腾而起,杜颂对着开门进来的人叫了一声“烟雨”。
顾风眠留着和当年顾烟雨的差不多的发型,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和当初顾烟雨简直一模一样。
男人失了神,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后来他勾了勾唇,笑容荒凉又嘲讽。
柒城觉得他们都疯了。
但莫名的,杜颂的歪门邪道好像起了作用,江雁声真的消停了半年,甚至还让顾风眠进了公司。
杜颂入戏太深,他后来真的一直称顾风眠为顾烟雨。
江雁声自那以后再也不叫顾风眠的名字,也不叫她顾烟雨,他默许她在裴氏的任何行为,但她始终进不到他的心里。
顾风眠不知道他每晚都和裴歌的骨灰作伴,江雁声这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她一直以为自己有机会。
更何况,某种程度上,她在裴氏也是令人羡慕的存在。
她还陪着江雁声去参加了几场商业晚宴,有一次的场合比较重要,当时没有合适的饰品配裙子,江雁声竟将那串珍贵的南洋珍珠项链送给了她。
那还是他宣布裴歌去世那天晚上在某场拍卖会上豪掷千金拿下的。
某些名媛千金还以为她就是江雁声的新欢,只是这新欢的姿色和他的前妻没有可比性。
他们几个互相蹉跎着,好像谁也没比谁好过。
都是一群疯子,唯有柒城勉强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他在临川买了个不错的房子,结了婚,过着还不错的日子。
裴歌离开的第五年,江雁声三十五岁。
这半年开始,他又开始天南地北地找裴歌。
江雁声对杜颂和顾风眠的报复也始于这时候,他毁掉了裴氏大量的合约,让杜颂分身乏术。
在一个杜颂心里憔悴的晚上,他分别都以自己的名义将杜颂和顾风眠约到了1912,他给两人下了药。
那天晚上,杜颂和顾风眠睡了。
一个把对方当成了顾烟雨,一个把对方当成了江雁声,很是讽刺。
醒来后,杜颂说可以娶她,他仍旧叫她烟雨,但顾风眠接受不了现实,她后来离开了临川,没告诉任何人。
消停了大半年,柒城继续帮江雁声找“裴歌”的消息。
缺席了董事长的裴氏高层会议上,气氛剑拔弩张,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
会议室里,杜颂指着柒城的鼻子,语气狠厉:“你要纵容他胡闹到什么时候?!你这么做不是在帮他,而是会害惨了他!”
柒城总觉得江雁声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的,他如今已经不指望江雁声能走出来了,他只想江雁声能稍微快意一些。
他看着杜颂,也没留任何情面:“害惨了江董的人是你杜总,若不是杜总您当初执念太深,你们如今怎么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杜颂气得胸口不住起伏,太阳穴附近青筋隐隐跳动。
“杜总,马上五年了,如果裴小姐还活着,江董的孩子如今都快五岁了,亲手毁了他的是你和丁疆启。”
柒城说完转身出去了,文件被杜颂砸到地上,他愤愤地盯着柒城的背影,“是,我是错了,那就继续互相折磨吧,这公司趁早破产算了!”
裴氏如今的确随时都站在大厦将倾的边缘,只需要抽掉那最关键的一块砖,而决定这块砖命运的人是江雁声。xündüxs.ċöm
他现在满世界地跑,没人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后来在一次酒会上,周倾跟他狭路相逢。
值得一提的事,前两年周倾处处跟江雁声作对,周倾搅黄了裴氏好多桩生意,那时候人们以为周倾完了,可江雁声竟对周倾纵容得很。
周倾刚开始对江雁声百般刁难,有一段时间他盯他盯得紧,那个晚上,周倾发现江雁声凌晨的时候竟然驱车去裴歌的坟前待了一晚上。
他突然就释怀了,裴歌的离开,江雁声并没有比他好过太多。
裴歌死后的第五年。
酒会上,外人眼中江雁声跟周倾是狭路相逢,但其实那次两人的相处却难得平和。
二楼的圆弧露台上,两人皆是西装革履。
周倾将酒杯放在台子上,他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递给江雁声。
“说实话,看到她离开后你过成这样,我心里是快慰的,”周倾看着男人沉郁又消瘦的俊脸,视线转向一楼的大厅:
“那时候我理解错了,这不是什么姻缘签,是她的生命线。”
江雁声低头静静地盯着手上这支下下签,心里难说是什么滋味,眸底雾重暮霭,裴歌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周倾嘲道:“你说你从来不信神,但不可否认,短的不是她的姻缘,而是她的命,可能这就是命,我不恨你了。”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你看他朱楼起更新,364 “是她的生命线。”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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