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咱们是替他们剿匪、御寇的,说不定求着咱们出境呢!”
李恪与护卫统领柴彪一边飞马前行,一边交流。
前些天,李恪把长孙无忌哄走后,就带着8000名部曲,以及自己的1000名亲王卫队,浩浩荡荡奔向距离齐州两千里的营州,准备彻底反出大唐。
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部曲,而是李恪到任齐州后,从辖区内的五六万府兵中,层层筛选出的强中更强者,以及另行招募的豪杰。
本来正在好好服役的士兵,被李恪以重病、伤残、暴虐、愚钝……等等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开除出府兵的队伍,且永远不准入伍。
然后这些被开除的人,就满脸“忧伤”的被迫下番回家。接着又美滋滋的悄然在李恪的秘密集训基地汇合,开始了为期两年的高强度对抗训练。
之所以搞这么一通骚操作,就是为了给这些人一个合法的身份,如今他们是李恪的部曲,也就是私兵、家仆,主人去哪里,仆人当然要去哪里。
这样,李恪反出大唐,而这些人就不是造反府兵的身份了,他们的家人也就不是反贼家属了。
如若不然,他们前脚随李恪反出大唐,这些府兵家属后脚就会被诛灭九族。
至于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死要面子的李二,是不会轻易处置前隋公主的,还需要用她笼络前隋遗老的人心。
最好能把他们贬为平民、赶出长安,这样李恪就可以把他们接走。可惜高阶段位帝国操盘手的李二,不会放弃这些政治资源的。
这8000人中,除了小部分是原来的府兵,其余大部分是李恪秘密招募的游侠、豪杰。
这些人本就十分剽悍、勇武,又经过李恪科学的、针对性的训练,战斗力更是爆表。
近万人的队伍,一出现在营州附近,营州都督张俭就收到斥候汇报。
营州城头上,张俭看着远处浩浩荡荡开过来的约万人的骑兵队伍,不由眉头紧锁。
“大王,你率万人骑兵,列阵我营州城前,意欲何为?”张俭朝着城下的李恪大声喊道。
“张都督,本王听说每逢夏粮收获季,库莫奚与契丹两番,和一切匪寇都会来劫掠我营州百姓,本王不忍百姓蒙受损失,于是带上部曲,特来协助你御寇守边。”
李恪嘚啵嘚一阵,说的言辞恳切,满脸诚挚。
而张俭却听的满脑袋黑线。
糊弄鬼呢!
这一万人,都是一人双马,一匹用来骑乘,一匹用来驼物。
除了全副武装的1000亲卫之外,其他人虽然都是穿着普通的黑色粗布衣,但身边另外一匹马背上驼的鼓囊囊的包裹,打眼一看就知道是盔甲和刀具。
而且这些人,站在那里,无意识间,就冒出阵阵杀气,站立良久,全都纹丝不动,其军容之严整,可见一斑。
部曲?
这杀气腾腾的架势,绝不弱于我手下那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边防铁军!
这森然的杀气,睥睨的眼神,你告诉我,这是部曲?
张俭心说:吴王殿下,你这谎话说的如此不走心,也太侮辱我的智商了吧。
“大王,无论您作为齐州都督,还是作为吴王,您都不能擅离职守,更不能无故离境,恕臣不能放行!”张俭拱手赔罪道。
“张都督,百姓辛苦劳作几个月,眼看就要收获,可不能被贼人摘了果子,你就不担心百姓对我大唐朝廷心寒?”李恪继续“循循善诱”。
“大王,库莫奚和契丹的确来劫掠了,不过营州有六万百战精锐,臣自己能应付。大王还是请回吧,勿要让臣难做。”
“我说张俭,你就是个死脑筋!”李恪有点郁闷了,路上自己还吹牛逼,结果却被张俭这个一根筋的边防守将打脸了。
“大王,臣不知道您为何要离境唐,但臣还是请大王要冷静,家里总比外面舒服吧?”
张俭已经猜到些什么了,毕竟诸皇子争夺储位,又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而吴王一直处于劣势的情况,所有人都知道。
“你懂个屁!家里要是真舒服,谁没事出门瞎溜达?”李恪没好气的说道。
正在这时,城上的张俭身边走来一名别将:
“都督,前方怀远守捉、巫闾守捉来报,高句丽多支小股部队越过辽水,劫掠我方粮食、百姓。”
(守捉,唐初戍边军事单位。上级依次为:镇、城、军)
张俭一听,面色一滞,高句丽不同库莫奚和契丹日常性的劫掠,这是趴在大唐东北的一头超大号哈巴狗。
平时对你低眉顺眼,趁你不备就狠狠咬下你一块肉。
高句丽常备兵力有三十万左右,最多可以动员五六十万,绝对大意不得。虽然对大唐称臣,大唐册封其国王高建武为上柱国、辽东郡王、高句丽王。
可这家伙根本就不老实,时不时的就朝爸爸呲呲牙。
张俭转身朝向李恪施礼道,“大王,前方报高句丽有小股部队越过边境也来劫掠,臣需要去处理一下,就不陪您了。”
一听张俭要去东边的高句丽边境,李恪立马就有了主意:
“好好,御寇事大,张都督赶紧去忙正事!”
张俭又反复给守卫交代,要顶住压力,千万不能给吴王开门,负责守卫的兵士哆嗦着嘴唇子答应了下来。
张俭一走,李恪立即挥手,“快!向西退回去,沿白狼水出境往西北。”
营州是大唐经营东北的一处重镇,往东可达高句丽、契丹、靺鞨、室韦;往西是大唐的幽州;沿着白狼水河谷,向西北可达可达库莫奚。
而这条通道的南、北两侧都是连绵的大山。
在南宋以前的年代里,辽西走廊还在海平面以下,车辆、人马都无法通行,因此,华北通往东北最便捷的通道,就是通过营州的这条。
趁着张俭注意力放在东边的高句丽,那李恪就打算立即从西边,突破防守相对薄弱的白狼水河谷小道,强行出境。
听到李恪的命令,柴彪立即撒出数十斥候,前去侦查。
很快收到消息,前方三十里,有约5000奚人兵士驱赶着上万百姓和数量不明的粮食,朝奚人领地走去。
“殿下,追上去,灭了他们!”
“是啊,殿下,奚人太嚣张了!”
“殿下,末将愿带1000人去把他们一个不留全砍了!”
“殿下……”
李恪没有理会部曲们的激愤,稍加思索了一下,“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跟着他们,不要暴露了。”
如今还在大唐境内,如果截杀了奚人,那上万大唐百姓可都是附近州县的,必定会全部返回家乡。
而出了大唐就不一定了。
如今的李恪可是要反出大唐,重打鼓、另开张,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天地。
既然如此,没有百姓怎么行?
那就尾随这些奚人兵士到了他们的领地,遇到适合立足的地方后,再截杀奚人兵士,就地建立根据地。
而远离故土、身处蛮族领地,没有人护送,那些百姓断然不敢自己返回大唐的,不然路上还会被蛮族抓去。
这样,军队有了,领地有了,百姓也有了,就能慢慢站住脚。
日后就能在充满希望的东北大地,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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