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着落日的泪光,让沈朝的眉头倏然紧蹙住。他又后退,朝温暮暮走过去。
“哭什么,我又不是丢下你不回来了。”
温暮暮边掉着眼泪边摇头,“我才没有担心这个呢……”
沈朝知道温暮暮傲娇,嘴硬,但眉头依旧拧得很紧,无奈的问道:“那你在哭什么呢?”
温暮暮吸了吸鼻子,强行咧出一个微笑,“我在想,我的爱人为什么在临走之前不能给我一个分别吻呢?”
听到她索吻的话,让沈朝内心怀揣不安。
这句话,更像是温暮暮的道别。
沈朝的心倏然间提起来了。
还没等他多问,温暮暮就主动踮起脚尖,落下一个吻在他的唇瓣上。
悠长的黄昏定格在他们接吻的刹那。
时不时传来鸣笛声,喧嚣着他们即将分离的事实。
……
沈朝坐上车,耳畔边响彻着温暮暮对自己说的话。
“我等你回家。”
……
夜晚,温暮暮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红肿的眼睛,洗了一把脸。
来到客厅将钥匙、电梯卡、手机放在了茶几上。
她决定暂时和所有人断开联系。
只拿了自己剩余的现金和沈父沈母给自己的钱,一张晚上十点五十,飞往巴黎的机票。
那边沈家人已经帮自己全部打点好,房子、学籍学校。
“再见了,沈朝。”
房门关上的刹那,是她与沈朝的暂且告别。
……
沈朝正在老宅,刚和父亲谈完话,确定暂时没什么大事情,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但父亲难得这么轻松的放过他,让沈朝内心怀揣猜忌,心脏倏然漏跳一拍。
不安感逐渐放大。
他想要打个电话给温暮暮,但看了一眼时间,夜半三更,她应该已经睡熟了。
只能发个短信给她。
【睡了?】
许久都没有回应。
沈朝眉头拧紧:【明天我回去。】
沈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总感觉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他翻来覆去怎么样也睡不着,就这样熬到了天亮。
刚过五点半,沈朝订了最早最快的一班高铁。
……
沈朝不敢停息,是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中的。
“暮暮!”xündüxs.ċöm
他喘着粗气,打开门。
屋内空荡,他又试探性的叫唤一声。
无人回应。
沈朝倏然沉默在原地,顿了一下,他僵硬的走进客厅。
看到茶几上摆放整齐的手机,电梯卡,钥匙……沈朝的身子明显颤栗了一下。
他的额间挂着涔涔薄汗,不敢置信这空旷的一幕。
骗人的吧。
沈朝缓缓走进卧室,整洁干净,没有一丝余温。
温暮暮的衣服,生活用品都还规规整整的放在原来的地方,一个都没有少。
沈朝彻底慌了神。
脑海中回想起前天温暮暮主动凑过来的吻。
沈朝的眼眶瞬间猩红,他抱着侥幸的念头又拨打温暮暮的手机号码。
也许,温暮暮只是出去了呢?
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发出震动铃声。沈朝的身子蓦然一沉,愣怔在原地,迟迟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她说过,要去江南看她妈妈的……
一定是在江南吧……
这个念头喧嚣在沈朝的脑海之中,沈朝又马不停蹄的去了江南,温暮暮妈妈的墓地那块。
他问了守墓人有没有见过温暮暮,守墓人只是摇摇头。
温暮暮的线索一个紧接着一个断掉,沈朝不想接受他与温暮暮失联的事实。
沈朝疯了,发了疯似的调查。
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夜不能寐。
但无论他怎么查找,任何地方都没有一丝温暮暮存在过的痕迹。
……
温暮暮到达了法国巴黎,开始了新的生活。
离开沈朝的第一个月,温暮暮夜夜失眠。
睡着后醒来,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脑海里沈朝的身影压根挥散不去。
她还算聪明,离开沈朝的房子时,偷偷带走了一件他的衬衫。
思念无法控制的时候,她就紧紧抱住他的衬衫,冷冽的雪松香围满自己,就像是缩在他的怀抱中安心。
小奶团开导着她,让她趁这几年好好捋一捋主线,平复心情。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发展。
……
没有了温暮暮的生活,沈朝颓靡自甘堕落。
沈朝百思不得其解,苦苦懊恼,为什么温暮暮会突然离他而去。
是早有预谋吗?
可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甜蜜温馨的平淡生活,是切切实实的。不可否认,沈朝一时间不确定。
是不愿意相信温暮暮背叛自己。
还是笃定,温暮暮就是爱自己的。
他想不通,思念日益增生,紧跟着偏执的内心日渐放大。
这个没良心的。
沈朝想她,念她,怨她,心疼她,百感交集。
所有的情绪都喧嚣在他内心的每一处角落。
“温暮暮。”
沈朝咬牙,每天都要站在衣柜前看着温暮暮的衣服。
生活用品,洗漱用品,他都用她的。就像是她还存在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他想她想的快要疯癫!脾气日渐狂躁,阴鸷戾气缠绕在他的身上,身上的孤寂感越来越浓郁。
他抽烟酗酒,清冷学神堕落神坛,是所有人,甚至他自己都未曾想到的。
就连寒假开学都没有去。
待到沈家人找到沈朝的时候,已经是入春三月。
沈朝在一家酒馆独自喝酒,手里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眉宇间的戾气太重,冷硬气质逼仄人,让许多谗言他样貌的人不敢靠近。
当沈家二哥看到沈朝的时候,整个人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还是平日里自己那温润清冷的三弟吗?
沈二哥走到沈朝身边,唤他一声,“老三。”
沈朝冷冷回头,看到是二哥眼睛没有多余的神色,继续垂敛下眸子,闷声喝酒。
沈二哥自顾自的坐在沈朝身旁的座位,说道:“哎呀,全家找你都快要找疯了,你还有三个月不到就要高考了,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喝酒呢?”
沈朝声音沙哑淡漠:“不重要了。”
她不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没有了温暮暮,沈朝的世界又恢复成了往日的阴霾灰暗。
沈朝拿酒杯的那只手青筋暴起,愠怒在他的心田中始终没有消散过。
若是他找到了温暮暮,他一定要让温暮暮知道,逃离他的代价!
怨与念冲昏了他的头脑,沈朝恨不得将温暮暮绑起来,永远的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沈二少嘴角抽搐,平日里他怎么没看出来自己这个人人夸赞精明,实力阴狠,全家希望的三弟竟然是个恋爱脑?
他拍了拍沈朝的肩膀,“三弟啊,一个女人而已,不要这么悲观啦。”
沈朝的呼吸很重,眼眶猩红:“她不止是一个女人。”
温暮暮是他的全世界。
是他黯淡空间中的一抹光亮。
是他灰暗世界中的一抹红。
换句话来说,他没她不行。
沈二哥劝不动沈朝了,只能眼睁睁的看沈朝喝个烂醉!
这一个月,沈朝都是这样度过的。
他醉酒后的酒品很好,只是一直半躺在沙发上叫着温暮暮的名字。
什么话也不说,就是叫温暮暮。
“温暮暮……”
郁闷在心中发芽,一旦拓展开就覆水难收。
沈家人一开始没有在意,他们允许沈朝有情坎过渡期。
能让温暮暮离开沈朝,他们的目的达成,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毕竟凭借沈朝的实力,纵使荒废个两三个月,也可以考上好学校。
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朝的嗔痴与病态。
事情过后的一个月,沈朝自杀了。
当时沈二哥来到沈朝居住的平层时,沈朝面色苍白,眼眸微睁看向天花板,等待死亡的降临。
俨然没一丝活下去的欲望,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腕上划开一道大口子,汩汩冒出鲜红的血,染红了浴缸。
沈二哥看到这一幕,脸色惨白,根本站不稳。
……
沈朝眼神空洞,面色如纸苍白,消沉倦怠,眼眸黯淡没有一丝光亮存在。
罗芸看到躺在病床上,刚刚抢救回来的亲生儿子,直接哭出声音。
母亲的啜泣声让沈朝微微回过神来,沈朝的眸光依旧很冷。
“朝儿。”罗芸跌跌撞撞的朝沈朝的床边走去。
沈朝看到正在朝自己走来的母亲,还有远处严肃着脸的父亲,口吻冰冷:“她在哪。”
只有沈家能做到,将温暮暮藏匿的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供他可寻。
这么多天,他只对沈家人说过这么一句话。
听到沈朝的询问,罗芸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红着眼咬牙,狠狠剜了一眼沈朝:“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你就将自己搞成这样?”
沈朝无心与他们多解释,态度仍然冰冷,“我只问一句,她在哪。”
罗芸未曾想到,她最骄傲的儿子能为了一个落魄权贵女做到如此田地,她怒不可竭,又狠狠给了沈朝一巴掌。
“你是妈妈的全世界!你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托付的人只有你了!你为了一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当真要和我闹得这么僵硬吗?”
沈朝的眸光阴冷,不再和罗芸说话。
他知道,在母亲眼中自己只是一个讨好父亲,可以供她夺取沈家欢心、赏识的工具罢了。
见到沈朝不愿意继续搭理她,罗芸气得要命,又狠狠攥住沈朝的衣襟:“你偏要逼死你妈我才满意吗?”
沈朝大量失血,身子孱弱,被罗芸轻易扯到床边,险些跌下床。
沈朝冷哼一声,态度轻蔑:“在母亲眼里,我不仅仅是托付,也是供你夺权的工具。”
她没有料到沈朝能将自己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而且还在病房里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罗芸义愤填膺,愠怒燃烧,感觉自己丢了面,又要扬手给沈朝一巴。
“你!”
但是被沈父给接住了。
沈父面色阴冷的瘆人,但沈朝更是,死气沉沉,清冷厌世。
罗芸扭头看向沈父,眼眶瞬间噙着泪,“你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逆子!”
沈父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将罗芸禁锢在怀中。
罗芸已经年过三七,还风韵犹存。年轻时候能让沈父欲罢不能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
“听话。”沈父将罗芸拉扯到身后安抚。
罗芸泣不成声,“你看看,这就是我怀胎十月,丢了半条命生下来的孽障。我是管不了了。”
沈父眉头紧锁,“你先出去,这件事我来处理。”
听到沈父的这句话,罗芸才短暂的将悬着的心放下。
沈父是一家之主,有的是办法拿捏沈朝。
罗芸出去将门关紧,把空间单独留给父子二人。
沈父没有在严谨,随手将沈朝床边的椅子拉开坐下。
他问道:“那个温暮暮对你就这么重要。”
沈朝的眸子颤了颤,随后应声:“是。”
沈父眉头紧蹙,沈家从来没有痴情种,如今出了一个沈朝,还是天赋异禀的精英,天生吃高干这碗饭的。
他依旧平静脸,“我调查过这个温暮暮,在和你认识之前就是风流成性,水性杨花。”
沈朝攥紧拳头,与沈父对峙着:“我不在意她的过去。”
“我们沈家在意。”
“那我就离开沈家。”
沈父看到沈朝如此坚硬的决心,眉头拧的更深了。
不怕痴情种,就怕痴情种骨头硬,执拗,犟死理。
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抛弃所拥有的一切。
此举,甚蠢!
他自然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就此陨落,淡声道:“她见钱眼开,收了我和你妈给的钱,给你抛在国内,独自一人跑去国外了。”
话音刚落,沈朝的瞳孔宛若地震,他的身子明显颤栗了一下,僵硬的扭头看向沈父。
“不可能。”沈朝笃定。
沈父:“是真是假,你没看到,说不清楚。”
沈朝的气息沉稳不住了,眼底的愠怒又再次翻滚而出,“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
“是真是假我说不清楚,总要看个究竟。”他理智清醒,永远站在温暮暮这一边。
沈父淡淡将自己的手机放在沈朝面前:“看看吧。”
视频中,是温暮暮和罗芸的谈话。
温暮暮在看到那几百万之后,丝毫没有犹豫,答应了沈家的条件。
沈朝身子蓦然一沉。
沈父轻睨一眼沈朝,他的眼眸逐渐红润起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他不敢相信,那么要好的他们,那么相爱的他们……
温暮暮怎么可以忍心为了区区几百万,就将自己抛弃,背叛自己!
“你自学过计算机,能看的出来这个视频有没有造假。”
沈父淡漠的声音又在沈朝的脑海中判了死刑。
沈朝的心脏好像被钝器钻心的痛楚,他感觉自己呼吸困难,眼眸酸涩。
“她在哪!”沈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偏激的内心,嘶吼道。
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到温暮暮的身边问她个究竟!
沈父见到沈朝不再理智,这才开始说出自己的目的,“告诉你她在哪是有条件的。”
沈朝的眼眸猩红,寒光尚未敛去就将视线放在沈父的身上。
沈父:“放弃你一切轻生的念头,参加高考,考上a大政法系。两年后,我会告诉你答案。”
沈朝实在是没办法了,他除了妥协什么办法都没有。
脑海里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嗔痴、疯狂的念头。
他想温暮暮都快要死了。
一年的煎熬,总比一辈子不复相见来的好。
……
沈朝如沈家的愿,以省状元的身份考上了a大政法系第一名。
那天沈家的出尽了名声。
锣鼓喧天,大摆设宴,门槛都被记者权贵踩破了、
所有人都在夸赞沈父清正廉洁,教子有方。沈家家族兴盛,辈辈出人才。
热闹都是他们的,与沈朝无关。
沈朝看着被自己扔在一边的录取通知书,内心毫无波澜。手上不断的划拉着他与温暮暮的聊天记录。
这半年的时间,他发了无数条微信给温暮暮。结果都是一样,消息石沉大海。
今天他又发了消息给温暮暮。
【考上了a大,预料之中。】
【唯一遗憾的,是你没在我身边。】
【要是你在我身边,一定不会有虚假的喝彩。】
【只有你是为我衷心祝福。】
【距离我们再次相见,还有一年多。】
【六百多天,有点难熬。】
……
夜晚的孤寂落寞,百感交集。缠身到心脏麻木大脑空荡的思念。
沈朝不知道自己这两年是怎么挺过来的。
他是病态扭曲的,无可救药,什么心理医生都不能把他从深渊里拉回来。
只有温暮暮才是他的心灵寄托。
他想,如果下次见到温暮暮,他要拿一根绳子将她绑起来,永远永远也不要和他分开。
她只能是自己的,这辈子也别想脱离他的视线半步。
他们要寸步不离,胸膛相贴,十指紧扣,肉体交缠,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就是这个念头,吊了沈朝整整两年。
那一夜凌晨,期限一到,多一秒他也等待不了。
他控制不住脑海崩裂出的思念,去了书房找沈父。
“她在哪。”沈朝沉稳住呼吸,尽量克制住自己颤栗的身体。
他要疯了。
沈父放下手中的文件,似乎是早有预料。
淡淡开口:“我让人去那个地方调查,温暮暮早已离开了。”
这句话对沈朝的冲击力无疑是大的。
他眉头拧的很深,眼眸阴戾,“我不信。”
沈父腔调很冷,随口说了一句法国的城市:“法国里尔,不信你自己去找。”
听到地址,沈朝阴沉着一张脸,甩门而去。
当天早上就买了最早的一班飞往法国里尔的机票。
结果结果可想而知。
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些夜不能寐的夜晚,他全部都白熬了。
他看着里尔的夜空,心想,温暮暮怎么说不要他就不要了。
春来冬去,夏去秋来。
法国的风吹不到a城,只有他亲自前往才能看到和她同一片土地的天空。
……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过了一年。
沈朝的换了三七分的发型,带了银框边眼镜,姿态冷硬孤寂了几分。气质沉稳成熟,禁欲味十足。
大学三年,无数女人想要勾搭上他或是搭一句话,但全部都以他有女友的理由给打发了。
他的学习资历出色,才刚开始大三,就有源源不断的单位对他抛出橄榄枝。
沈朝的目光越来越深邃凌厉,清冷俊逸的面颊总是透露出淡淡的悲,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深沉想法。
支离破碎,给人一种钝钝疼痛感。
沈朝每个月都会飞往法国三到五趟,待上三到五天。
无论有多忙多累,硬着头皮也要去一次。
但纵使他如此坚持,上天也不曾看到他的虔诚与可怜,从未施舍过他。
……
秋末转冬,沈朝又再次踏上了前往法国的旅程。
但是这次有点不太幸运,那天里尔的航班出了点差错,为了不失约,沈朝只能买一张飞往法国巴黎的机票。
下了航班的时候,巴黎难得下了一场雪。
是初雪。
沈朝将行礼放在酒店,准备下楼去买一包烟。
巴黎的雪不常见,不少人都出来看。
轻舞飞扬的雪花,让巴黎看着亮堂。
沈朝叼着一根烟,姿态迷离,一袭黑色大衣站在路灯下,黄亮灯光的照射下,此刻的雪是暖洋洋的。他与夜色交织,看着又是那么的孤单,
他微眯起眼睛,掂量着欧洲古典风格建筑,古希腊风格的罗马大路上行人纷纷。
街上欢声笑语,沈朝听到一声如铃铛般悦耳的清脆笑声,心中咯噔一下。
一种念头不断的在他的心中喧嚣放大。
强烈的念头迸发在他的脑海中。
她在附近。
她一定在附近。
沈朝的太阳穴突突跳起,心脏好像被一只手拿捏住。
倏然,一抹熟悉的甜美声音从远处传来。
“陆然你快看,下雪了!”
少女还是那般娇艳美好,看到远处逐渐清晰的那张美艳面庞。
沈朝黝黑的瞳仁一颤,他的烟掉了。
落下的点点星火在他的大衣上灼烧出一个洞来。
看到温暮暮和陆然并着肩,她们笑得是如此温馨甜蜜,相视一笑的模样是多么的自然轻松。
还一块从一个小旅馆走出来,沈朝的内心也被灼烧出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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