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兮在那股气息最浓烈的地方停下。
她皱眉看着前方，人不可能在前面，前面一眼望过去根本就没有人，也藏不住人。
用剑砍断覆盖在山壁上的植物，清理过后，旁边果然露出了个石室。
颜兮没有犹豫，推开石室的门就走了进去。
刚踏进石室，眼前就甩过来一条尾巴，虽然快，但力道并不猛。
颜兮往旁边闪，比尾巴的速度还要快。
她朝着石室里面那个隐隐约约的人影说道：“你淡定点，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听见她的声音，尾巴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攻势忽然变猛，胡乱的往下劈，每一下都带着破空声。
“我去！”
颜兮不断闪躲，“你这是准备杀我灭口吗？寂华！”
尾巴在颜兮前方彻底停住，石室陷入了沉默，半晌过后，就在颜兮都快等的不耐烦了，寂华才终于开了口。
“前辈怎么知道是我？”
颜兮没有朝对方走近，她环着双臂，说道：“虽然你现在身上多半都是妖气了，但我还是分的出来你原本的气息的。”
寂华拖着尾巴缓缓向颜兮靠近。
颜兮这也才看清楚了她现在的模样。
青丝披散，纯美的长相在此时透着股魅，额间出现一条蛇形印记。
眼睛下也出现了几片白色的鳞片，一根白色的蛇尾在身后轻轻摆动。
“前辈……”
寂华的声音怯怯的，带着怎么都藏不住的惊惶。
颜兮看了她半天，才开口说道：“你这个样子还挺好看的。”
以为自己会被颜兮嫌弃的寂华：嗯？好看？
寂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尾巴，前辈没有一剑戳死她，反而夸她好看？
“可前辈，我，我是半妖啊。”
颜兮点头，“我看出来了啊。”
寂华忽然语塞。
颜兮的反应比寂华随意多了，“你父亲和母亲谁是妖族？”
寂华：“我父亲。”
颜兮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包刚刚苏晟给她的肉干，随手在石室外面布置了一个结界，防止有人和她一样发现寂华泄露出去的气息。
丢了块肉干进嘴里，她将手里了的肉干递到寂华面前，“吃吗？”
寂华勉强笑了笑，摇头，“不用了，谢谢前辈。”
颜兮收回肉干，一边吃一边问：“所以，你其实是在荒州生的？”
寂华点头，“荒州与妖川相邻，时常会有妖族越过妖川，来到荒州。”
“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人，我是被师傅从乱葬岗捡出来的。五岁之前我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五岁之后，才发现我自己不是人类。”
“当时师傅带着我回了一趟捡我的地方，一番打听后我见到了我的母亲。”
“最开始其实我们都没有报什么希望。都以为我母亲死了。”
寂华垂着眼，脸上并没有多少难过的神色。
颜兮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把糖放进她手心。
“吃点糖。”
寂华愣了一下，“其实我不难过。”
颜兮点头，“我知道，我想给你糖吃跟你会不会难过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寂华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勾唇笑开。
她放了一颗糖进嘴里，甜味充斥占据她的全部味觉，“多谢前辈。”
颜兮：果然，小姑娘还是要多笑笑才好看。
“我的母亲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灵根，不能修行，跟他那个村子里的人一样，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长相吧。”
“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开始并不想承认，但是我并不怨她，她也是被强迫的。”
“我的父亲是妖族，具体是什么她也不清楚，大概是蛇妖吧。”
颜兮咽下嘴里的肉干，“你后来没有再见过她了？”
寂华摇头，“她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她。不如各自安好。反正我有师傅。”
颜兮将肉干收好，她拍了拍手，绕着寂华走了一圈。
“你平时将气息隐藏的挺好的……”
她凑近寂华闻了一下，“一股腾蛇的味道。”
寂华有点懵，“前辈，你的意思是说，我身上的另一半血脉来自于腾蛇？不能吧！”
颜兮：“妖川没有腾蛇。应该是你父亲跟腾蛇有那么一点关系。”
“我想想，妖族和腾蛇有那么一点关系的族群，就只有黑玄蛇了，不过你居然是白色的？！”
颜兮伸手拍了拍寂华的肩膀，“看来，你不仅是个混血，还是个变异。”
寂华：？？？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话啊。
颜兮：“虽然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你就是觉醒了腾蛇的血脉。”
寂华抿唇，“前辈，你有没有办法将这份血脉剥离，我不想要。”
颜兮满头问号，“剥离血脉？你确定？”
寂华抓住颜兮的手，认真点头，“嗯，确定。”
“我身上的血脉一旦被发现了，仙门就容不下我了，我师父肯定会被牵连。”
颜兮：“道理我都懂，问题是，我也不会啊。正经修士，谁会剥离血脉啊。”
正常人，谁会舍弃腾蛇的血脉啊。
寂华眼神暗淡了一瞬间。
“那仙祖？”
颜兮连忙打断，“我师父也是正经修士。”
寂华松开颜兮的手，“那，那怎么办？”
颜兮看她这个样子，指着她的尾巴问道：“你现在是不是收不回尾巴？”
寂华点头，“嗯，我一进来就在这个墓的入口了，这个墓对我影响太大了。”
颜兮皱眉，她腰间的乾坤袋动了动，小夭从里面爬了出来，它看到寂华后，整只吼都兴奋了。
颜兮赶紧抓住它，“这个不能吃！”
小夭一双眼睛盯着寂华，小爪子不停地扑腾。
寂华吓得赶紧退到一边，这只像兔子一样的东西好凶。
颜兮一巴掌呼上小夭的脑袋，“听话！”
小夭爪子垂了下来，不在扑腾了。
颜兮抱着小夭，眼睛忽然亮了。
“你收不回尾巴是因为你现在还不能掌握你的血脉，小夭刚好可以压制你的血脉。先压制，等你能掌握了一切都好说了。”
她晃了晃小夭，“小夭，我知道你听得懂，快帮忙。”
小夭看了她一眼，眼神莫名有些幽怨。
但还是乖乖跳下颜兮的怀抱，举起爪子，一爪子拍在了寂华的尾巴上。
寂华的尾巴上多了个印记。
小夭拍下印记后又跳回颜兮的怀里，将脑袋埋进她手臂中，整只吼都奄奄的。
寂华身上闪过一道白光，尾巴重新变成了双腿，但裙摆刚才被尾巴撑坏了，这会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
颜兮翻出一套裙子给她，“换上，我们赶紧出去，他们还在等我。”
寂华抱着裙子看向颜兮的眼神里满是感动。
“多谢前辈。”
颜兮朝她摆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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