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叫做王守明的四十岁上下的矮胖男人负责来接待黄粱和张芷晴，这人天上一副喜庆连，看上去就像是年画中的大头娃娃一样，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蛋，皮肤简直比女人的还要细腻，虽然头顶的头发略显稀疏，但娃娃脸的王守明还是三两句话之间就博得了张芷晴的好感，让一旁的黄粱不得不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是如同马里亚纳海沟一般夸张，这小胖子的社交能力是他这辈子学不会的。
由于是陈建宇亲自吩咐的，王守明对黄粱和张芷晴两人的态度非常恭敬。果然钱是能买来尊敬的，可能不是发自内心，但的确足够让人心生愉悦。
“你们这里的员工福利不错啊。”张芷晴一边环顾着四周磨洋工的员工们、随口说道，“吃零食、刷剧、聊天，呵，竟然还有直接闷头睡大觉的，都没人管吗？”
王守明无奈的赔上笑脸：“现在公司人心惶惶，没人能静下心来工作。勉强维持就不错了。有能力员工都在办离职，人事部门从来都没有如此繁忙过。”
“这样啊。”张芷晴了然的点点头，“‘和美良品’看来是真的里黄铺不远了。”
“那倒还不至于。”王守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边走边说对身材矮胖的他的确是一项不小的负担，“陈老师的突然离世的确对本公司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但是我们的目标是不会变的，无论男女老少，为所有顾客提供最优质的服务。”www.xündüxs.ċöm
“难道不是无论男女老少通通骗个遍吗？诶，黄粱，你拽我干嘛？”看到黄粱眼神中警告的目光，张芷晴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敢干还不敢听人说啊？我也是你们公司欺骗过的客户，想想我就生气。”
“抱歉，抱歉，让您失望了。”王守明汗如雨下，“‘和美良品’之所以会上架假冒伪劣产品，责任全在鲁明身上，陈老师并未参与其中，得知相关新闻报道的时候，他其实是最震惊的——”
“这是你们公司内部的调查结果？”黄粱出声问道，“‘和美良品’平台上贩卖假货的主要责任人是鲁明？”
“目前还在调查中。”王守明谨慎的说，“我只能说鲁明具有嫌疑，而陈老师与此事五官——”
张芷晴好奇的问：“你们都不叫陈子杰老板的吗？平时都称呼他老师？”
“对，陈董事长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老师，两位，这里就是陈老师的办公室。”王守明向一扇紧闭的实木门挥了下手，随即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像是门童般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目送黄粱和张芷晴进入其中。“我就不打扰两人的工作了，有任何要求请打电话通知我，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见谅，我还有工作要忙。”
“这人要是回到古代，肯定能干好大内总管的活儿。”张芷晴感慨的说道。
“谁知道呢。”黄粱打量着自己身处的这间明亮整洁的办公室，随后说道，“伺候人是他的强项啊。”
“你的强项是撅人。”
黄粱耸耸肩，没吭声，注意力集中在陈子杰生前的办公室上。从房间的布局装饰上，黄粱多少能了解一些屋主的性格。
陈子杰无疑是个真实的人，一般老板办公室里标配的书架和其中塞得满满的从来不会被翻动的精装书籍没有出现在这间办公室内，取而代之的是透明陈列柜，其中摆放着精致的手办和模型。
虽然并不熟悉手办这方面的事情，但他也听过‘宅男一面墙，京阳一套房’的传闻，今天也算是眼见为实了。
整洁的办公桌面，地上铺就的是浅灰色的绒毛地毯，一侧的整面落地窗户外是广阔的京阳市的美景，高楼大厦林立的大都会尽收眼底，仿佛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俯视众生。好吧，单单是为了窗外的这份美景，就足以让具备事业心的野心家们挤破头往上爬了。
“好美啊...”张芷晴站在窗前，手轻轻放在玻璃上，“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啊...”
“只要离得够近，总会找出一个又一个缺陷。”黄粱说，“所以说热恋中的情侣要慎重同居。”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芷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这儿赞美景色呢，你怎么扯到同居上了？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有感而发。”黄粱绕过银白色的办公桌，走到这张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座椅旁，坐上去后他才感觉到自家客厅的沙发似乎没那么吸引他了，“这就是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吗？看来有必要买几把放家里。”
“一把椅子上万块。”
“有这么贵？”
“瞅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张芷晴揶揄道，“黄老师，你是不是应该把着眼点聚焦在调查上啊？靠这一把贵得离谱的椅子，你能找出谁是杀人凶手？”
“我正在调查。”黄粱一本正经的说，他双手交叉、手臂放在桌面上，正襟危坐的样子很有电视剧中的霸道总裁的范儿，“没看出我正在和陈子杰残留在这间办公室中的磁场进行交流吗？”
“用屁股？”张芷晴摇摇头，“老师不亏是老师，总能说出一些不是人话的话。”
“不着急。”黄粱坐在陈子杰生前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百十来万的小事情别拿来烦我，低于三千万的方案不要拿来浪费我的时间。”
“诶呦喂，你这大老板装的是挺像的啊。”张芷晴扭着胯向办公桌款款走来，“董事长，今天下午您没有日程安排，您是打算去哪里吃我呢~”
“打住。”黄粱义正言辞的摇摇头，“我和其他那些大老板可不同，我一心扑在事业上。小张啊，你让王美丽准备好，我下午去她家思索公司未来的发展。”
“一边玩去。”张芷晴笑骂道，“你听说过哪位大老板的小蜜叫做王美丽啊？”
黄粱微微一笑，手撑住桌子站了起来。“和我估计的差不多。这间办公室被人仔细的清理过，可能还不止一遍。”
“是吗？你翻人家抽屉了？”
“抽屉都是空的。”黄粱说，“桌面上有显示器，但是找不到机箱的影子。陈子杰应该会网上冲浪吧，毕竟他是做网购平台的。”
“你这不废话吗？”
“而且这里没有座机。”黄粱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办公桌面，“当然，也可能是原本就没有座机。”
“你既然都想到了，我们还来这儿浪费时间干嘛啊？”
“为了见人呗。”黄粱理所当然的说，“与其费尽心思的去设法联系到他，倒不如让他来找咱们。”
“鲁明？”
“对，陈子杰命案中的重点嫌疑人之一。”黄粱看了眼手表，“他应该是快赶过来了。我不相信他在这间公司里一个心腹都没有。咱们方才大摇大摆的样子肯定会借由某人之口传到鲁明的耳中，就看他能不能沉得住气了。”
“如果他能呢？”
“无所谓。”黄粱耸耸肩，“就当是来溜达一趟了。看看你帮我花掉的大几千块都作出了何种贡献。”
“你心态倒是够好的。”
“毕竟是调查杀人案的真相，不是在解决绑架案，时间相对宽裕很多。最着急的无疑是陈子杰本人了，问题是他在另一个世界中，即便着急也无济于事。”黄粱平淡的说，“说心里话，我对谁究竟是杀死陈子杰的凶手这一问题并不感冒，这本应该是宋大脑袋急需解决的问题。”
“放平心态，反正我们这次帮忙是有委托费拿的，就当是顺便帮大脑袋的忙了。”张芷晴说，“就算今天见不到鲁明，你的陈叔叔不是已经安排好今天晚上咱们和郑雪见面吗？如果她本人能赶上照片中的一半好看的话，她就称得上是美女了。”
“照片确实挺好看的。”黄粱眼前浮现出陈建宇发来的有关郑雪的个人资料，照片中的她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美人，容貌气质俱佳，穿着晚礼服的她就像是大荧幕上闪闪发光的电影明星一般。
“真人就不知道了。”张芷晴说，“我翻了翻她的社交账户，她好像为人很低调诶，关注她的粉丝数量不多，而且发的自拍都还比较正常。”
“如果只是单纯的好看，应该不会让见过大世面的陈子杰怦然心动。”黄粱说，“毕竟陈子杰的主要客户群就是广大的妇女同志，他看待女人的阳光应该错不了。”
“要不我咋说陈子杰是个顶级渣男呢。”张芷晴说，“普通的渣男渣的女孩数量有限，十几个几十个顶天了，陈子杰可是让千千万万的妇女同志们留下悔恨的眼泪啊！这人还真是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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