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来往客人的驻足，他们更关注梅园戏班里面的动静。
……
戏班阁楼之上，气氛微妙。
尽管栩枫将凶手作案手法还原，但仍然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让曼瑶百口莫辩。曼瑶轻飘飘的一句否认，就让空气凝固了起来。
凶手打翻了酒，曼瑶小酌片刻也洒了酒？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虽然姜烟染想不明白去墓地拿红玉玛瑙发簪的男子与曼瑶是什么关系，但姜烟染心中明白，不可能有如此之巧合，曼瑶一定是在钻空子，她赌自己做案做得无懈可击，她赌栩枫找不到定她罪的证据。
“曼瑶姑娘当日是与谁饮酒呀？酒又从何处买的？”姜烟染不甘的问着。
曼瑶看清发问之人是姜烟染，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疑虑。并不是很想回答的张口道：“独酌。”
惜字如金，高冷孤僻，是曼瑶在人前的一贯形象。
而迟疑了片刻之后，曼瑶又缓缓开口，将问题抛回给姜烟染：“我与恭王世子无冤无仇，又与红菱毫无瓜葛。我为何要用红菱鬼魂的由头杀了他呢？现在我是京城第一名角儿，戏班闹鬼，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两个问题，都将姜烟染难住了。
但是，栩枫替姜烟染回答了。“因为，你要替红菱报仇。”卂渎妏敩
替红菱报什么仇？前一线顶流小花与现顶流一线小花还有姐妹深情？张大人竖起了小耳朵。
曼瑶轻笑一声，面目冷漠的说着：“我与红菱未曾谋面，更没有交情，我替她报什么仇？报谁的仇？”
“听说曼瑶姑娘耍花枪耍得极好？”栩枫没有直接回答她，“巧了，红菱姑娘当时就是以《穆桂英挂帅》这一出戏一唱成名，与唱功一起名扬天下的，还有她独有的花枪招式。坊间里还将她自创的枪法叫做‘红菱枪’，无人可以模仿。”
戏班班主连连点头，这题他会。“是的是的，但是我们曼瑶也很优秀，红菱去世之后，这出戏就没人敢唱了，直到曼瑶来戏班。”
栩枫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勾起，这个班主行啊，有话他真说。他说的正是自己要讲下去的。
“何止优秀，在《穆桂英挂帅》这一出戏中，曼瑶姑娘将穆桂英出征时的那一段花枪耍出了超越红菱姑娘的水准。在红菱姑娘的招牌动作之上还增添了更多难度。”栩枫回应着戏班班主的话，两人跟说相声捧哏似的。
“对对对。这与案子也有关系吗？”班主捧哏完了将注意力拉回到了案子本身。
“当然有，红菱姑娘的耍花枪，京城无人模仿，可声称与红菱姑娘未曾谋面的曼瑶姑娘，又是如何学会红菱的招式，再融会贯通，在‘红菱枪’的基础上加以创新的呢？”栩枫绕了一大圈，捅破了曼瑶的谎言。
曼瑶不仅见过红菱，还长时间的接触过。
姜烟染想起，班主曾说过，红菱孤身一人来梅园之前，是在扬州学艺的。难道曼瑶是红菱当年在扬州的旧友？
尽管曼瑶继续否认，栩枫还是很笃定的说着自己的发现：“你不仅认识红菱，你还去找过顺天府的严仵作。”
那日清晨与姜烟染一同造访城北老巷子的严仵作家，严仵作的那一句“每次有人问到红菱姑娘的生死之事，总会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压制着我。”让栩枫屡屡回忆都发觉不妥。
每次？那就是不止他们二人问过了。
折返严仵作家里再三追问时，严仵作才支支吾吾的告诉栩枫，曼瑶来过。
“如果你与红菱没有交情，为何要去打听她跳崖死亡时的尸体状况呢？”栩枫的眼里满是坚定。
曼瑶没有否认，静静的等着栩枫继续说。
“在此之前，我没有把你们二人放在一起想过。但一查，却发现你和红菱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扬州，尽管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身份。”
说到这里，栩枫深邃的眼神里浮现了一丝柔情。像是同情，又像是怜悯。
曼瑶还有别的身份吗？
听完栩枫的话，姜烟染的脑袋里只有这一个问题。
“扬州……红菱是从扬州的女子教坊来的我知道，但曼瑶很少与人交谈，颇为神秘。莫非与红菱师从同一人？”戏班班主对曼瑶的来历在此刻也充满了好奇。
曼瑶水袖之下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她心中知道栩枫已经将自己调查清楚了。“栩大侠还知道多少呢？曼瑶从何而来，与案件关系不大吧？今日最重要的，是案件。”
“那就要从红菱鬼魂的来由说起了。”栩枫没有直接回答她，也没继续刚才扬州女子教坊的话，悠悠的说着，“这个案子由两部分组成，一是做案过程，刚才我已经讲过了。二是，营造闹鬼的假象。”
说起闹鬼，班主最为胆战心惊。“对对对，红菱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发簪。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红菱的嗓音，大家都很熟悉，大家纷纷效仿却唱不出红菱的感觉。而曼瑶姑娘模仿红菱，并不难。我记得，曼瑶姑娘大火是因为她的《穆桂英挂帅》像极了当年的红菱，无论是唱腔还是身段。对吗？”
这是众所周知的，若说最接近红菱的唱腔的，当属曼瑶。
只不过曼瑶平常十分排斥他人将自己与红菱做比较，也未曾在人前模仿过。她们的那种相似，是与生俱来的，刻在骨子里的。
“那么大家再回忆一下，案发当晚，所有人都听到的‘红菱’唱曲的时候，谁不在？”栩枫面向众人发问。
时间并不长，那日的记忆又尤为深刻。大家很快想起，那日在戏台之上的画面。
当时，在洛庭的随从的证言下，大家都以为姜烟染与恭王世子相约看戏，又有赠礼，是非比寻常的关系。而同样被认为与恭王世子关系非比寻常的曼瑶，上来与姜烟染互呛了两句，就转身离开了。
“曼瑶不在，我们都在戏台上。曼瑶不在！”玉敏糯糯的声音从犹豫到确定。
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尸体和密室上，观众们也都是在接受盘问，精力都放在洗除自身的嫌疑上，所以并没有发觉不妥。
现在回想，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曼瑶。
姜烟染听言，陡然想起案发当日发现尸体时，大家都纷纷从后台涌来戏台，而唯独曼瑶姗姗来迟。等她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并未穿即将要演出的戏服。
明白了！她不是换回自己衣服的，是压根就没穿过当晚表演的那一套！
她从阁楼上下来之后，藏好了锁，时间上已经不够她再换笨重的戏服和假发套了。
曼瑶依旧表面风平浪静的，听着层层紧逼的话语。
“那么簪子呢？栩大侠莫不是也要说，是我仿的？”
曼瑶幽幽的问，让姜烟染打了个寒颤。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二皇子别闹，我和大侠探案呢！更新，九十四章 关系匪浅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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