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旁，苏曼合上了手里的书放在案桌上，“我也不是大夫，我看能好么？带上人，去接大夫来。”
“谢夫人。”
冯妈妈急火火的就要出门。但人都走到门口了，又折了回来，跪在地上磕了个头，“是老奴没有教导好小姐，老奴愧对夫人。”
苏曼叫瑛姑扶起了冯妈妈，她知道这是个忠心的，便温声道，“我知道你已经尽心了，去吧。”
“哎。”
大夫来开了药，冯妈妈煎好给聂双菱吃下去，又细心照拂了一晚上，聂双菱的烧终于退了。
到底是小孩子，恢复的快一些，躺了四五日的功夫就又能起来活动。
不过这回聂双菱好了之后倒是比以前沉稳些了，隔三差五的居然还会来给苏曼请安，也不知是真的悔改，还是另有他想。
这天，聂双菱又来请安。
苏曼坐在塌上淡淡道，“你伤刚好，还是好好歇着吧。”
聂双菱低眉顺眼，“多谢娘关心。”
她坐了一会儿，到苏曼午睡的时间才走。
瑛姑看着聂双菱的背影，欣慰道，“小姐挨打之后，好像懂事了许多。”
“是么。”
苏曼笑了笑，“若真能这样，也算她聪明。怕就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
聂右要娶平妻的事儿很快就被传了出去，家里的仆人也都见风使舵，提前叫起了二夫人。
秦婉柔高兴之余，也有些犯愁。
马上又要摆酒席，用银子的地方越来越多，可她手头的银子却越来越少。短短几月，她已经放了两千两印子钱。
正值月末收账，钱庄已经派人来了好几趟了，次次都要找借口延期。还有两回被管家给撞上，要不是她机灵，早就露馅了。
秦婉柔正对着手头的账本思索对策时，向妈妈从外面进来，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刚刚钱庄又来人了，我推说二夫人不在把他们打发走了。”
“知道了。”
“二夫人，咱们要是一直还不上，他们不会闹起来吧？”
“他们敢！”
秦婉柔眼睛一瞪，“好歹这里也是将军府，借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闹。”
向妈妈虽觉秦婉柔想的太简单，但却也不敢说什么。
-
酒肆二楼靠窗的位子，一张木桌，对坐的两人皆是姿容不凡。
“妹子，聂右真的要娶平妻？”玉元白道。
苏曼点了点头，“喜帖今日就会被送往各府。”
玉元白一拍桌子，“这个混账！我这就去找他。”
“哥。”
苏曼拦住了他，“不用急，最后能不能进门，还未可知。”
玉元白看苏曼如此不在意，猜到她是想好了对策，但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这聂右开始不过是个小将，被爹赏识一路提点上来，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娶平妻，实在是让人恼火。”卂渎妏敩
苏曼拿起茶杯抿了口茶，“忘恩负义的人自有天收。”
“也是。”
说到这玉元白来了精神，“原本我们俩在朝上也算是势均力敌，但自从我救了太子被圣上褒奖之后，这风向就有些变了。原本朝上那些个老狐狸还在观望，只是最近几日御林军统领，还有其他几个统领突然跟我示好，也不知为何。”
苏曼故作不知，“真的？那自然是他们知道哥哥人品贵重，可以依靠，哥哥可要把握机会，重振我玉家门楣啊。”
“那是自然，不过...”
玉元白皱眉，“朝中姚丞相一直支持聂右，最近圣上要查官商勾结设立地下钱庄的事，原本太子是属意我的，只是有姚丞相支持，最后还是交给了聂右。这件事若是办的好了，聂右不仅可以挽回之前的口碑，也能重得圣心。”
苏曼若有所思，“怪不得聂右最近总是早出晚归。”
玉元白道，“是，京城钱庄众多，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排查完的。”
“既然这个差事这样要紧，哥你也派人查一查，不过不是明察，而是暗访，把各个钱庄的情况都记录下来。”
玉元白不解，“这差事已经交给了聂右，我何苦跟他相争？”
苏曼摇头，“不是相争，若是聂右这差事办的不好，还是要落到哥哥头上。而聂右并不是什么心胸宽阔之人，定不会把手头上的资料给哥哥。到时时间紧急，若是误了事，圣上怪罪就不好了。”
玉元白狐疑道，“聂右差事办的不好？是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不能啊，玉曼一直在内院之中，聂右跟她又不合已久，就算有什么，聂右也不会跟她说啊。
苏曼嗔怪道，“哥哥现在都不疼我了。”
玉元白一听这话，所有理性的分析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伏低做小道，“哥怎么不疼你啊，哥最疼你了，不就是提前找人去暗访嘛，我现在就去。”
他边说边起身，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坐下了，“哎，对了，你之前跟太子落难时有没有得罪他啊？”
苏曼故作不知，“怎么了？”
“他...好像一直在找你。”
说到这玉元白也有些不解，这太子跟他不一样，一向是鲜少近女色，怎么会对玉曼这么上心。要不是玉曼已经嫁做人妇，他都想成全他了。
苏曼表情不变，“可能是因为我救了他吧，太子日理万机，想必过些日子就忘了，哥哥不用放在心上。”
分别时，玉元白直接去了营里，而苏曼则是扶着瑛姑的手慢悠悠的往回走。路上正巧撞见聂家军把一个钱庄的掌柜抓了出来。
瑛姑护着苏曼避远了些，生怕他们冲撞了苏曼。
掌柜被带出来时还在嚷嚷，“你们竟然敢抓我，你不知道我们钱庄是什么来历吗！”
领头的头目一拳窝在他肚子上，厉声道，“我们聂将军奉命稽查地下钱庄，任凭你是天王老子开的，今天照样也要下狱。”
那掌柜缓了缓后直起身子，似笑非笑道，“聂将军？不早说，走吧。”
待他们走后，瑛姑才扶着苏曼出来。
“夫人，刚刚那个人好奇怪啊，怎么一听说将军的名字就愿意走了？难道他跟将军有什么交情？不会吧，这样的地下钱庄，怎么会跟将军有瓜葛呢。”
苏曼笑了笑，“府上这么多人，别人跟他有瓜葛也说不准。”
“别人？”瑛姑不解，“那将军也不会看在这些人的面子上徇私枉法啊。”
“是啊。”苏曼笑意渐浓。
苏曼回府时，下人们正四处挂红灯笼。
“哎，这两边挂的不对称，赶紧重新挂，将军娶妻可是大事，都给我尽心着点。”
向妈妈趾高气昂，威风极了。仿佛聂右要娶的不是秦婉柔，而是她向妈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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