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道:“这小子一根筋,必然不肯背了师命。”
红玉姑娘道:“岳将军与夫君宴饮时,多有提及,这孩子刚毅勇直,唯恐意气用事,白白送了性命。如今把他束缚在山上,也算我替夫君全了岳将军的一番心事。”
孙立道:“师门有幸,传下这两位传人,红玉姑娘,我唤邹润带人与你赶赴海岸,送你回江南。我的家小亲眷,仰赖韩世忠将军保全。”
红玉姑娘道:“你不随我入江南?”
孙立道:“师兄还在暗宗祖庭,救护一名唤做许贯忠的侠客,昔日救我家小性命的萧嘉穗下落不明,还有安道全在世上的一股亲眷与他同行,更有宋清以及救治许贯忠的药方还要寻找,破了连环马的徐蘅也要讨个说法。我唯恐云峣把这些事情都压在自己肩头,所以令他闭关参悟最后的关窍。身为师叔,应该把这些事替他担起,而不是看小辈出生入死,自己躲在江南逍遥。”
红玉姑娘由衷的叹道:“这么多事,你不累吗?有需要帮忙处,尽管直说。”
孙立道:“人生在世,哪有不累的?红玉姑娘看觑好我的家小,便是没齿难忘之恩。”
唤了孙新,留下来照顾陆云峣和月渎饮食起居,其余人等,一并与梁红玉走海路大宽转入江南,寻求韩世忠庇护安置。
目送众人来开,孙立也扎缚了一番,腰里缠了铁鞭,背着一杆哨棒,取个毡帽戴在头上,告辞当地避祸的原登州大户乡绅,一人一骑,投吐蕃去了。
入了吐蕃,雇了向导,寻到殊胜寺,向导指点道:“这里便是暗宗了。”
孙立谢过向导,入内拈香,多布施金银,知客僧人大喜:“檀越好生笃诚!”
孙立道:“我本是江湖草莽,杀伤多少人命,唯恐一身血债,不得解脱,发愿在这里陪堂个一年半载,不知可否?”
知客僧人道:“自古明从暗生,净自秽来,檀越有此愿心,已然足够。”
孙立道:“某果真还能解脱恶业轮回?”
知客僧人道:“若一心求取解脱恶业,反而不得其门。檀越尽管住下,日夜听晨钟暮鼓,不去想善,也莫去想恶,只是放空灵台,自然可见分晓。”
原来暗宗一门,可有妻小,布施所得,还得分出些养家糊口,孙立住下后,并不惜费,加意馈赠僧众,合寺之人,都欢喜他,闲暇时见他四处在寺内游赏,全然不忌。
这一日,孙立游览到寺后竹山,见竹篁翠碧,便要赏玩,附近早有武僧掣棒赶至,喝道:“此乃吾寺禁地,不得擅入。”
孙立瞧出尴尬,合十道:“本欲宽转回寺,不想迷了方向,实在冒犯。”
武僧们道:“你朝左,行百十步,再转向右,便可转至正门。”
孙立合十告辞,到了三更,换了夜行衣,悄然潜入篁林,几名武僧早看破身形,暗地里拿棒打,孙立耳轮一动,闪在一边,使个回马枪式,一棒戳倒一名,再挥动哨棒,打倒一地,早听见高处牛角吹动。
孙立叫苦不迭:“这寺内,怎么搞成军阵模样,还设置了潜伏哨?”
当下只怕被围了,直奔竹篁深处,攀上山头,朝下望去,却是一溜儿屋舍,许多和尚拥着女伴,正在修那欢喜禅法,乃至不避生人,还相互交流心得体验,孙立皱眉道:“这是什么情况,怎地僧尼媾和?”
风声一变,一名和尚站在面前:“檀越,此路不通。”
孙立笑道:“你这鸟和尚,眼看你们蓄养僧尼污乱,也不是什么磊落去处,看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野寺。”
那和尚却是暗尊,闻言大怒:“你敢毁谤吾之佛法?”
掣起弯刀,直来并孙立,孙立笑道:“你这番和尚,只是捋虎须。”
就竹林里,一刀一棍,动起手来,斗到五十余合,不分胜败,寺内的武僧们纷纷围了上来,孙立想:“先解决这个鸟和尚,再择机突围。”
一棍封住门户,腰里摸出虎眼钢鞭,觑的较亲,一鞭打去,那和尚猝不及防,躲闪迟了些,被击中后背,登时仆在地上,孙立不假思索,提起钢鞭,朝着莲花冠打去,但闻一声高喝:“师弟,手下留情!”
孙立抖偏钢鞭,击在空处,见竹林里,走出栾廷玉,拱手道:“师弟,别来无恙。”
孙立抛了钢鞭,双手握住:“好师兄,你果然隐遁在这里,寺内人好生口紧,不得已出此下策。”
栾廷玉道:“我曾于头陀寺呆过一些时日,带着许先生避祸而来时,头陀寺冰封未解,幸喜遇见了我那女徒弟,指点我来这里避难。师弟为何反而鞭打暗尊?”
孙立道:“本来不想动手,你那女徒弟言辞凿凿说你在这里,他们又不肯指点去处,来到这里寻找后,又看到竹寮中男僧女尼媾和之事,故而愤怒。”
栾廷玉道:“长城以北,本是胡地,民风开放,幕天席地,不避生人,你倒是少见多怪。况且入乡随俗,暗宗一门欢喜禅修行法门,在你眼里这般大惊小怪。”
孙立扶起暗尊,赶紧赔礼:“冲撞大师。”
暗尊伤势不轻,摇头道:“今番我终于明白,为何吾法不能流传于中原,与中原文化扞格不浅,难怪无论我如何励精图治,中原人始终朝拜明宗头陀寺,谓之佛门圣地。”
栾廷玉道:“宏法在缘,而非世俗评判,大师何须自责。”
暗尊道:“也罢,栾居士好生叙旧,我先告辞。”
喝散武僧,回住处去了。
栾廷玉带着孙立,来到一处竹寮,许贯忠瘫卧在床上,摇头道:“孙提辖,恕我不能起身见礼。”
孙立道:“此地处处风月无边,淫声浪语,在这里养病,能安心吗?”
许贯忠道:“正好磨砺心性,修养品格雅操。”卂渎妏敩
孙立笑道:“你这模样,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已。”众人皆笑。
说了一回话,把陆云峣和月渎之事相告,栾廷玉道:“宋清那厮,投向何处?”
孙立道:“探得师兄无虞后,我便去寻找。”
栾廷玉道:“你画地为牢,让云峣和月渎在那里练功,却也没什么好处。”
孙立道:“只恐他发起性来,前去临安,刺杀赵构。”
栾廷玉顿足道:“你既然知道他的秉性,怎么不随时看觑,跑来作甚?他闹起来,等闲人也劝不住。”
孙立大惊道:“我这就回去。”
栾廷玉道:“金人都在通缉你,你莫要再涉险。我自己的徒弟,我来负责。许先生拜托你了,我这就回返连云山,但愿还来得及。”
当下便走,日夜兼行,直赴连云山,赶到与孙立一起练武之地查看,果然已无踪影,只留下一片木牍,上面用木炭写着小字:“师叔此去临安,必死无疑,徒儿逆天而行,不留遗憾。”
急忙下山寻邹润时,邹润顿足道:“早饭时,还见他们,这才晌午,怎么不见了?”
栾廷玉道:“快快替我换了马,或许还能追得上!”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的师父是栾廷玉更新,第283章 师兄弟重逢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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