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林跪倒在地,抱着许贯忠的腿大哭。
等许贯忠问明白原委后,重重叹了口气:“云峣,你不用太自责,还是虚名误人使然。上次李助那厮强迫我跟他比剑,不惜用家人性命威胁。战败后提出三年后再度赌剑的要求,这次他唯恐我再度退隐而去,斩杀我之一子,逼我找他寻仇。”
陆云峣道:“是我来到这里,把灾祸带来了您的庄子。”
许贯忠道:“以他的能为,如果真要大开杀戒,我合家老小岂能走漏一个?我见庄子内外二三百金兵,大多数是被快剑杀死。应该是他先杀散童仆,给予岫林三人致命之伤,放他拖命而逃,反而回头替月林并拙荆断后,把金兵悉数灭口。”
栾廷玉道:“许先生言之有理。李助这厮的手段,连我的大师兄卢俊义都抵挡不住,若是起了杀意,二公子决计无法逃脱。”
许贯忠惨然一笑:“不就是想逼我二番战吗?天涯海角,我必然寻到你,遂你所愿。”
鹤儿小心翼翼的上前,说道:“主人,主母忧伤过度,精神不济,小娴姑娘已经带去房内急救了,您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许贯忠道:“我这就去。逝者已矣,你们莫要太过于悲伤,先顾活人。”
虽然他痛苦不堪,仍然想着安慰别人。
急匆匆的去了屋内。xündüxs.ċöm
公孙胜轻轻摇了摇头,看向白夕汐:“蛊王别来无恙?”
白夕汐道:“妫君奉给予的解药,却又是真的,正令人疑惑。”就把终南山内诸事说了一遍。
公孙胜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听许先生说你卧床昏迷,但眼下你又无虞,亦可稍微安心。我与许先生远赴金国,与安道全一谈,结合吊命蛊与我体内罡气冲突的症状,一起讨论,颇有些眉目,唯有几处疑难,非借助蛊王蛊术之学不可解惑。”
许贯忠亲自料理夫人的疾病,安小娴已经走了出来,来到陆云峣呆的屋子,闻言问道:“公孙先生,义父安好否?”
公孙胜道:“他医好了金兀术的毁容,被金兀术待为上宾,在金国被敕封为医官,收了几个天资聪颖的金国贵族子弟,传授医术,普济众生,颇受人尊敬。我与许先生提起,你在终南山隐居,他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去金国探视一番。”
安小娴道:“他为何不归返故国来见,反而乐不思蜀于番邦?”
公孙胜道:“我与许先生也谈及这一节。他说中原名医不少,而金国之地缺乏医士,即便癣疥小疾,往往也会要了人的命。他不忍金国百姓饱受病痛折磨、亡于缺医少药之苦,故而决定留下来悬壶济世。”
白夕汐道:“安道全先生是个纯粹的医者,背井离乡,随遇而安,以医治病患为己任,足堪令人敬佩。”
安小娴道:“既然如此,有朝一日我带白姐姐去金国一行,他既然能医好金兀术的毁容,白姐姐这幅容貌,必然也不在话下。”
白夕汐道:“这是后话。眼下,先协助公孙先生祛除吊命蛊为要。”
公孙胜道:“根据我对体内罡气和吊命蛊活性的感应,吊命蛊仿佛有自主意识,罡气越强,活性越旺盛,足可推测,把罡气催到极致,它也会活化至极致,完全苏醒。故而推断,它是感应人体阴阳二气而生,据安道全所说,阴阳二气构成活人气息,具备周期性运行的特点,《灵枢》篇有所记载,衍生为‘子午经注’。以道家医之术和山之术的理论,一昼夜为小周天,一年为大周天,这吊命蛊似乎以大周天为限,感应阴阳二气的运行,准时产卵,仿佛依附在人的内气中,大周天交汇之日,即是产卵之时。”
白夕汐道:“蛊虫的原理,寄附的并不是血肉,而是人的内气,气息相应,彼此影响,进而让活人产生各种异状,某些极端的蛊虫,剖开活人也寻觅不到痕迹,是因为它们已经与人的内气融为一体的缘故。根据公孙先生和道医的研究,吊命蛊能识别人体内气的周期,说明它对人体内的节律异常敏感,通过道医之术,改善中蛊者的内气,紊乱活人体内的节律,或许能够拖延产卵的时间。”
公孙胜道:“许先生和安先生也做出这等推论,但问题在于,不得尽除,仍然是个隐患。”
白夕汐道:“以苗医之术,人为造成‘龟证’之状,羸弱内气,吊命蛊必然受其连累,变为衰弱。彼时再度干预人体节律,促其产卵本能,其卵必弱,驱除必易。这样的话,趁其未壮,我有把握针对病灶,在它们未曾蔓延五脏六腑之前,进行解蛊。”
公孙胜问道:“敢问病灶在何处?”
白夕汐道:“成虫从天灵啮咬入脑,随即隐没。产卵时成虫再度从内气中聚起形体,不知产于何处,但随着人体气血运行,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遍布五脏六腑。”
公孙胜道:“既然只植入一只蛊虫,这一只蛊虫再度现身的位置,才是灭杀蛊虫的关键。”
白夕汐点了点头:“从蛊虫现身到产卵,再到卵虫侵袭五脏六腑,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因此我钻研许久,依然毫无头绪。”
公孙胜道:“这一节事,我与许先生商议之后,再做讨论。”
白夕汐道:“也该去探望下许夫人。”
公孙胜道:“你与小娴以及答里孛姑娘入内探视即可,我与栾先生理当避嫌于榻前,留下照顾陆云峣就好。”
入夜,许贯忠带领众人,把庄子里亡命的童仆厚葬。
又挖了一个大坑,把金人埋了。
筑起许岫林的墓。
烧化了些纸钱。
许贯忠一言不发,默默操持着后事。
忙完后,公孙胜过来咬了咬耳朵,许贯忠面带诧异之色:“你···”
公孙胜拍了拍许贯忠的肩膀,使劲儿点了点头。
许贯忠叹了口气:“我照做便是。”
第三日,夜深人静。
许贯忠和栾廷玉抬了陆云峣,来到一处隐秘的石洞。
安小娴和白夕汐也在。
樊瑞也在。
洞内摆布着各种器械,以及一张竹榻,公孙胜安坐其上。
许贯忠取出一粒药丸:“这粒药,我与小娴姑娘炮制了两天一夜,你服下之后,气血会被羸弱至极致。按照之前的研究,蛊虫入体后一瞬,人体气血运行状况会被归零,等到一大周天圆满,气血归元,显得极度孱弱,蛊虫会误认为大周天节律已至,现形产卵,但药力所及,它会虚弱无比。”
公孙胜道:“我有道门罡气在身,即便入体挖心,内气也不会立时散逸殆尽,我饱受吊命蛊与罡气冲击折磨,眼下正是解脱。”
许贯忠咬了咬牙:“两位准备好了吗?”
白夕汐和安小娴点了点头。
樊瑞双膝一软,跪倒在榻前。
许贯忠递过药丸:“公孙先生,请服药。”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的师父是栾廷玉更新,第205章 解蛊论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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