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局限于被衣服覆盖的地方。
白术不知道这次火气怎么那么大——难不成之前扎的后悔针已经发作过了，还把她折磨得痛不欲生？
层出不穷的黑疙瘩被扔了出来，仿佛没有尽头一般，此外还有一种小瓶子，砸在地面碎裂后燃起了熊熊火焰。
玉琉璃眼瞅着白术把这两种玩意儿往她这里扔，完全不顾楼明辰在旁边，像是杀红了眼，被忠心护主的暗卫们拼命挡开了。
在拿刀挑出大腿里的碎片后，右肩膀处自己也看不清伤口，她死死咬着牙关，并指插进去。身体疼得发抖，手却稳得很，一点点深入，将碎片找了出来。
黑色的碎片落在地上时，楼明辰瞳孔剧震，声音有点儿颤，还有点儿抖，问道：“你你你还好吗？”
这一阵折腾下来，玉琉璃脸色白得吓人，但随着伤口的愈合，只留下些许淡淡倦意，和大量流失血液后余留的冷淡
她这会儿才窥见一点失忆的楼明辰是个什么样的人，本该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了那些被阴谋算计打磨，看着有点蠢，傅侍中家脑子刚恢复的嫡长子看着都比他聪明。
“还好。”她心不在焉地回道。
今天这事儿是真有点棘手，暗卫已经不断有人受伤，而白术还是不染尘埃，等到没人能阻拦白术，就该是减员的时候了。
“你伤口不需要包扎一下吗？”
“一会儿就好了。”
楼明辰便一会儿盯着她伤口看——虽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一会儿又看向暗卫那边，自始至终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玉琉璃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好笑，于是提了下嘴角，嗓音含着点沙哑倦怠：“后悔和她为敌了？”
楼明辰摇头：“不说她屡次三番算计于我，这等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说这话时他又冷酷得有点几分失忆前的影子了，带着点不那么冷静克制的愤怒。
玉琉璃有点新奇地打量了他一眼，低头确认伤口差不多愈合后，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腿，从旁边负伤退下来的青砚手里取过剑来，右腿猛地一跺地，整个人化作残影冲向了白术。
顿时乱七八糟的什么玩意儿都被白术扔了过来，玉琉璃以一己之力吸引住了白术的全部仇恨，突然她一个动作让她错愕了一下。卂渎妏敩
她看了眼东边，面露急色。
东边有什么？
东边什么都没有，如果她没藏什么东西在那，就只有太阳。
玉琉璃一边躲闪，一边配合着暗卫把被扔过来的东西甩到一边去，剑不太方便，她犹豫了一瞬，换成了鞭子。
鞭子她只能说是熟练，远不及她枪法剑法。
鞭子抽起那些东西却要方便许多，她皱着眉在躲闪的间隙里再次打量起白术，准确的说，是看她的衣服。
这其实挺难的，因为白术现在快被灰扑扑的光吞没了。
启明星渐隐，日出东方时，白术尖叫出声，声音惊慌。
今夜，她第一次受了伤。
玉琉璃还是没法穿过那层层灰雾——灰光太过浓烈，这种颜色不会显得刺眼，反而变得像是浓雾一般——看清她的衣服，便也作罢。
但从她越来越急切的态度来看，她这衣服的防御估摸着只在晚上有用。
白术手里那一抹银色并不是什么绚烂的颜色，但它出现时，轻易地便吸引了玉琉璃等人的注意。
不约而同的，余下的四人出招越发凶厉，两个暗卫一同袭向她右手，玉琉璃和谷雨袭向了她握着黑疙瘩的右手。
左手里很明显是玉琉璃见过的那种能缩地千里的符，使用需要两息时间，且有明显银光。
而白术右手，借黑疙瘩挡住了掌心另一张同样的符。
黑疙瘩被玉琉璃屈指成爪摄取住，正准备扔开，左手已经下意识抽出了腰间的剑，她却突然顿住，改成快速后退。
谷雨实力仅次于惊蛰，对她退后并无反应，持剑快速刺透白术的右掌，见银光不散，又迅速抽剑，直直将她掌心一层肉削了去。
“啊——！啊——！”
三人在得手的瞬间立刻后撤，白术两手受伤，跪倒在地哀嚎不已。
她右掌白骨森森，左手一片森绿，转瞬间便肿烂不堪。
玉琉璃握着那一枚黑色的、丑丑的东西站在十丈之外。这是她第一次触摸到这个东西，入手微沉，冰冰凉凉，看不出任何危险性，但就是这么个东西，即便炸裂迸溅出的碎片，也堪比弩箭。
她内心有一瞬间犹豫，该不该留下它。
它威力惊人，方便携带，一旦用在战场上……
工部已初步研究出来了，虽然粗劣，不稳定，杀伤力弱，但人们对武器的研究热情总是多过防具的，有了个雏形，改良成白术这样的又要多久？
长安暗潮涌动，但素来与后宅中的女人没关系，玉琉璃也是从她爹嘴里知道的，此外还有便是，北鸦和勃路的探子最近有些活跃，工部如今守卫森严了数倍。
但若再有个昔日楚家那种做到了刑部尚书的探子呢？
她观察过了，这东西受到猛烈撞击才会炸开，若留着也不是不行……
白术蜷缩在地，能动的暗卫一拥而上，玉琉璃瞄准了寒露。
“寒露，能闻出里面的成分吗？”
寒露擅长医毒之术，尤善毒术，鼻子十分灵敏，不擅长近战，在有人受伤后便退了下来给人疗伤，本身也只受了点轻伤。
寒露看了眼楼明辰，点头：“能。”
楼明辰见她提剑往白术那边去，拦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让暗卫去便是，你也不知道她能死几次罢？”
玉琉璃静了会儿：“我给她扎一针。”
她走到白术面前，一边拔簪子，一边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急？方才楼明辰已经被控制住，你若是让他杀了惊蛰，也不是不可能。”
作为暗卫，惊蛰不可能伤害反抗楼明辰，除非他给了他某种可以这么做的命令。
玉琉璃将簪子掰开，露出里面的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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