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也晚了，索性就在楼下吃跷脚牛肉。
这家牛肉汤风评不错，听说也是一家老店。两人下楼时，还得排队。
“我们打包回去吃吧？”齐钰拧眉，“你别站太久。”
“我又不是玻璃人。”夏余哭笑不得，“你妈妈生理期很难受？”
如果不是身边有人很难受，一个小男生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果然，齐钰迟疑了一会儿，就点头了。
“有时候她生理期疼得下不来床，我爸就让我对我妈好点，说是生育之后才这样的。”
“你父母感情挺好。””
“嗯。”齐钰见夏余仍旧站着，旧事重提，“打包吧？”
“……行。”
齐钰给夏余找了张塑料凳坐着等。
排到他们时，才让夏余来点菜。
因为评测需要，她几乎什么都来了点。哪怕点的量少，加起来也很多。
这些东西齐钰主动拎着，跟在夏余身后。
“其实并不是每个女孩儿，生理期都会痛的。”
夏余本来不想给齐钰解释这种相对私密一些的话题，可看他实在是紧张，没忍住科普。
“有些是肢体不适，有些是腰背酸疼，有些是头晕想吐，有些是气虚胸闷……每个不同，你真的不用这么小心。”
齐钰上前两步，走在夏余身边，仔细打量她的面色。
“可是你的脸色真的很白。”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本身就白？”
“以前还有些血色，现在只剩白了。”齐钰顿了顿，“唇色也淡了些。”
“你出血的时候脸色还能很红润吗。”
这句话夏余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有些恼羞。
为什么非要问到这个程度啊啊啊啊！！！
或许是因为生理期情绪不稳定，夏余难得心态崩溃。
齐钰也显然听出了语气中的“杀气”，轻咳：“抱歉，我没经验……”
好像话也不能这么说。
齐钰愣了愣：“不对，是我见识少……”
也不对。
“是……”
齐钰想了又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拎着东西，垂头快步往前走一截，提前摁住电梯：“我们先上去吃东西吧。”
夏余乐，调侃地看了眼齐钰，踱进电梯，轻哼。
小女子，有仇当场就报。你让我窘迫，我也当场让你囧~
……
老字号的跷脚牛肉汤味道不错，确实比芙蓉城的跷脚牛肉汤鲜美很多，还带着些许回甜。
每一味食材，火候也恰到好处。
只可惜这打包盒，拍摄有点丑。
夏余心底叹气，幽怨地看了眼齐钰，继续低头吃。
买得多，两人吃个撑肠拄腹，才各自歇在小沙发上。
“哎——”
“怎么了？”
“可惜，我做的计划表。”夏余有些郁郁，“本来计划这牛肉汤是最后吃的，前几日多吃点小吃。光烧烤我就选了两家，还有豆腐脑、卡饼……”
“慢慢吃就是了。”齐钰低声轻笑，“刚好多待待，把你这不方便的几日捱过去，剩下就可以按原计划行事。”
“你没事？”夏余歪头，“不急着回家？”
“回去也是看书，在路上玩也能看书。”
“但是耽搁不少时间吧？”
“也还好吧。”齐钰眨眼，“我爷爷老让我多玩一会儿，别天天做题。我现在多玩几天，回家就可以借口说玩够了，做题也能没人管，想多久就多久。”
“也是。”夏余疑惑，“怎么没看见你给家里报平安？”
她虽然没怎么打电话，但也会发消息、照片给父母看。
“每到一个地方，我会报备地址和行程安排。我是男孩儿，成年之后家里没在这方面管那么严。”
“不会不放心？”
“我又不容易惹事身份，这一年来锻炼不少，这份体格……主动找我麻烦的也不多吧？避开看热闹的场合，除非什么意外，哪儿有那么多可以操心的？”
夏余脑海里下意识闪过前世看过的无数“男性受害人”事件，没吭声。
或许歇得差不多，齐钰将桌上杂乱的食物残渣收拾了，又拿着纸巾打湿水，细细擦了一遍。
把垃圾放在夏余门口，他回头：“别关门，我去拿本书就过来。”
“……你还过来干嘛？都九点半了。”
“你吃这么饱，能睡着？”
“睡不着。”
“那你等会儿一定会用电脑。”齐钰肯定，“你这种时候熬不得夜，我等下看书，时间差不多就回房，把你电脑一起拿走。”
“？？？”
这个少年怎么会这么有经验！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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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余看着空荡荡的房门口，目瞪口呆。
她，确实，每次生理期都容易失眠熬夜。
……
导出图片、删改，没一会儿就十点半。齐钰收起书，又在夏余“凶狠”的目光中收起电脑，出门。
“行了，别看了，再看电脑也不会回来。”
齐钰觉得好笑。
平时看夏余理智、成熟、自律，怎么生理期就变得任性、幼稚？
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生理期中的夏余，感觉怪新奇的，又很好玩。
“我走了，晚上早点睡。快过来，我关门，你来上门锁。”
“……知道啦。”夏余垮着一张脸，慢吞吞走过来，“晚安晚安，快走吧，我洗漱也睡了。”
“行，晚安。”
夏天汗多，奔波一日，更脏。
夏余细细地洗了个头和澡，在缭绕的烟雾里，听着舒缓的情歌，忽然想起这几天所看见的齐钰。
嗯，那个小朋友，脸好、皮肤好、身体好、家教好，家境也不差。
待人热忱，外冷内热。
心细又不拆人艰，很会照顾人，还有些小善良。
这样的小男生，在这个年纪应该挺受欢迎的吧。
夏余仰着头，闭眼感受水流的温度。
——所以说，她上学期应该也是耽搁了齐钰吧？
早知道，她就该在流言蜚语出来的一瞬间，找到齐钰一起澄清。
嗯，没关系！
下学期她也要更忙、花更多时间去学习、融入校园生活，不如再拉开一点两人的关系？
按照这个小朋友的情况和条件，应该能在大学毕业前，交到一段或甜或酸的校园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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