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兴冲冲的模样似乎是要将这一段跨了数万年的爱恋在短时间内全部发泄出来。
估计是压抑太久了。
祁裴逮住了机会，即刻把苏眠抓住，翻来翻去，来回折腾。
苏眠苦不堪言，眼角红红的，带着未干的泪痕，恨得牙痒痒，又始终拿他没有办法，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
“祁裴，清蒸吧，我宁愿下锅。”苏眠骂骂咧咧。
再这样下去，真的要鱼崽子满天跑了。≥﹏≤
祁裴终于收了手，从身后抱住苏眠，温柔地笑，“舍不得清蒸了。”
多好的一条小人鱼，吃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苏眠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再搭理祁裴，软绵绵地睡觉了。
扛不住祁裴的热情如火，苏眠决定找些乐子，消耗他血气方刚的体力。
苏眠开口提议，“我们去闯荡江湖去吧。”
“哥哥想去哪？”
“我想去走走，你曾走过的地方。”
外面世界很大，有繁花似锦的城都，有破败落后的村落，有青山绿水的美景，有孤寂萧条的少年……而我想走的，是你曾走过的那一段不为人知的路。
我知道，那一条幽黑的独行道里，铺满荆棘，但我依旧想去看看。
祁裴笑着问，“我走过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我想更好的了解你，不行吗？”
“咱们都坦诚相见，哥哥难道对我的了解还不够直接么？你觉得不够，我们可以再……”
祁裴话没说完，苏眠已经抓了一只鸡腿塞到他的嘴里，恼羞成怒地说，“好好吃，再说话，直接拖出去打死。”卂渎妏敩
“……”祁裴笑了笑，老实地低头好好吃饭了。
说走就走，来一场猝不及防的人间旅行。
他们来到初遇的那一条无名小巷。
随着时间的迁移，小巷已经没有了，成了一条热闹的小集市，沿路摆满了小摊，充满了烟火气。
祁裴站在一个空旷的小角落处，对苏眠笑得眉眼弯弯，“我便是在这里遇到哥哥的。”
苏眠想起了少年倔强的身影，没有来由地作了一个假设，“当初，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你会怎么应对？”
那时，年仅十三四岁的祁裴身子那般瘦小，如对抗得了一堆家丁的围殴。
“我早就便想过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祁裴目光坚定地说，“虽然我处于劣势，但委屈求全不是唯一的选择。那时我没想太多，我想着，反正就是烂命一条，就算折了，也算不上可惜……”
苏眠握住祁裴的手，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如华，“不妄自菲薄。”
祁裴感受到一股无名的力量，抬手轻轻地揉了揉苏眠的脑袋，轻轻地“嗯”一声。
“生命自有其存在的意义。”苏眠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低声道，“我必须承认，老天爷算不得公平，有的人生来享尽荣华富贵，有的人生来必定穷苦，可当命运给你了一副烂牌，与其怨天尤人，不如打好手中的烂牌，不到最后，谁能轻易说输赢。”
他天生拿了一副好牌，一出生便是碧海国的人鱼王子，后被培养成一代战神，最后碧海灭国，他落得灰飞烟灭。
谁是赢家，谁是输家，谁又说得清呢？
不过幸好，那一年的七月初七，他来了一趟人间，正好见义勇为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上天是等价交换的，它让我遇到了哥哥。”
在最需要光照进黑暗的年华，有那么一道温暖的光落进心底，从此一生向阳，为你奔走，这便是我人生的意义。
“这么说，老天待我也不薄。”苏眠笑着说。
祁裴买了各种样式的小点心，把苏眠带到了另一个地方，是一个算命摊子。
“你不会是要算命吧？”苏眠疑惑地看着祁裴。
“不。”祁裴往前指，比划了一下，介绍着，“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是书塾。”
“哥哥把我从碧海宫送回人间，给我安排了衣食住行，我定当是不会辜负你的一片苦心。”
“我的文试很有天赋，夫子推荐我去考文官，我没同意，跑去从武了，但是功.课一直都没有落下。”
“以前我挺瘦小的，就坐在小角落里，一点都不起眼，后来夫子一直夸我，同门还跟我宫心计呢。”
听着祁裴的陈述，苏眠好奇地开口问，“看你文质彬彬的，我也一直以为你会选择文试，怎么跑去学武了？”
祁裴故作大方地笑了笑，“那时，主要是想文武双全。”
殿下是战神，我从武，盼着哪一天可以侍奉身侧，你讨厌沾血，我可以替你挡。
“我只是猜，哥哥定会喜欢多才多艺的，我得好好努力。”祁裴正儿八经地补充。
苏眠横了一眼祁裴，“年纪小，心眼挺多。”
祁裴还挺自豪，“娶媳妇嘛，得趁早做好筹谋。”
只是没想到，过程有点太惨烈了。
他们的相遇，是冥冥之中自有的安排。
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听得一声媳妇儿，苏眠又横了一眼祁裴，顺便伸手掐了他一把，“哼，果然是养了一只白眼狼，都爬到头上欺负我了。”
“再怎么白眼狼，都是哥哥惯出来的。”祁裴厚颜无耻地回。
祁裴带着苏眠慢悠悠地逛，在人间，没有神仙没有鬼怪，只有普普通通的凡人，他们入香随俗，坐着马车，游山玩水，从东往西走，观看沿途的风景。
每一条路，都是祁裴曾经走过的。
尽管已时过境迁，桑海沧田，物是人非，但是这一片土地始终留着每一个人曾经踏过的痕迹。
没有记得，但是时间会记得。
存在过，便会有痕迹。
马车走入了繁华的大都城，是当朝的皇城，人间最是繁华之处。
“当年的将军府在那边。”祁裴拉开马车的窗帘，指着一个方向，对苏眠说，“其实，我很少回府，并不是非常了解。”
“为何少回府？”苏眠笑着调侃，“当年名声赫赫的将军可是众家千金小姐趋之若鹜的对象呢？”
“哥哥又取笑我了。”祁裴捏了一下苏眠的脸，“心里有人，便装不下去他人了。”
虽然知道，曾经的我们不可能，但我就是固执地要从一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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