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记注官张英唤来,将保成和他的对话一一复述。
张英记录的那是一个激动,等玄烨讲完还意犹未尽,唰拉一下,跪倒在地。
“大清有如此太子,实乃江山之幸,太子的思想日后一定能比肩圣人。”激动地胡须一抖一抖的,激动地不行,对于一个汉臣,对一个仁德有为的君主那是用命在追随。
“哈哈哈!”有人夸自己的孩子,玄烨高兴极了。
“我满族如能出一个圣人,那清朝百姓也不会说我们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了!”
在保成旁边,君臣关于他进行了好一番畅想。
“刚才朕说的话你要全部记下来,这是朕对太子的保证,朕有生之年绝不会对太子产生半点疑心,纵使朕真的到年老多疑被群臣挑拨,爱卿一定要今日说的话呈给朕过目。”
张英不知不觉感觉参与了一件大事,真到了那般田地谁敢冒头出来说话,不被皇帝记恨才怪。这个烫手山芋,张英有些不敢接手。
玄烨轻轻笑出声,当皇帝已快十年,这点洞察人内心的本事还是有的。
“朕前段时间命令三品以上的大臣将适龄的男孩送进来,着重培养,为何爱卿只送了三子进来,是对朕不放心吗?”
这是敲打还是其他的目的,张英一时没猜透玄烨的用心。
“臣有罪,只是臣这个大儿子已满十八,平日里就是一个榆木疙瘩,到现在都未曾开窍,臣也是头疼得很。陛下是选女婿,老大实在不能给陛下添堵。”
玄烨快速地在记忆中搜寻了张廷瓒这号人物,英年才俊,做的和张英一样的工作——记注官。平日里也有几面之缘,确实没有纵欲的面相,清清爽爽大男孩,在这个年纪还能守身如玉洁身自好不多得了。
“那张廷玉又怎么说?爱卿这是在欺君吗?”玄烨的记性很好,对这些亲近的大臣家里的关系那是一清二楚,这张廷玉年纪尚小,通身的气派已经掩盖不住,这不管是做女婿还是单纯报效朝廷,那都是朝廷赚了。
“二儿子廷玉哪里都好,只是有个怪癖,新得一本书,非要反反复复看三遍后才肯罢手,期间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微臣也是担心廷玉这个样子在宫里会惹得主子生气。”
玄烨拍了一下张英的肩膀,“爱卿你这就多虑了!朕是惜才爱才的人,廷玉小小年纪能沉下心看书这是好事,这天下谁还能比朕的藏书多呢?恐怕找不到了!朕这些儿子里面还没有听说谁恃强凌弱,爱卿放心吧!将廷玉交到朕手上,妥妥滴!”
这贵人多忘事,玄烨见到张英才想起来事情。
“多谢陛下恩典!”
对于张英的两个儿子他都有了安排,既能提高张英家的地位安抚张英惶恐不安的心,又解决了女儿的婚事。“至于老三,爱卿还是先带回去吧!太小了,连笔都捏不住,这人生总共才几十年,真和爹娘最亲时也就前两年,朕就不强人所难。”
张英也知道是自家老三的资质不够,玄烨没瞧得上,顺着台阶下了,“陛下仁慈。”
“朕不妨再给你一个恩典”,玄烨快步走向案桌,挥毫洒墨,洋洋洒洒写了百字,等书墨干的过程,玄烨从书架中倒了两杯酒和张英共饮,“张廷瓒这小子可以,你暂时不要给他说亲了,待时机成熟,你和朕还能做个亲家。”
这种事情本来皇帝口头承诺就可以了,张英捂住胸膛,守候里面的谕旨,今日的惊喜也太多了!走路都飘忽,心里美滋滋。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张氏一族确定是被秘密绑在太子船上了。
时间流转,张廷玉和一众皇子一起住在了乾东六所,每日和他们一起到尚书房学习,吃住同行,给了张英绝大的面子。
其余大臣的儿子则是最普通的教学模式。
张英确实没撒谎,这张廷玉有时的确木讷了点,对这个人情世故迟钝了点。师傅抽他起来回答问题,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回答道师傅的心坎上了。丝毫没有管之前被抽起来回答上问题的尴尬站着的胤禔这个牛犊子。
师傅越听越满意,对这个最小的萝卜丁是相当满意,“这人有慧根学起来就容易,一点就透,一点就通,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这人天分已经落人一大截了,要是在懒惰一点,一本书估计十年都读不完。”
师傅也是被胤禔气狠了,带头在课堂上违纪睡大觉,好不容易叫醒又和身边的人侃天侃地,就是不给师傅一个眼色。问问题又答不出,打又打不得,只能罚站。师傅感觉自己的气儿都不顺了,这一屋子里都是乖学生,出了这么一个混世魔王,心突突地跳着。
胤禔这个倔脾气,平日有保成坐镇,还不敢闹;现如今保成已经着手帮着处理玄烨的政务了,一日只需上半日课。这尚书房的师傅一切都是为了保成这个太子开办的。上午的是精品课,下午则是新手班。
手指着杜立德的脸,嚣张地说,“老头胡说什么呢?手指都各有长段,这人还不是有擅长的不擅长的,你只知道这个小矮子读书做学问厉害,叫他去骑马说不定都爬不上去。”
说完还冷笑一声,翻了一个白眼,将自己憋屈的气吐出一点。
众人被胤禔的勇气惊呆了,敢当面骂师傅,也不怕有人向皇帝汇报,悄悄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胤禔见状更是得意,继续精神攻击。本来就是,他擅长骑射,梦想那是要当大将军横扫草原,为保成开疆拓土,让大清的版图越来越大。学什么劳什子书,耽误他打拳的时间,现在还蹬鼻子上脸,还拿人讽刺他,真当他什么都听不出吗?哼!
杜立德还想说些什么,被赶来听到的玄烨用收拾阻止了,保成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谁能想到胤禔这么作死。
“本皇子今天话就撂到这儿了,我还就是不学了,老头你也其他的几个说说,以后上课不用管我,我肯来就是给你们面子,不要不识抬举,你们充其量也就是皇家的仆人,以后都是要为我们服务的,拿着汗阿玛的鸡毛当令箭,装模作样。”
胤禔本意一秃噜要说他们是皇家养的狗,但临到嘴边换了一个说法。真要把这么些人气出个好歹,他的零花钱就甭想要了!这点他还是知道的,闹不能闹出格。众人无不是崇拜地看着他,此刻要是有尾巴,他能翘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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