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疑惑地问霍恺同:“你姐姐今天怎么了?方才回来就不说话。”
霍恺同耸耸肩,“她最近事情可多了,经常一下学就跑没影儿了。也有可能,是急着去茅房,她下午吃了好大一份炸洋芋呢。”
“你这孩子。”章氏无奈地嗔怪。
她总觉得,女儿最近长大了不少,没这么简单。
霍玉玉出了门,直奔曾大夫的诊馆而去。但到了诊馆,诊馆里却只有个抓药的二师兄。
二师兄见她上气不接下气,乐道:“不是说休假的时候再来吗?今日怎么来了?正好,这里人手不够,来帮师兄包药。”
霍玉玉扶着膝盖,摇摇头问:“师父呢?”
“城北徐庄的鸡出问题了,师父出外诊去了,还没回来。”二师兄抻着脖子看了眼天色,“天摸黑了差不多就回来了。你要等师父啊?来,先帮我搭把手。”
霍玉玉也看了看天色,想了想,拒绝道:“那我明天再来找师父,还没吃晚饭呢,我先回去啦。”
“嘿,这小丫头。”二师兄笑着嘀咕。
回到家,饭桌上,章氏问霍玉玉整天都在忙些什么,脚底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
她最近总缠着山顶的那位病弱小哥,结果人家还把她赶了出来。这么丢面子的事情,霍玉玉自是不好意思说。
但这事,确实横亘在她心里面,她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乐呵呵地当她的通天街小霸王。
霍恺同在旁边,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跟阿娘撒娇。
所以,干脆装听不见。
章氏见她闷头吃饭,摆明了小姑娘有自己的小秘密,便也不多问,只是状似无意地对霍恺同道:
“恺同,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霍恺同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娘,你问霍玉玉,干嘛扯到我身上?”
章氏一脸理所应当:“你姐都开始考虑自己的嫁妆了,自然你也可以开始考虑未来的妻了嘛。”
她又道:“玉玉,你放心,娘一定给你绣得漂漂亮亮的。”
霍玉玉:“噗——”
一口老汤喷了出来。
——
翌日一早,霍玉玉又去了趟诊馆。
她开门见山道:“师父,昨日我阿娘生病,是您出诊的吗?”
曾大夫:“不错,是老夫亲自去的。”
霍玉玉又问:“我阿娘的病,可是风寒急症?”
曾大夫点点头:“根据望闻问切的结果来看,确实与风寒无异。不过你娘近两年常用药,身体不可避免有些亏损,症状急了些也是正常的。”
真是这样吗?霍玉玉不确定。
见小丫头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样子,曾大夫笑道:“若是你不放心,等你你今日下了学,老夫再去诊断一次可好?”
霍玉玉这才一展笑颜,“谢谢师父!”
诊馆距离霍宅有一段路程,来回需要耗费一些时间,霍玉玉站在千重阶下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直接去书院。
原囿安都对她说了那样重的话了,今天再腆着脸上去,想必也是吃闭门羹。而且原囿安那么脆弱,应该需要卧床静养。她一去,若是把人给气得病又发了,那才真是不可饶恕。
一下学,霍玉玉脚底抹了油似的,直接回了家。
曾大夫已经来了,不过正在走廊上,与霍父交谈些什么。
见她红着脸,又是一个人,心中便多了几分肯定:这丫头担心母亲的病,是赶着回来的。
霍父见了她,冷着脸,一时没有开口。
曾大夫对霍父笑道:“霍老爷,你真是有个孝顺的好闺女呀。”
霍父垂着眼点头,心中却冷冷发笑:孝顺?就她那脾气那嘴,不气死自己就不错了。
曾大夫有些诧异。
一般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做家长的多少都会谦逊地表示孩子还有待改进,这霍老爷为官数载,如何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这般点头,像是不怎么在乎外人怎么评价自己的孩子似的。
曾大夫压下心中的怪异,又道:“这孩子肯吃苦,做事的时候沉着冷静,性子是个活泼的,颇有你当年读书时的风范呐。”
闻言,霍炎甲这才又看了眼霍玉玉。
小姑娘浓眉大眼,眉宇间尽是英气,尚在襁褓时把她抱出去,多少邻里街坊都说:这姑娘跟她爹长得真像。
思及此处,霍炎甲的神色柔软了几分。
毕竟是亲生父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又有什么隔夜仇呢?以后好生教导便是了。
他侧身过去,正要招手把霍玉玉唤来。
谁知霍玉玉直接无视了他。
霍炎甲有些拉不下面子,倒是曾大夫开解他道:“这孩子关心她娘,今天一早就来找老夫,让老夫再替尊夫人把把脉。”
霍炎甲身体一僵,神色有些不自在:“内人的病,可还有其他说法?”
“不好说,老夫这就去看看。”
曾大夫走后,霍炎甲站在远处,沉沉地盯着章氏院子的方向,两侧的手,死死攥着。
眼神一闪,他提步跟了过去。
看见父亲跟着进来,霍玉玉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来做什么?在外人面前关心自己的发妻?有可能。
不过,霍玉玉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摩对方,父亲表现得越反常,她越发觉得,母亲生病这件事,绝非风寒急症这么简单。
所以曾大夫给章氏把脉看诊时,霍玉玉用余光观察着霍父的表现。
果然——
攥着袖口,他在紧张。
霍父一紧张,手脚心就容易出汗,就习惯手里捏着点什么吸汗,当初从都护府出来,他两只袖口都是湿的。这一点霍恺同和父亲一样,章氏曾把这事当作笑谈跟姐弟俩讲过。
“确实是风寒。”曾大夫捋着胡子道。
话音一落,霍父攥着衣袖的手松了,像听到了什么恩赦令一样。
曾大夫对霍玉玉道,“这下可放心了?”
霍玉玉点点头,乖巧地笑。
便是有什么疑虑,父亲在这里,她也不能问。
她挎上药箱,自告奋勇道:“师父,我送您。”
霍父也道:“有劳曾大夫。”竟然也跟了出去。
霍玉玉走在前面,如芒在背。
出门时,曾大夫顺便考了考霍玉玉风寒风热的症状和脉象,霍玉玉有些紧张,答反了一点。曾大夫还是笑着对霍父道孺子可教。
直到大门口,霍父才停下脚步,“曾大夫慢走。”
这意思,是让霍玉玉也别送了。
曾大夫点点头,伸手要接过霍玉玉肩上的药箱,霍玉玉却攥得紧梆梆的。
她怕曾大夫回去就忘了阿娘的脉象症状,她必须再确认一遍。
但绝对不能让父亲知道。
“师父,我再送送您,我还有几个问题呢。”霍玉玉说着,挎着药箱就先出去了。
曾大夫只能无奈地笑笑。
见霍父还看着,霍玉玉又问:“师父,肺积与肺痨,又有什么区别呢?”
曾大夫细细回答的时间,二人已经走出了霍宅一段距离。
霍玉玉看了眼后面无人跟着,直接打断道:“师父,其实我想问您的,还是我阿娘的病。实话跟您说吧,我怀疑,我阿娘被人下毒了。”
曾大夫大惊:“此话可不能乱讲。”
霍玉玉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希望这件事您能替徒儿保密。”
曾大夫点点头,埋头沉思起来,他掐着指节想了好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章氏的症状与脉象。霍玉玉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好一会儿,曾大夫皱起了眉,“你这么一说,令堂的脉象确实有些异样,因为每个人体质不同,所以很容易被忽略。”
霍玉玉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师父,是什么毒?”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把阴郁公子宠上天更新,第23章 什么毒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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