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香听着,心里一抽一抽的,“好,我可以答应你去q大,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和他分手,答应我再也不见他,答应我以后谈个女朋友,毕业就结婚,只要你答应我,你想去哪里我都不拦着!”
“我……”徐星然说不出口,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他捂着脸,偏过头去,心里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周赫言今天本想跟过来的,可是陈香香不准他来。
他现在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胸腔装满了无奈,快要炸开了一样。
他久久不回应,陈香香沉默片刻,抬起脚,跨上栏杆。
注意到她的动作,徐星然神经立刻紧绷,上前一步,“妈,你这是干什么?你快下来。”
“你别过来!”陈香香指着楼下,厉声道:“你今天不答应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死了算了,反正等你们的事被别人知道的时候,我也会被别人的唾沫星给淹死!”
闻言,徐星然浑身一震,视线彻底模糊了,声音哽咽,有些颤抖地说:“妈……你非要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吗?”xündüxs.ċöm
“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是不听劝,还是要在一起,你让我怎么办?你有为我,为你爸爸,为你奶奶,为整个徐家想过吗?”
此话一出,徐星然整个人都被冰冻了,毫无知觉,喘不过气。
他的脸色微微扭曲了一瞬,喉咙里像被人插了把刀子,发不出声音来。
徐星然静静地看着她,好久才缓过神,用尽所有力气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去c大,我不去q大,我真的不去了,你下来吧,妈,你下来,我不去q大了……”
他魔怔似的一直重复着那句话,宛若失了主魂。
得到想要的回答,陈香香也哭了,缓缓下来,上前去抱着他,“然然,对不起,妈妈只想让你不要做错事走错路。”
徐星然闭上嘴,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回抱她,直愣愣地站着,眼神死寂。
接下来,他犹如木头一般,机械地填报志愿。
即使班主任再劝,他也没说什么,静静听着陈香香在那里和他们解释。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见。
填报志愿完毕,徐星然一声不吭地跟着陈香香回家。
全程无话。
陈香香说什么,他都不出声搭话。
见此,陈香香回过头,不再出声了,专心开车。
回到家,徐长远和刘奶奶他们凑上来问他们俩志愿填得怎么样,陈香香说填了c大和其他备选学校。
大家顿时都愣了。
尤其是不敢靠太近的周赫言,脑子有些空白,他盯着徐星然,发现他魂不附体的模样,嗡的一声,心头跟被人用冰刀狠狠扎了一样,又痛又冷。
他小心翼翼地凑近一点点,想过去抱一抱他,想和他说说话,却被陈香香一个挪位,挡住了。
他抬头一看,陈香香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满眼都写着警告。
周赫言僵住了动作,那双浓黑如墨的眼眸里,黑沉沉的,像是压抑着无尽的黑暗,毫无光亮。
陈香香拉着徐星然进入客厅。
徐长远和刘奶奶跟在后面,把周赫言挤在后头。
“然然,你这成绩怎么说也得去q大吧,你怎么填的c大?”徐长远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刘奶奶也有点不理解,“是啊,然然,你不是一直说要去q大吗?怎么填了c大?”
徐星然垂了垂眸,扯动唇角,不敢看周赫言,强颜欢笑道:“是这样的,爸,奶奶,我突然不喜欢q大了,离家太远了,这里有你们,c大离家近,我可以经常回来看你们,而且……去c大还有高额奖学金呢,挺好的。”
“可是这……”徐长远和刘奶奶一直在劝,问能不能找老师再看看。
徐星然还没说话了,陈香香就在旁边打马虎眼。
徐星然笑着面对,表现得很乐意的样子。
见状,徐长远和刘奶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尊重徐星然的选择,没再说了。
陈香香去煮饭了。
徐星然去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蓦地笑了起来,“你看你,换了张皮,还是老样子。”
说完这句话,他低下了头,滴答一声、两声……
他进入浴室,打开花洒一直淋,哗啦啦的水声将低低的抽泣声淹没。
周赫言察觉不对劲,看了一眼厨房专心洗菜做饭的陈香香,飞快进入卫生间,关上门,洗漱台水龙头开着,浴室门紧闭,徐星然在里面。
他推开门,徐星然蜷缩在花洒下面,眼睛通红,听见动静,慌乱地起身,发现是他,动了动嘴,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周赫言身体微微颤抖,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脚下一软,眼里聚集的泪滴瞬间落下,他关上门,大步上前,抱紧徐星然,眼底除了浓烈的心疼还有自责,“对不起,然然,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才让你变成这样,我们……我们不要在一起了好不好?我们分手吧……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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