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泽点了根烟,慢慢走出了将军楼。
冬日的阳光下,夹杂着哈汽的蓝色烟雾慢慢飘散在空中。
邢泽满脑子都是周晓白张大嘴巴脸颊通红,弯腰屈膝准备提小内内的样子。
甩了甩头,消灭掉少儿不宜的画面,邢泽解决了个人问题,去买早餐。
二号院这边的早餐样式还不少,豆腐脑、豆浆、包子、馒头、面条…
邢泽看的眼花。
这豆腐脑真白…
这包子真白…
周晓白真…
“年轻真好啊~”
邢泽感叹了一声,笑了笑,把这旖旎且美好的误会抛之脑后,提着早餐往陆家走。
话说周晓白从呆滞状态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服,可脸上的透红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被看光了!
太丢人了!
周晓白懊恼的狠狠拍了几下脑门。
枕腿,小山包,没提裤子的自己,停留在那里的眼神……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循环播放。
“你是傻了吗!”
周晓白自言自语。
“你怎么不叫啊!让他看那么久!”
周晓白骂了自己几句,然后又忍不住笑了。
“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怎么没人呢’,噗~太假了吧!”
接着周晓白又忍不住捂住了脸。
“应该都看见了吧?应该都看见了吧!天哪!丢死人了!我是不是应该赶紧跑?”
“对,我现在就跑,以后再也不跟他见面就好了!”
周晓白麻溜的从厕所出来,看了看沙发上睡着的三个人,又看了看自己睡的地方,脸更红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周晓白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一只脚刚踏出去,就看见邢泽提着东西站在门外!
“额…”
周晓白尴尬的不知所措,特想找个缝钻进去,脚趾头在鞋里都快抠出一个将军楼了!
“这是闻着味了?”邢泽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我买了早饭,她们醒了吗?”
“没…没呢。”
周晓白回了一句,顺势退回了屋里,邢泽也跟着进去了。
邢泽把早餐放到桌上,对着周晓白说道:“你先吃,别等她们了。”
然后走到沙发旁边挨个看了看,给陆尔罗芸掖了掖被子,然后抱起邢茜去了卧室。
周晓白坐在餐桌旁一动不动,脑子很乱。
现在开溜还来得及吗?
跑了不太好,可不跑又感觉特不好意思。
枕腿,小山包,光溜溜的自己,盯着看的眼神…以及正在生长的毛发…又开始循环播放,还增加了邢泽刚才掖被子抱孩子的身影。
周晓白又开始在鞋里抠将军楼了……
“不合胃口吗?”
邢泽柔和的声音把周晓白惊醒。
“没…没有,挺好的。”周晓白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
“趁热吃,别客气。”
邢泽嘱咐了一声,开始收拾餐桌上昨晚的残局,端着盘碗进了厨房。
周晓白尴尬,他也尴尬,只能给自己找点活干,不然就得跟周晓白一起吃早餐了。xündüxs.ċöm
而厨房外,周晓白又开始自言自语。
“你争气点啊!”
“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只是意外!”
“呼吸…放松…没什么大不了…放松…让我死了算了!”
她能想象到刚才的笑容有多丑,脸有多红。
可她控制不住啊!
一个躲在厨房,一个在餐桌旁对着包子发泄,气氛十分诡异。
就在这时,沙发上传来一阵伸懒腰的呻吟打破了这份诡异。
“哎呦呦…我的脖子…”
陆尔歪着头揉着脖子坐了起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陆尔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
周晓白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也不跟包子较劲了,立马起身就要过去。
谁知道有人比她更快,“蹭”的就从餐桌旁窜了过去,带起一阵风,吹乱了周晓白额前的碎发。
什么…什么玩意过去了?
哦,他啊,那没事了。
“怎么了怎么了?”邢泽关切的问道,“脖子疼?是不是落枕了?我给你揉揉!”
“我给你揉揉~”周晓白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舒服,嫌弃的嘟囔了一句。
她第一次感觉爱情是如此的酸臭。
“没事,一会就好了。”陆尔感受着脖子上的指压,笑的有些甜,“昨晚什么情况?我们怎么睡沙发上了?”
“喝多了呗。”邢泽回答道,“你们三个一起灌我,结果自己喝趴下了,茜茜偷喝你们的酒,也晕乎了。”
“那你呢?”陆尔问道。
邢泽苦笑道:“我也晕了啊,不然也不会让你们睡沙发呀。”
“你都能把我抱到沙发上,干嘛不直接抱回屋里?”陆尔不开心的噘嘴,“我落枕了都怪你。”
抱?
周晓白抓住了关键词。
他抱我了?
那我有没有乱动?
肯定有!
天哪,原来昨晚我就已经丢人了!
“诽谤!纯属诽谤!”邢泽狡辩道,“谁抱你了?我那是连拉带拽!你们死活不回屋里,嫌弃床太小,非要挤在沙发上一起睡,吵的我脑仁疼,只能任由你们发挥。”
拉?拽?
周晓白又抓住了关键词。
唉,原来没抱呀…
没抱好没抱好,少丢一次人!
“胡说!”陆尔仰头看邢泽,“你才舍不得那么对我,肯定是抱的!”
“是是是,是抱的,行了吧?”邢泽拍了拍陆尔的小脑袋瓜,“我可真不容易!”
抱了!
他承认他抱了!
周晓白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就起起落落好几次。
完了完了,肯定丢人了,让我死了算了!
“嗯?姐夫,陆姐姐。”这时罗芸也醒了过来。
“罗芸你醒了!”周晓白赶紧放下包子走了过来。
“晓白~”罗芸从杯子里伸出手抱住了周晓白的腿,“我怎么睡在这儿了呀?我是不是喝醉了?”
其实,罗芸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那就是:
为什么让我睡沙发?
“醉了,都醉了。”周晓白揉乱了罗芸的头发,“我也醉了,陆姐姐也醉了,姐…他也醉了,我们都在沙发上睡着了。”
“哦,是这样呀。”罗芸满意的笑了。
都睡沙发就好,不然还以为被特殊对待了呢!
她父亲的职位不如周晓白的爸爸周将军,也不如陆家的陆老爷子,因此罗芸面对她们有些自卑,一直在一起玩也是带有一丝攀附之心。
所以在很多事上都比较敏感。
陆尔大大咧咧的不关注这些细节,周晓白沉浸于闺蜜之情也不注意。
邢泽也对《血色浪漫》的剧情忘得差不多了,但是他注意到罗芸对陆尔和周晓白总是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邢泽也没细想。
讨好怎么了?
两个将军家的大小姐不值得被讨好吗?
再说也不一定是讨好,就不能是闺蜜之间的特殊宠溺吗?
客厅里四个人。
一个脖子痛,一个开心于都睡沙发,一个鼻塞头疼,注意力都被占据,谁也没注意到周晓白的称呼。
他。
不是“姐夫”,是“他”。
也许罗芸注意到了,只是没有在意罢了。
毕竟周晓白在“他”之前还说了一个“姐”,可能是“夫”字本身就语气太轻?
谁知道呢!
放肆的夜晚已经结束,几人轮流洗漱完吃了早餐,罗芸和周晓白也提出了告辞。
周晓白早起还想开溜,现在却产生了朦胧的不舍。
这一走,意味着再见陆尔就是下一个春节。
陆尔不在,他自然也不会来。
周晓白也不理解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
仅仅因为见过几面、参加过婚礼、被看光了…就心生喜欢?
似乎也不是。
更多的像是感觉自己丢了人吃了亏,而“他”却不闻不问不关心,跟没发生过一样,所以心里有些较劲。
跟自己较劲,跟“他”较劲。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跟没事人一样!
至少也应该道个歉吧!
“他”道歉,我大度的原谅,然后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不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吗?
可惜邢泽探听不到周晓白的心声。
这件事本来就是意外,周晓白虽然已经长大了,但在他心里还是小屁孩。
嗯,有点白一点黑的小屁孩。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也为了女孩子的名声着想,双方都不提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不好么,干嘛要道歉?
道歉岂不是又要再次提起?
还得再尴尬一次,何必呢?
就这么过去吧。
反正不管双方的想法是如何的大相径庭,不可避免的有一道身影悄然入驻了对方的记忆。
“陆姐姐你什么时候回西南?”临出门的时候,周晓白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正月十六。”陆尔答道。
“走之前还会来这里吗?”周晓白继续问道。
“应该…会吧。”陆尔也不确定。
“要是回来的话,一定要找我啊!”周晓白忍不住叮嘱道。
“还有我还有我!”罗芸在一旁插嘴。
陆尔点头:“嗯,肯定找你们。”
得到肯定的答复,周晓白这才跟罗芸一起离开了。
邢泽舒了一口气,等邢茜醒来以后,三人收拾了家里,提着没吃完的早饭回了四合院。
已经是大年初三了,年初二回娘家的媳妇们儿也都已经回来了。
因为还要上班,邢泽回到院里并没有碰见于莉秦淮茹冉秋叶,也没有碰见秦京茹。
她还在公婆那边没回来。
邢泽的鼻塞和头疼并没缓解多少,也就没去上班,吃了药以后躺下睡了个回笼觉。
醒来已是下午,症状减轻了很多,也没有发烧,陆尔这才放下心来。
听着陆尔唠叨式的关心,邢泽默默替周晓白背了黑锅。
这边没被子,那边俩被子,陆家的沙发就那么大,谁睡哪还猜不出来吗?
他又不傻!
可这事又不方便说。
难道还要跟陆尔告状周晓白抢了他的被子?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她为什么会抢你的被子?你俩是什么姿势睡的?你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她还只是个孩子啊……等等。
邢泽都已经脑补出了陆尔会如何诘问。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正直善良正义的小泽老师选择了背锅。
反正也不难受了,背就背了。
俗话说得好,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俗话还说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俗话又说了,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邢泽虽然冻感冒了,但他也没上班呀!
不光收获一天的假期,还从坐在墙根晒太阳的妇女同志们嘴里听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秦淮茹被人打了!!!
也就是在昨天,大年初二下午,秦淮茹脸上带着伤从娘家回来了。
经妇女同志们的经验判断,是挠的。
然后妇女同志们由此展开了联想…不是…展开了推理。
有人猜,秦淮茹因为败坏了家里的名声,跟姊妹发生冲突,寡不敌众挨了欺负。
有人猜,秦淮茹因为败坏了村里的名声,村里的女同志们看不惯,特意教训了她一番。
也有人猜,秦淮茹趁着回娘家勾搭了村里的后生,被人家媳妇抓个正着,这才打了起来。
最后这个“四合院妇女猜想”热度最高,讨论度最广,但漏洞也最多。
有人提出质疑:“秦淮茹带着孩子怎么能勾搭男人?”
然后马上有人说道:“就不能是把孩子留在了家里?只要有心,没有条件也能创造条件!”
还有人提出质疑:“许大茂都被打进了医院,秦淮茹偷汉子就只是被挠了?怎么也得开大会吧?”
然后立刻就有人提出想法:“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得给秦淮茹家里一点面子吧?而且家丑不可外扬,毕竟不是好事,可能村里也不想把事闹大。”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经过妇女同志们的补充完善,秦淮茹就有了这样一个故事:
大年初二,淮茹回村。
坑惨傻柱,败坏家风。
姊妹争吵,赶出家门。
村中妇女,维护正义。
不依不饶,严惩恶妇。
衣衫褴褛,路遇后生。
敦厚善良,施以援手。
淮茹心动,主动勾搭。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少儿不宜,捉奸在床。
后生之妻,撕打挠抓。
又有村老,言及秦家。
按下丑事,放茹回城。
邢泽听到这里,当即就掏出瓜子给妇女同志们散了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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