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戏院还是勾栏？

　　接下来的日子，叶宸过的很轻松，但是在这种轻松之下，却又有些无聊。这里不是现代，没有手机和电脑，没有网络，也没有现代那些五花八门的娱乐方式，叶宸现在只得带着莲儿在城里面天天转悠。每当叶宸看上什么玩意了，或者要吃些什么点心，莲儿就会取出身上的荷包来付账，根本不用他来操心这些事情。叶宸倒也乐得清闲，这种公子哥的日子，正是他上辈子求都求不来的。魏家的产业很多，但是最主要的还是绸缎生意，现在天气渐渐的燥热起来了，正是薄绸缎的货物卖的紧俏的时候，魏嫣然几乎天天都守魏家的绸缎庄，处理着大大小小的生意往来。只有在晚上才会回到阁楼，翻看一阵账本之后睡去。来到了这里这么多天，叶宸对安朝的了解也更加的深入了。饭馆，茶馆，画舫，戏院，他也算是去了个遍。在历史的朝代上面，安朝也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不抑商的朝代，“重农抑商”几乎是每个封建朝代的标准特点，但是叶宸却在这里看不到半点痕迹。无论是小商贩还是大商行，每天的生意都是十分的火爆，蓟州的集市日日都很热闹繁华，甚至在晚上也有许多商贩在叫卖。这也许就是安朝能够如此繁华的原因之一吧,不过..........叶宸了解到，安朝的北方，仍旧是金朝。面对着这个来自北方的巨大威胁，安朝却没有过多的重视。重文而轻武，同样是这个国家的特征。算算时间，如果按历史上来说的话，现在的金朝还并不算十分的强盛，所以和安朝也是相安无事，但若再过上几年......叶宸摇摇头，这些事情就算他知道，也不是他可以管的，现在的他只不过是魏家的上门女婿罢了。乱世之中，他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呢？“姑爷，你想什么呢？”看到叶宸坐在茶馆的椅子上发呆，莲儿的脑袋好奇的凑了过来。“没事，最近想听戏了，正想着要听哪一出呢”叶宸拍了拍莲儿的头，淡淡的笑了笑。这些事情如果说出来，想必自己要被官府以蛊惑民心的名义抓了去了。莲儿拿出了荷包，付了茶钱，两个人一同往戏院的方向去。在这个朝代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中，戏曲算是最为符合叶宸胃口的一种了。不过，虽然他愿意听，身边的莲儿却不是很乐意。去往戏院的路上，莲儿的小脸一直皱巴巴的，当叶宸问到她时，又连忙摆手推脱自己没事。如此几次之后，叶宸便也就不再问了。安朝的戏院和他印象中的好像有所不同，印象里，戏院这种地方不过就是一方演出的台子下面，摆放上几张桌椅，供看客们喝茶吃糕点。但是他去的这所戏院，却是大大的不同。首先一点就是环境上的不同，不像其他地方的大环境，这里是一个个的小厢房，让人有一种私密感。况且这里的女子装扮，所跳的舞蹈吟唱的戏曲，虽然他不是很懂，但是明显要比其他的地方更加开放，上次那个戏院的《窦娥冤》，实在是太过枯燥了，直接听的他脑袋都大了。怪不得这里的生意最好!叶宸在心里面感叹道。但是最让叶宸纳闷的一点是，自从自己来到这里听戏之后，莲儿每次在这都是心神不宁，小脸红彤彤的，一脸幽怨的表情看着他，问她什么，也问不出来。“哟！叶少爷来了，快请快请！”上了岁数的中年妇人看到叶宸来了，连忙跑出来迎接，叶宸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了。在女子的引领下，叶宸来到了自己常在的包房，台上的戏曲已经快要开始了，几个身着红粉衣裙的女子伴随着音乐，袅袅的来到了戏台上开始舞蹈，叶宸自顾自的坐下来。他这个位置是整个戏院看的最清楚的。今天的曲目是《凉州舞》。周密《齐东野语》记载，南宋宫廷有一位领舞叫“菊夫人”，她跳的《凉州舞》无人能及，人称“菊部头”。《凉州舞》是唐舞，婀娜多姿，源于甘肃武威地区，对舞者身体条件要求极高。怎奈宋高宗赵构看不上她，菊夫人失望至极，称病出宫嫁人，一代舞姬就这样断送了自己的艺术生命。看到台上婀娜多姿的女子们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叶宸一时间也有些入迷了。在这个时候，他敏锐的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了不满的嘀咕声。除了莲儿，这个人还能有谁？结合自己来这里之后莲儿的种种表现，叶宸觉得今天非得问个明白，于是便拉过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莲儿，正色道。“莲儿，我再问你一次，我到这里来听戏有什么不妥吗，为什么你这几天都这么反常？”听到叶宸的疑问，本来在嘀嘀咕咕的莲儿捏着自己的衣角，头也不抬的望着地面，双脚在地上蹭来蹭去，就是一言不发。看到她这样，叶宸心里实在是有点一头雾水。“你再不说，我回去可要告诉你家小姐了”叶宸无奈道，看来不搬出魏嫣然来，莲儿今天是不会说实话的。他知道，在魏家，莲儿最尊敬也是最怕的人就非魏嫣然莫属了。果然，此话一出，本来扭捏的莲儿马上急了，小脸顿时涨的通红。“不要，公子，千万不要告诉小姐！”看来是起效果了，叶宸继续逗她。“你再不说，我就告诉你家小姐你跟我出门的时候偷懒，有事情瞒着我”听到叶宸如此说，莲儿的小脸顿时变得苦兮兮的，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思索了好一阵之后，莲儿重重的一跺脚，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张口道。“姑爷，你流氓！”此话一出，叶宸顿时蒙了，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让魏嫣然知道了，还不得以为他对莲儿图谋不轨？连忙打断莲儿的话。“我怎么你了，莲儿，这话可不能乱说”但是现在，莲儿的话已经根本停不下来了。“莲儿没说错，姑爷你就是流氓！你知道你自己来的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勾栏！不是戏院，要是小姐知道了我带姑爷来这种地方，那我还不得被小姐扒层皮.....”莲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是像蚊子一般的轻声嗡嗡。什么？勾栏？叶宸自然知道勾栏是什么意思。正所谓勾栏瓦舍，是安朝最为繁华的产业之一。勾栏里以女性为主导的歌舞伎占了极大比例，总体来说，女演员占据了大宋娱乐圈的半壁江山。虽然都提供歌舞表演，但是两者的含义可是大不相同，戏院只能听戏，可勾栏.....叶宸猛然想起来自己带着莲儿第一次来到这里，后者吞吞吐吐的表情，自己还以为是莲儿不喜欢听戏呢，还有总是迎接自己的中年女人，自己总是纳闷她怎么总是浓妆艳抹，现在看来。叶宸叹了口气，是老鸨啊！这事要是让魏嫣然知道了，虽然以她的性格大概不会怎么样自己，但是以后自己真的没脸再呆在魏家了。“你怎么不早说呢，莲儿？”“我以为......”“以为什么？”“我以为姑爷喜欢”听到这话，叶宸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这个莲儿还真是对自己有够好的，连带着姑爷来勾栏听曲这事都能做出来，还不止一次。“这事就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可以了，千万别告诉你家小姐，知道了吗”听到叶宸的话，莲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就算叶宸不说，她也知道不能说，要不以小姐的脾气，还不得罚死自己。看到莲儿点头，叶宸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起身就准备带着莲儿离开这里。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后，他现在简直是如坐针毡，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正当两人要离开时，一把折扇却拦住了叶宸的去路，折扇的主人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正含笑望着叶宸。看到来人，莲儿的神色明显有些紧张，拉了拉他的衣角，嘀咕道“姑爷，这是岳家商行的公子，岳松”岳松么，估计是这具身体之前认识的人了，叶宸也是微微一笑，以他的阅历，要处理这种人情世故很简单，刚要打招呼，但是莲儿下一句话却让他有点错愕。“他是小姐的狂热追求者，而且有传言说，姑爷的落水，就是他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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