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听完后,垂头深思:
“若十皇子没有再藏拙的话,那最终很大可能就是太子继位,先不说你能否回到夏国,关于重审路家的旧案,你确定他会帮你?”
祁悯摇摇头:“不太确定,不过我手中有路家的兵符,可以凭此与他交换条件。但我怕这还不够,楚彧,你必须回到夏国,助我一把。”
她曾与夏帝单独会面,如今,夏帝是时候履行他的承诺了。
楚彧听完祁悯的计划,微微颔首:
“若情况有变,你一定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会留下侍卫在暗处保护你。”
“好,一切都要等庆帝去世之后才能施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楚彧沉默了一下,眸光暗淡几分:“要等多久?”
空气忽然安静,良久,祁悯才艰难开口:
“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好几年。”
楚彧眉心拧了起来,心中无端烦闷,思绪如同遮住残月的黑云,凝滞不前。
他看着烛火下,祁悯好看的、上扬的眼睛。
那双眸似六月骄阳,永远桀骜又坚定,这一次,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存在。
他按住祁悯的肩,神情认真,与她对视:
“我会等你。”
“我也是。”
……
……
郊外二里,冰雪消融,草长莺飞,天气渐渐回暖,柳枝吐出嫩芽,与风无声交缠飞舞。
霍无双也随楚彧一同离开,夏国的队伍渐行渐远。
祁悯看过很多人离开,只是这一次却不太一样,她觉得他们离开的方向,也将会是她的归途。
身着普通百姓衣服的男人出现在身后,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祁姑娘,我家殿下有请。”
不远处,外观普通的马车停在路边,那个人男人为祁悯掀了帘子,宽大的车厢内,太子在看一册书。
他端端正正坐着,上颚微抬,一副龙章凤姿的贵气模样。他似乎经常皱眉,眉目间总有股化不开的深沉。
他本就是皇室正统,比晋王决断,比十皇子通晓情理。
作为上位者,真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祁悯问:“太子殿下在此作甚?”
太子丝毫不掩藏自己的目的,眼睛并未从书册上移开:
“来监视你,怕你跑了。”
车夫驱动马车,车厢轻微晃动,马车渐渐驶回临安城。
耳边是街市喧嚣,祁悯忽然道:“从前我一直觉得,如果是你登上皇位,那庆国算是完了。”xündüxs.ċöm
“路祈明,也就你敢在本宫面前说这话。”太子放下手中的书,骨节分明的手撑在额边,“不过晋王看着,的确是比本宫正人君子不少。”
马车拐进一条宽阔的街道,停在一座阔胸挺首的狮子石像前,祁悯看向那座府邸的牌匾,不解:
“晋王府?”
太子解释:“夏国的那群使臣走了,得给你换个新住处,本宫思来想去,也就晋王府最合适。”
“怎么不让我住太子府?”
“文夫子当年住进本宫府邸时,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晓此事。现在父皇年迈,许多政务都是本宫代理,府里常与大臣官员有往来。若你住进来,真被一些大臣认出你的身份,本宫怕是要被折子淹死。”
晋王府相对于太子府,可谓冷清许多,只要平日里多注意,估计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祁悯问:“你与晋王提前说过了?”
太子微微后靠,笑道:“没有。”
两人说话间,太子的人已经给晋王府传了话,紧闭的赤色大门缓缓打开,展现一抹白色衣角,竟是许昭之亲自出来迎接。
太子的侍卫已经将附近严加把守,连只虫子都飞不进这条街巷。
许昭之语气淡漠:“殿下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他的目光本是平淡无波,直到看见祁悯与太子一同下了马车,眸子才渐渐泛起波澜。
太子笑了:“来都来了,不请本宫进去坐坐?”
许昭之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嘴上回应着太子,眼睛却始终在看祁悯:
“府上寒僻,殿下不要介意。”
太子边走边道:
“寒僻你就收拾收拾,让路祈明住得舒服一些。”
许昭之的脚步倏然顿住:“什么意思?”
祁悯向他解释:“我现在在临安没有居所,只有你这里相对安全一些,没与你提前商量,抱歉。你若不方便,我会另寻住处。”
也许是与许昭之针锋相对惯了,太子冷哼一声,开口就是嘲讽的话:
“他能有什么不方便?晋王府上的草都是单株长,燕子在这儿安个巢也得孤独终老。你过来住,晋王该感谢本宫才是。”
许昭之深呼吸,拳头紧了紧:
“那就多谢殿下了。”
太子心情极好,背着手继续四处打量着晋王府,像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你我好歹兄弟一场,不必言谢。”
祁悯也知道太子是故意寒碜晋王,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太子在亭子里坐下,继续道:“本宫会多留一队侍卫把守在周围,来确保路祈明的安全。”
许昭之张了张嘴,最终没有拒绝。自他失势以后,晋王府的侍卫数量已经大大削减,如今的确不得不靠太子的力量保护祁悯。
下人过来上茶,太子却站了起来,一拂衣袖:
“晋王府的茶本宫喝不惯,本宫还有要事处理,告辞。晋王,不必送了。”
太子渐行渐远,饶是许昭之这样好脾气的人,也有终于有些绷不住。
他看着太子的背影,声音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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