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聋发聩，听得高台下的女人们一愣一愣的，半天没有动静。
安溪圣姑缩在一旁的角落里隐隐啜泣，抽抽搭搭个没完。
染绯觉得是自己说的内容震撼到她们，于是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面上依旧凝重：“各位姐姐们、妹妹们，你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留守木犀村，真的幸福吗？神存在的原因是为了给人们送去祝福，如果你们不幸福，那倒不如毁了这条满月河！”
她见高台下面容朴素的女人们仍旧愣愣的，于是先发制人，高举右臂，大声呼喊：
“大家一起毁了满月河！毁了满月河！！”
在染绯的预想里，她带头喊完口号之后，木犀村上空本该回荡着随众的激情欢呼，然后大家一起出门，高高兴兴填平那条破河。
可是，议事堂内静悄悄的，谁都没有跟着出声，连安溪圣姑都止住了哭嗝。所有人整整齐齐地对着高台上自称“守护神”的染绯露出疑惑的神情。
染绯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会玩脱了吧？
果然，章柳娘率先回过味来：“我家丫头说你是她师妹，所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能喝了河水还保持清醒，为什么你能让菜刀变样？”
安溪圣姑到底是做了多年骗人的勾当，脑子转得特别快，在染绯想好措辞之前先开口了：“我还奇怪呢，守护神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木犀村出事的时候出来了，依我看，多半也是个骗人的货色。”
“你没去过外面，自然不知道，现在他们的戏法都可厉害了，随便改变菜刀的样子，那就是小菜一碟。”安溪圣姑站起身走到章柳娘身旁，明明是贴在章柳娘耳边说的话，声音却大到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大娘，你不会被这个黄毛丫头骗了吧？哈哈哈……”
章柳娘愤怒地提起手就给了安溪圣姑一个耳光，吼道：“骗子闭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接着冲上高台，质问染绯：“你倒是说话呀！”
染绯心里惴惴，尽力保持着端庄大方的神仙姿态，反问道：“你要本神说什么？你们这场闹剧又是在干什么？”
“既然你是守护神，为何会让我们毁了满月河？”章柳娘瞪着染绯，企图将染绯看穿，“既然你是满月河的神，为何会不知道，我们过得很幸福？”
染绯满头问号：“幸福？你在说什么傻话？至亲骨肉一个个死去，你跟我说你‘幸福’？”
章柳娘的疑惑看起来比染绯的还要多，其中还夹带了一些怒火：“怎么不幸福？他们生来就注定会夭折，为什么要为他们伤心？”
染绯奇怪地打量章柳娘，然后沉默着转过身去看高台下那许多张相似的脸。
除了安溪圣姑，其余的人都眉眼温驯，嘴唇乖巧地封闭着。她们全身心地信仰满月河，愿意侍奉满月河。因为接受，因为沉浸其中，所以从未觉得不对，也从未觉得不幸福。
木犀村的女人们，因为无知，所以幸福。
而逃离木犀村的章柳，因为有了知觉，所以不幸。
“说呀，怎么说不出话了？”章柳娘问，“都怪我瞎了心眼，一时不察，才信了你的鬼话！我怎么会愚蠢到让一个说过满月河坏话的人站在高台上大放厥词？！”
章柳娘振臂高呼：“姐妹们，我们齐心合力，把这个黄毛丫头赶出木犀村，守护满月河！”
这回，底下总算有了回应：“赶出木犀村！守护满月河！！”
“赶出木犀村！守护满月河！！”
她们喊着喊着，就要冲上来捉拿染绯。
染绯发觉这条“靠一张嘴把满月河说没”的路实在走不通，足尖略一点地，施展轻功，提气从她们头顶飞了出去。
待木犀村女人们追出议事堂的大门，路上只有淡淡扬起的尘土，早已看不见染绯的踪影。
……
染绯离开得匆忙，顾不得带上章柳。她打算快马加鞭去找聂田讨一个法子。
正当她在路上寻找马匹时，突然看见骑着马的左护法经过。
左护法也看见了她：“染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
染绯看中了他的马匹：“快快快，把你的宝马借我一用！我要去堕坡找聂老问件事。”
左护法翻身下马，嘴里却说着：“那你大可不必浪费时间了，聂老早就不在那里了。”
“不在了？”
“是呀，我刚从堕坡那边回来。”左护法从袖口里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染绯，“我去的时候，聂老的院子里已经空了，什么都没留下。但是我在大门门板上看见这个，我想该是给你的。”www.xündüxs.ċöm
染绯把纸条展开，上面写着：
【小丫头，有问题找苏轻辞，他脑子好使。】
落款是张扬的一个“聂”字。
左护法显然已经看过纸上内容，此时格外贴心地提议：“染姑娘，不如随我一道去见门主？我们落脚点就在附近，走着去即可。”
染绯折好了纸条，收进衣兜里，点头说：“好，你带路吧。” 讯读文学为你提供最快的我靠不死身征服修真界更新，第 45 章 夜闯免费阅读。https://www.xunduxs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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