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兵数万,堪称一时霸主的江淮军大总管杜伏威,仅仅相隔几个时辰,居然臣服在了师父手下,这听起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双龙由衷的称赞,“师父神威盖世,我们钦佩至极。”
秦然哈哈笑了两声,随后道:“那杜伏威颇为看重你们两个,所以我想让子陵替我坐镇江淮军,杜伏威已经答应我,只要子陵过去,便可自领一军,统万人!子陵,你可愿意?”
徐子陵兴奋难耐,重重行了一礼,“多谢师父!我愿意!”
寇仲焦急道:“师父,我呢?我也要领军作战!”
秦然将目光放在寇仲身上,沉声道:“小仲,你的任务比子陵要艰巨得多,我打算让你去瓦岗寨,瓦岗寨的势力紧靠着这里,你可愿前往瓦岗,潜伏其中,假以时日,你我内外交应,一举击破瓦岗,如何?”
寇仲向来胆子大,性格豪迈,也不害怕,神情肃穆道,“寇仲愿往!”
“很好,你们皆是我的左膀右臂,想来定不会让我失望,小仲,瓦岗寨大龙头实际为翟让,但李密后来者居上,掌控了瓦岗寨的大部分势力,你此去瓦岗,亲近翟让,再想办法离间翟让和李密,嗯嗯。我在让江淮军配合你演上几场获得功绩,以你的资质和实力,很快便可脱颖而出……”
秦然叮嘱加出谋划策的布局。
双龙则细心听讲。
至夜半时分,双龙匆匆离开了飞马牧场,一人前往江淮军,一人前往瓦岗寨。在他们的背后,秦然目光悠远,“双龙啊双龙,合则为龙,分开……最多是搅动风云的大蛇……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送走二人后,秦然看了看天色,也没有回去休息,而是转身朝着内堡后柳园行去。
柳园位于内堡之东,有十多间房舍,旁边就是厨房,负责供应内堡中上下人等的饮食。
此时正值深夜,天地之间仍是一片漆黑,柳园厨房内却已灯火通明。
近十位厨师、杂役已开始在厨房中忙碌,为内堡中近百口人准备早餐。
当秦然来到厨房后,厨师杂役们大感吃惊,纷纷行礼参拜之余,心里不免好奇:这位一身光鲜,潇洒俊逸的公子爷,来厨房这等地方做甚?难道是嫌昨晚宴会的饭菜不可口,上这儿找茬来了?堂堂大宗师级别的高手,不该这么闲得无聊吧?
正心中忐忑时,就见秦然微笑着,示意大家不要多礼:“大伙儿且忙着,不必管我,我就是来看一看。不要因为我,耽搁了内堡上百口人的朝食。”
见他态度随和,言辞亲切,厨师杂役们松了口气,放松下来,继续工作去了。
秦然寻人问出专为商秀珣准备早餐的灶台在哪,便悠然踱了过去。
过去一看,只见那位负责为商秀珣准备早餐的厨师,一副如临大敌,如履薄冰的样子,神情专注地揉着面。
方才秦然到来,其余厨师、杂役都小心问候着,唯有这位四十多岁的大师傅,完全没有留意到秦然的到来,一直在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
没办法,美人儿场主的口味,实在太挑剔了。做出的餐点,稍不趁她心意,便有可能被解雇,失去这份薪酬丰厚的差事。这教这位大师傅如何敢分心旁顾?
秦然在旁看了一会儿,突然问:“在做包子?”
那大师傅正全神贯注,不防有人突然在耳边说话,顿时吓了一跳,一脸恼火地侧过头来,刚要喝斥,忽看清了秦然的模样。
大师傅又是一惊,怒容消敛,口称恕罪,就要行礼。
秦然和声说道:“不必多礼,是我打扰你了。”笑了笑,又道:“商场主的口味,很难伺候吧?”
那大师傅尴尬一笑,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但面上神情,显是对秦然的话深以为然。
秦然又道:“不如这样,今天这顿早餐,我来做吧。”
大师傅一惊:“这如何使得?公子万金之躯,又是贵客,怎能让您执此贱业?”
“贱业?”秦然不以为然一笑,“民以食为天,自古以来,饮食就是治国第一大道。厨房工作,怎会是贱业?”
说话间,他挽起袖子,笑道:“劳烦师傅为我打一打下手。”
“这……”大师傅一脸为难,一来不敢让秦然这贵客动手下厨,二来怕秦然手艺不行,做出的早点不合场主胃口。到时候场主必不会责怪秦然,他这个大师傅怕是就得代为受过了。
秦然也不解释,只笑道:“麻烦师傅为我取一袋粟米,一包生面粉来。”
“粟米?”大师傅不解,问道:“粟米口感粗糙扎嘴,场主向来是不吃的。面粉的话,这里就有发好的面,公子为何还要生面粉?”
秦然这下得解释一番了:“我要做的早点,须得用死面(未发酵的面)做皮。发好的面,反而不合用。至于粟米,之所以粗糙扎嘴,只因脱壳未净,有谷壳残留,口感才会不好。本公子自有特别的脱壳办法,师傅只需帮我取来便是。”
大师傅拗不过他,照他吩咐,将生面粉、粟米取来了。
论起厨艺,秦然原本是一般的,仅限于能吃而已,但他现在的实力已登至大宗师之境,对于自身身体的把控早已入微,更是有着近乎于过目不忘的能力,无论是厨艺,还是乐器等技巧类,他都略微学习,便可信手捏来。
秦然又吩咐大师傅为他备下鲜羊肉、羊大骨、鲜鱼、猪皮、子母油、小磨香油、黄酒、甜面酱、白糖、紫菜等食材、佐料。
大师傅照他吩咐,取食材时,秦然亲自动手,为脱壳不彻底的粟米二次脱壳。
粟米就是小米,自夏朝以前,就是中原大地炎黄子民的主食。到隋时,仍然是民间的主粮。但自小麦、稻米兴起后,富贵人家的餐桌上,便渐渐没有了小米的地位。
其中最大原因,就在于小米吃起来粗糙扎嘴,口感远不及面粉、大米。
而小米之所以口感不好,则是因为脱壳技术不过关。
一粒小米,直径不过一毫米,以隋时的技术,真没办法将如此细小的米粒脱壳干净。以至于米粒之上,常残留大量谷壳,导致口感不行。
但这难不倒秦然。
他拿起装着小米的麻布口袋,在袋子上轻轻拍了两掌,真气鼓动,随后便将小米倒进锅里,用水一漂,就见水面上,漂满了一层细碎的谷壳。
倒去谷壳,再漂洗两遍,锅中小米,便粒粒澄黄,颗颗干净,不见一丝谷壳残留。
大师傅看得目瞪口呆,全没有想到,武功居然还有这种用途,居然还能给谷子脱壳!
秦然的表演还在继续。
他将小米炖上,小火慢熬,之后开始和生面。和面时,他双手时轻时重,时快时慢,时而揉制,时而抓捏,时而拍打,分明是一套擒拿掌法。
那面团在他手中不断变幻形态,不进挤出一些杂质,被他随手挥去。揉了足足一刻钟,面团体积赫然缩小了五分之一,变得筋道透亮,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备好了面,秦然又开始制馅。
他先将大量的羊大骨、鲜鱼、猪皮及姜、葱等佐料放入大锅,以熬制胶冻。
因时间有限,又没有高压锅,秦然便一手按住锅盖,另一只手放到锅底,隔着尺半距离发功一催,锅底顿时热浪滚滚,锅中水很快便沸了,大量蒸汽冒出,企图冲开锅盖,却被他一手压制。
只片刻,锅中便散发出诱人异香,令人食指大动,暗咽唾沫。
此时此刻,不但这大师傅目瞪口呆,其他注意到秦然下厨的厨师、杂役们,也情不自禁地放下了手头的事,呆呆地看着他施为。
“内家真气,还能这么用啊!用来催火?太奢侈了吧?”
“难以想象!难以置信!”
“难道以后做厨师,还得有一身雄厚的内力不成?”
“还好还好,不是哪个武林高手,都能像秦公子一样,放下身段用武功做饭的。否则我们这些人,还不个个都得失业啊?”
一刻钟后,锅中羊大骨里的骨髓便被熬出,与熬化的鲜鱼、猪皮混成一团,不分彼此。
秦然遂收了手段,开锅放入黄酒、香油,又合上锅盖,让灶台小火继续慢熬,使骨肉分离,杂质下沉,清质上升。自己则开始剁鲜羊肉制主馅。
他先以掌劲轰击鲜羊肉,震碎内部坚韧筋络,却不损纤维,不使肉|汁外溢。之后刀落如雨,将羊肉剁成细馅,又掺入各种佐料拌匀。
主馅制好时,锅里的肉汤,也已熬好。秦然便取洁净纱布,蒙在另一口锅的锅口,将汤锅内的鲜汤,以大勺舀出,倒入另一口锅中。
有纱布过滤,只有清汤进了另一口锅中。汤中碎羊肉、碎鱼肉、碎猪皮等杂质,则留在了纱布上。
秦然又将那清汤放到小火上,一边熬制,一边放入少量紫菜粉,以替代这时代没有的味精。稍熬一阵,他便熄了火,使清亮鲜汤自然冷却、凝固。
冬日寒冷,无需多久,这由羊骨髓、鲜鱼冻质、融化猪皮混合而成的鲜汤,便会慢慢凝成一层半透明的胶质。
死面皮、肉馅、肉冻胶质,这三样加起来,灌汤包的制作材料,便已算是配备齐全。而在华夏历史上,灌汤包最早也要到北宋才会出现。
谷</span>秦然自信,以他的手段、配方,制出的这超时代的美食,一定能让商秀珣吃得赞不绝口,彻底俘虏美人儿场主的胃。
准备好了材料,正要做包子时,秦然忽然发现,厨房里只有大蒸笼,没有小蒸笼。
这可不行,灌汤包怎能用大蒸笼蒸呢?
没得说,秦然又是自己动手,以精妙刀法削竹蔑,做蒸笼。
厨房师傅们已经目瞪口呆到麻木了。
谁见过像秦然这样,不但一手包办红案白案,甚至连厨具都能现场制作的?
更过份的是,他还用武功!
熬汤用内家真气催火,揉面用高深擒拿掌法,剁馅儿、削蔑都是用的精妙超卓的刀法!
这叫什么?
这就叫食神啊!
还好秦然不会来跟他们抢工作,还好没哪个武林高手,会像秦然这么无聊。否则,这还让他们这些厨房大师傅,以后怎么混啊!
天蒙蒙亮时,商秀珣来到早餐厅中,坐在场主专座上,等着早餐上来。
“最近厨房大师傅已经没什么新菜式了,翻来覆去都总是那几样,让人吃得腻味。”商秀珣一边等着早餐,一边在心里想着:“是不是要换个人了?还是先等一阵,先让他学一学秦然公子的新食谱?”
这娇俏的吃货,每天起来,头等大事便是考虑一天的吃食。其它事情,统统放到一边。
正考虑是否要另聘一个厨房大师傅时,她的早餐上来了。
“咦,这是?”
看着心腹婢女馥儿端上来的一盅黄澄澄、香喷喷的浓粥,以及一个直径不过一尺,从未见过的小号蒸笼,商秀珣心中不由有了些好奇,对今天的早餐,也莫明有了点新的期待。
澄黄喷香的小米浓粥,表面飘着一层如同釉质的脂肪层,不冒汽,不起泡,看上去好像凉品,端在手里,粥盅却热乎乎的,暖手暖心。
商秀珣眯起美眸,皱了皱娇俏琼鼻,细嗅粥香,只觉一股柔和甜美的鲜香,直浸心脾。
她拿起一支调羹,轻轻拨开那层釉质般的脂肪,顿时一股热气腾起,鲜香一下变得浓郁起来,令她胃口大开。
舀了一调羹浓粥,商秀珣微微张开柔软香唇,吹了吹,浅尝一口,闭上双眼,细细品味,过了好一阵,她才呼出一口长气,睁开眼,唇角绽出一抹满意的笑意。xündüxs.ċöm
“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甜美味的粥了。”她问婢女馥儿:“这是什么粥?”
馥儿笑嘻嘻说道:“回大小姐,这就是粟米粥呀!”
“粟米?”商秀珣美眸中透出一抹讶然,显是觉得不可思议:“粟米有这么好吃?”
商家虽不入世家门阀,但也是富甲一方的大土豪,哪里会吃粟米这种口感粗糙的粮食?从小到大,商秀珣就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养出一副挑剔的胃口。
因此,她还真没见过粟米。
“粟米本来不好吃的。”馥儿笑道:“糙得很,又扎嘴,普通的牧场子弟,都不爱吃的。但大小姐吃的这盅粟米粥,来历可不一般。容婢子先卖个关子,请大小姐先品尝这一笼灌汤包。”
“什么包?”商秀珣又听到了一个新鲜名字,隐隐又有点熟悉,似乎,在秦然赠予的食谱中,看到过这个餐点名?
“灌、汤、包。”馥儿送早点来前,就已得了指点,当即打开小蒸笼的盖子,将里面的内容显露出来。
只见那小蒸笼里,由裁成细细长条状,密密铺叠在一起的荷叶为底衬。荷叶底衬上,立着八只热气腾腾、晶莹剔透、宛如白玉琢成的小包子。
还没尝到滋味,光看那八只小包子好像艺术品一般的品相,商秀珣便有了惊喜之感。
馥儿用一双银筷,夹了一只小包子,放到口碟中,递到商秀珣面前,笑道:“大小姐,快趁热吃,这灌汤包呀,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商秀珣接过银筷、口碟,夹起小包,就待品尝。
这时,馥儿忽提醒:“大小姐,要小口吃哦,最好先咬破皮儿,浅吸一口,会有特别的惊喜呢!”
馥儿在往厨房给商秀珣取早餐时,便已尝过这种汤包,早知此新鲜餐点的美味,并为之深深折服。
不但是她,厨房里所有的厨师、杂役,都对小米粥、灌汤包赞不绝口,感慨生平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餐点。
这并非恭维,而是发自肺腑的赞扬。那大师傅甚至当场就要拜秦然为师,不求学到他以武功做餐点的绝技,只求秦然能指点一二,便受用不尽了。
现在,尝过餐点那无比鲜美滋味的馥儿,便一脸期待地看着商秀珣,盼能从她脸上,看到惊喜的意味。
只见商秀珣照馥儿指点,将小包递至唇边,用那雪白光滑若珍珠米般的齐整小齿,小心翼翼地咬破包子皮儿,再轻轻一吸。
只这一吸,商秀珣便觉一股前所未有的鲜美滋味,在口中融化开来,冲击着她的味蕾,诱|惑着她的肠胃,令她舒服得眯起了双眼,俏脸上满是惊喜。
“好美味!”她惊叹着,又吸一口,眯眼细品,又叹一声:“太美味了!”
吸完汤汁,她将那恰够她一口吃下的小包喂入口中,鼓着光洁的腮帮,细细咀嚼,一边吃一边连连点头。
一只汤包下了肚,商秀珣一口气都不歇,自己夹起一只汤包,又先吸汤汁,再吃包子。如是再三,直到整笼八只小包,都被她一扫而空,她才满意地呼了一口气,唇角带着动人的笑意,对馥儿说道:
“今天厨房大师傅突然开窍啦?居然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餐点。从小到大,我吃过美食无数,却从无一味美食,能抵得上今天这笼小汤包。还有这粟米粥,也是美味无比,堪称惊喜。,馥儿,把大师傅叫来,我得好好问问他,为什么以前就没这么用心过?”
馥儿噗哧一笑,说道:“大小姐呀,您可误会啦!咱们厨房那些大师傅,可没一位能做出如此美味的餐点呢!”
“不是咱们厨房大师傅做的?”商秀珣讶然:“那是谁做的?”
“秀珣,早餐吃可还趁意?”馥儿还未回答,秦然的声音,便自餐厅门外传来。
馥儿上前收拾餐具,同时在商秀珣耳畔轻声道:“是秦然公子亲自下厨做的哦!他寅时二刻(凌晨四点左右),天最冷最黑时,便去了厨房,施展绝妙手段,为大小姐您做了这餐早点。厨师大师傅们对秦然公子的技艺,惊为天人,有人甚至说他简直就是灶王下凡,食神在世呢!”
说罢,她朝听呆了的商秀珣挤了挤眼,拿起收拾好的餐具,转身出门。
出门时,与刚进门的秦然擦肩而过,馥儿朝秦然嘻嘻一笑,给了他一个娇俏的眼神,快步离去了。
秦然进到餐桌前,对着商秀珣微微一笑,又问道:“秀珣,早餐的粟米粥、灌汤包,可还合你胃口?”
“你……”商秀珣俏脸生霞,螓首微垂,品味心中那甜滋滋的味道,细声道:“早餐很美味,从未有过如此美味的体验,秦公子,你有心啦!”
秦然笑道:“没什么,能博秀珣一笑,我心愿足矣。”
“可是,你身为大宗师,屈尊为我下厨,如此,如此看重,教秀珣何以为报?”想到以秦然的身份,居然半夜就起来,去厨房为自己精心准备早餐,且技艺还如此神乎其神,做出的早餐一下就征服了自己的胃,商秀珣芳心中,一时不由百味陈杂。
“何以为报?”秦然忽露出温和笑意,走到商秀珣身畔,捉住她一只纤长玉手,合在自己温暖宽大的掌心,凝视着她的双眼,柔声道:“以身相许,如何?”
与此同时,他暗暗发动气运金龙携带的技能‘皇道气魄’:强行增加好感度/忠诚度。
无形的波动自秦然为中心,向西面八方悄然散去。
商秀珣看到他笑容,就像绵延月余的阴雨后,突然看到了一束投入窗棂的阳光,芳心里面,尽是欣喜甜蜜。
随后又被秦然捉住小手,吃了一惊。
再听到他居然说要她“以身相许”,更是霎时间俏脸变作通红。
“你你你…你在胡说什么啊!”
她结结巴巴地说着,心儿怦怦乱跳,如酝仙酿的一对美眸,更是媚得快要滴出水来。
她是如此心慌意乱,以至于都忘了将手儿,自秦然大手包裹中抽出来。
“我有没有胡说,秀珣心知肚明,又何必逃避呢?”秦然凝视商秀珣双眼,微笑道:“我第一次见到秀珣时,便对秀珣一见钟情,恍惚觉天女降世。”
听到他这番话,商秀珣顿时屏住了呼吸,羞涩得连玉颈都泛起了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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