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的布置已经全部完工。
夏宁和林奕涵第一次来商业街的办公大楼。
也是第一次见到王牌经纪人邹淮湦。
当然，也是第一次见当红流量小花温靓。
“邹淮湦！你几个意思？！老娘住院你半点不问！老娘养伤搬到那么远的地方，你一点都不担心！你到底想怎样？！”
小家碧玉女艺人面目狰狞。
“嗓门小点，大晚上的，你想把隔壁加班的都嚎过来是不是？”
名牌经纪人歪在沙发上啃鸡爪，啃得满嘴流油。
啪！
鸡爪被拍飞出去，和落地窗来了个亲密接触，裹着红辣辣的油滑到地上。
窗外的夜景都被这道红划成两半。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破工作室有什么好的，快跟我回去！！”
邹淮湦捂着被拍痛的手背，屁股直往沙发的尽头挪，“你再大点声，明早就上头条。”
门外刚准备回家的白领听到动静往里面看了看，不一会儿又收回目光走了。www.xündüxs.ċöm
温靓见她一脸嫌弃地远离自己，眼泪哗哗往下掉。
哭声恨不得上三层下三层都能听到。
门口围观的人多了起来。
林奕涵赶紧找来一块纸板挡在玻璃门前，挡住唰唰射进来的视线。
“原来爱是会消失的吗……”温靓一屁股瘫到地上，委屈地控诉：“曾经说的天长地久，曾经许诺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吗……”
她哭得悲惨壮烈，简直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装的。
邹淮湦冷笑：“脑子没什么长进，演技倒是精进了不少。”
她用湿巾擦净手上的油，又抽了几张纸，还是于心不忍地走到哭包跟前，三两下擦干了她不知道怎么憋出来的眼泪，“丢人。”
温靓眨着眼睛继续委屈：“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换经纪人，我只要你。”
……
林夏二人满脸震惊，缩在角落不敢说话。
这是什么惊天大八卦？
眼见邹姐一套操作稳住了女人的眼泪，又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的，最后顺利把人送走，林奕涵只觉得有点魔幻。
此刻的邹姐，没了惹她心烦的女人，继续歪在沙发上啃鸡爪。
“邹姐……温靓是……？”林奕涵心痒痒，忍不住问出了声。
“你们就是司瑾说的助理吧，过来坐。”邹淮湦指指对坐的沙发，轻飘飘道：“温靓啊，之前带的个艺人，前女友。”
“！！！”
林奕涵脚一歪，幸好扶住了沙发，不然要歪到地上去了。
虽然她有点猜测，但是这么直接讲出来真的好吗？！
林奕涵偷偷看了眼夏宁，发现这人脸红红的，睁着一双大眼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邹淮湦眼睛一眯，感觉自己捕捉到了同类的气息。
“啊我们就是司瑾介绍的助理！”林奕涵赶紧插话。
“行。”邹淮湦也不试探了，拿出两份合同丢到两人跟前，“看看吧，觉得哪里不合适可以跟我说，除了一些保密协议，也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了。”
两人拿起合同翻看，看到工资那一行的时候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这……实属大方过头了吧？
她们悬着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老板比较大方，放心吧，合同里没有坑。”
倒不是担心合同有问题，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想想夏宁的“病情”，林奕涵没有犹豫太久就签下了名字。
她今天就可以在附近找找房子了。
直播室的门大开，外头热热闹闹，里面愁云惨淡。
司瑾的黑眼圈完全没有消下去的迹象。
她盯着手机屏幕，D播私信框里躺了一条提示信息。
【用户柏霜已进行隐私设置，您与对方不是好友，无法发送消息。】
她的两条申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今天直播吗？”
门口走进一人。
邹淮湦捧着几盒东西堆到司瑾桌上。
“直播的话换上这些衣服，老板准备的。”她拆开最上面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套看起来就很贵的衣服，“你是咱工作室的门面，不能穿的那么随意。”
她一盒一盒拆，一件一件掏，掏到最后竟然掏出一件没有柏盛logo的纯黑斗篷大衣。
“……潮是挺潮的，配色黑的太彻底了。”
这种衣服不适合直播，老板怎么想的。
邹淮湦把大衣丢到一边，选了个看起来最帅的，“喏，就这件了，试试。”
司瑾游移的视线接触到大衣的一瞬震了两震。
“看什么看，那件不合适，穿这件。”邹淮湦把手里精挑细选的衣服怼到司瑾面前，“那件等会退回去，穿着像做贼的。”
司瑾嗫嚅半天才说出一句：“不用了吧，我挺喜欢那件的……”
邹淮湦觉得自己又嗅到了什么。
难道是老板按照司瑾的喜好定制的衣服？
她仔细盯着司瑾的表情，想看出点什么。
手下的主播要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她这个领路人就要做点什么了。
司瑾被她盯得难受，赶紧转移话题：“刚刚外面那个是邹姐的朋友？”
邹淮湦一愣，心脏突突跳，“是啊，你听到了？”
哭声那么大，想不听到都难。
“她怎么了？好像很伤心。”
邹淮湦摸摸鼻子，支支吾吾道：“没事，她就是……心情不好，哄哄就好了。”
不到半个小时就把人哄好了？
司瑾仿佛抓到什么重点，一把接过邹姐手里的衣服，把她请到座椅上。
“邹姐，我有一个朋友——”
邹淮湦还没坐稳，一听这个句式赶忙打断，“心理咨询另算费用。”
还好司瑾没有问她俩的细节。
“不是心理咨询……”
“哦~充当听众也算另外费用。”
邹淮湦今天没那个功夫听故事，温靓已经搅得她很烦躁了。
工作室的地址已经被温靓找到，她以后还怎么安心摸鱼？
呸，她以后还怎么安心工作？
一想到这个女人，邹淮湦就觉得哪哪儿都疼。
一点也不懂节制！
司瑾纠结了一会儿，直接拍板决定：“这两天不直播，你带薪休假。”
邹淮湦：“好的你说！”
司瑾组织语言，把信息模糊处理后颠三倒四地讲了出来。
邹淮湦：“……”
邹淮湦缕清逻辑，费解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朋友去找你的朋友的朋友，但是他没有见到你的朋友的朋友，反而被一个女人泼了一身水，然后你的朋友的朋友突然出现，你的朋友就感觉你的朋友的朋友不高兴，然后你的朋友不知道该怎么办？”
邹淮湦舌头都快打结了，“你这两个朋友男的女的？”
“都是女生。”司瑾有点小兴奋。
她还是第一次找人讨论人际关系的问题。
邹淮湦看见她发光的眼睛陷入沉默。
“你说她是不是生气了，我朋友该怎么办？”
邹淮湦：“……你为什么觉得她生气了？”
“就、感觉，她开心起来的表情不是那样的。”
“不是说你的朋友的朋友性格比较淡吗？她还能有什么表情？”
司瑾：“有的，眼神、语气，有点细微的差别，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邹淮湦：“……”
邹淮湦忍着脾气：“你看着我，仔细看。”
司瑾听话照做。
“你觉得我现在心情怎么样？”
司瑾：“啊？开心？”
邹姐和平常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邹淮湦冷笑，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想当初她那么直的一个人，都能察觉到温靓的“不正常”，司瑾这脑子怕不是木头做的。
“你这两个朋友真的只是普通关系？”
“什么是普通关系？”
邹淮湦微笑：“抱过亲过就是不普通的关系，像我和你，就是普通关系，懂？”
司瑾自觉对号入座：“懂，那就是不普通的关系。”
邹淮湦：“！！！”
邹淮湦：“抱过了？”
司瑾点头。
邹淮湦：“亲过了？”
司瑾又点头，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暴露了。
邹淮湦：“那你……她们亲的时候，你朋友的朋友什么反应？”
司瑾脱口而出：“很凶猛！”
邹淮湦：“……”
晓得了。
这个工作室都是同道中人。
“这人吧，生气都有不一样的理由，你得弄清楚她到底因为什么生气，”邹淮湦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我这里有点资料，先借给你，你有空看一看，仔细思考一下，只要你用点心，就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司瑾接过，她现在已经是会用u盘的人了。
她站到电脑前，准备把u盘插进去。
“别别别，你自己回去看，记得带耳机。”邹淮湦赶紧阻止，见司瑾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又不放心地说：“自己一个人看哈，不然没有收获的。”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种榆木脑袋，就得用极端的方式让她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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